第42章刺杀
主仆二人说着话，迎面与萧凌在走廊相遇，他身边还跟了好几名护卫。
“儿臣给母后平安。”
许皇后笑容和煦，“不必拘礼，太子这是刚从太子妃那边出来？”
萧凌道：“去的不巧，太子妃尚在休憩。”纵火犯的事，他思量了下，还是没告诉许皇后，怕惊扰到她。宝华寺现在增添了守备，想来不会出什么事。
看着太子夫妇越来越恩爱，许皇后感慨得很，有时候还会后悔从前对太子妃的刁难，“太子妃劳累了一上午，多睡会儿还能养好精神。等她醒来看到你，必定会欢喜。”
天色渐晚，宝华寺高高的朱墙都被式微的昏黄日光蒙上一层柔和而静谧的光辉。
萧凌陪许皇后在斋堂用完膳，带着护卫往太子妃的厢房走。
明月高悬，走廊烛光摇曳，庭院如积水空明。
屋檐四角如羽翼朝外延展，一道身形颀长的黑影站在屋顶，背光而立，看不清面容。
“谁在那里！？”飞朝猛地转头看向檐上那道黑影，厉声喝道。
萧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只见黑影长臂一挥，手中弹射出三枚银针，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阵阵寒意，直逼萧凌的面门！
飞朝反应迅速，拔剑挡在萧凌面前，将三枚银针半道截下。
“保护殿下！”
檐上黑影霎时间动了！只见他一跃落地，身姿如鬼魅轻盈，右手抽出背后的长刀，那双眼睛在黑夜中如兽瞳一般锋利。
走廊上的护卫拔剑迎敌，在飞朝一声令下后，朝黑影奔去。
霎时，黑影如离弦之箭般闪进人群，带起一阵凉风，四五名护卫齐齐中招倒地。
其中一名护卫的长刀脱手，在半空中滑了个圈，笔直插入萧凌面前的泥地。
飞朝眼皮蓦得跳了两下，这是哪儿来的刺客，身手竟这么好！
电光火石之间，萧凌拔出那柄长刀，亲自上阵，与黑影对上。飞朝不敢大意，紧跟着冲上去。
卫风对上两个人也不落下风
找准破绽，将飞朝一脚踹开，与萧凌过的每一招都在攻击他的命门。
就在卫风以为要得手时，四下蓦然灯火璀璨，繁杂且急促的脚步声不断靠近。
他不敢再停留，一掌将萧凌逼出三步远，然后跃上屋檐往后山的方向跑。
“殿下！”
飞朝揉着发疼的胸口从地上爬起来，“您没事儿吧？”
萧凌皱眉摇头，“你带人去母后的住处看一眼。”
“是！”
带领巡逻的周校尉知道太子殿下被伏击，额头直冒冷汗，还好及时赶到，否则官职和小命都保不住。派了一队人去追卫风，留下一队保护太子安危。
…
厢房内
程婵衣在明亮的烛光下绣起小衣纹饰，她请教过府中绣娘针脚功夫，提前练练，以后好给孩子做件衣裳。
容浅站在边上替她扇风去热。
院儿里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主仆相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疑惑之色。
叩叩叩——
房门被敲响
容浅上前去开门，
萧凌进门后，一眼看到桌边安静绣花的太子妃，暗自松了口气。
程婵衣给容浅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
屋内只剩夫妇二人，她坐在桌边，笑容明媚：“听侍婢说，夫君下午就到宝华寺了，我睡得有些久，晚膳也没胃口，竟然现在才见到夫君。”
“刚到时，进来看过你，见你睡得香，不忍心打扰。”萧凌坐到太子妃身边，扫了一眼她手里的绣棚，“在绣什么？”
“绣孩子的小衣，总得提前备着。”
说话间，程婵衣注意到萧凌的鬓角微湿，袖口还破了一块，看破洞的形状，像是利器所致。
她额头突突了两下，担心与卫风有关，问道：“寺里发生什么事了吗，夫君的袖口怎么破了呢？”将就着手边的针线工具，给萧凌补衣衫的缺口。
她的针线都以淡粉色为主，绣在墨蓝的布料上，有些不伦不类。萧凌也不介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补衣服，“寺庙闯进了一名刺客，虞曜已带人去追了。”
“……”程婵衣内心波澜起伏，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顿，将袖口补好后，状似不在意道：“补好啦。夫君安然无恙便好，虞大人能力出众，定能将刺客抓捕归案。”
萧凌眸光微不可查动了下，默了两息，道：“太子妃不好奇刺客是谁？”
白日虞曜来报，说煌柳肆走水，没有人员伤亡，但有一人失踪，并且有人见到他离开长安，往宝华寺的方向走。
巧合的是，这个人就是上回被虞曜怀疑是鬼面人的少年。今夜刺杀他的人，论身形与那名少年也很像。
程婵衣面不改色，红唇翕动：“这是夫君和虞大人该管的事，臣妾现在怀有身孕，管肚子里这个小的还来不及呢，哪儿有心思好奇一个刺客。”
听她提到腹中孩儿，萧凌紧绷的下颌变得放松，连着眸光也变得柔缓，经过前几个月的焦虑，他逐渐接受孩子到来的事实。既然有了，他便想求个女儿——
女儿香香软软，最好和她娘亲一般。
偶然听到宫里的酸儿辣女，肚皮尖圆之论，他隔三差五也会观察太子妃的肚子。
萧凌抬手抚上太子妃隆起的小腹：“这样圆，定是个小公主。夫人觉得呢？”
程婵衣绣花绣得眼睛酸疼，刚放下绣棚，见他又将耳朵贴到隆起的腹部，柔婉眉眼透着些许无奈：“是儿是女都是缘分，不到生下来那一刻，谁能知道啊。”
无论是儿是女，她将来都会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他，但她不会让孩子重蹈覆辙。
萧凌慢悠悠掀起眼帘，因着怀孕缘故，这几月来太子妃丰腴不少，原本略显纤瘦的身形变得曲线婀娜，此刻乌发如乱云堆在耳侧，身上着一件翠青色薄薄夏衫，愈发衬得肌肤似雪，整个人也如一颗剥了壳的荔枝般柔嫩，仿佛咬上一口就能尝到甜美的汁水。
那注视的目光不由变得炽热，萧凌喉头微滚了滚，一时没忍住，俯身上去咬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