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太子来了宝华寺
真是巧了，太子妃前脚离开长安去宝华寺祈福，后脚煌柳肆走水，卫风消失不见，还有人目击他往宝华寺去了。
要说他俩没关系，谁能信呢。
可虞曜这回学聪明了，光是巧合没用，得掌握实证。
离开浮生楼，走在冷清的街道。跟在虞曜身后的百户问：“大人，咱现在是查纵火的人，还是查卫风的下落？”
虞曜道：“去趟明德殿，就说在煌柳肆纵火的嫌犯往宝华寺去了。”
皇后娘娘和太子妃都在宝华寺祈福，太子殿下为了二人的安危，必定会带人亲自跑一趟，到时他请旨跟随，把宝华寺翻个底朝天也得把人抓到。
…
宝华寺，厢房内。
提到离开宝华寺的时间，白天人多眼杂，程婵衣决定晚上再行动。
“阿风，在天黑之前，你得藏好。我担心你那把火，会惹出其他事端。”程婵衣蹙眉。
虞曜这人跟狗一样，咬住线索就不松口。
“当时镇抚司的人守在街头巷尾，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我不得想想办法嘛，而且我很小心，根本没人看见。”卫风一边说，一边从衣柜里拿出他事先藏好的一筐荔枝，本来想放桌上，又怕旁人起疑，只好和他一样藏起来。
他将剥了壳的荔枝递到程婵衣嘴边，“而且这两日镇抚司都在查静檀神香，一桩纵火案，他们未必放心上。我们今晚就走，天高皇帝远的，还怕他们？”
话是这么说，程婵衣却有些心神不宁，直觉告诉她事情远没有想的那般简单。
咬了口荔枝，甜味在口腔蔓延，“这荔枝你是在哪儿买的？”
“今早在京郊看到个老伯拉了一车水果进城，我顺手买了些，还挺甜。”
说到这儿，卫风眼神骤然凌厉
“怎么了？”程婵衣问。
卫风舌尖顶了顶腮，屈指轻敲桌案，“他看到我的脸了，该杀了才是。”但他当时急着赶路，没有想到这一层，也怪他在长安过了挺长一段还算安逸的生活，连这种善后的事都能忘。
程婵衣眉心微动，就当是为腹里的孩子积德，她不太想听到这些打打杀杀的事。
聊了快一个时辰，日头愈发毒辣，趁着护卫们都去领解暑绿豆汤的时间，程婵衣让卫风找个地方先藏起来，太子妃的厢房，把守的人多，门外还有侍婢，她怕一个不小心就暴露了。
卫风答应的爽快，一想到要与程婵衣远走天涯，心情明朗许多。
刚要推门出去，就听院门口传来动静：
“给太子殿下请安！”
“太子妃呢？”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在屋里休息。”是容浅的声音。
屋内的二人面面相觑，
萧凌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宝华寺？
程婵衣给他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上房梁躲起来，卫风脚下生风，借力跃上房梁，身形被檩子完全挡住。
然后程婵衣躺到床上假寐。
也就在她刚躺好的瞬间，房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朝床榻这边过来。
光线昏暗的床帷间，脚步声越来越近，程婵衣的心跳却越跳越快，薄被里的手掌抚上隆起的腹部。
萧凌在床边静静站了好一阵，明明才半日未见，他却有种失而复得之感，不禁摇头讪笑，好歹是一国储君，连这点儿定力都没有。他坐到榻边，抬手替太子妃拂去垂在颊上的发丝。
房梁上的少年看见这一幕，眼神逐渐变得阴鸷。
萧凌只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房间。
房门关上后，程婵衣缓缓睁眼，脸颊边仿佛还留有他手心的温度，眼底情绪复杂，暗自叹了口气，翻身起床。
卫风从房梁跃下，“他怎么会来？”
这个问题也是程婵衣想问的，今日离京时，萧凌因公务在身，才没陪同来宝华寺，怎么下午就来了。
她的直觉向来很准，萧凌必不是一个来的宝华寺，身边肯定还有护卫，今夜离开宝华寺的计划，怕是行不通了。
“阿风，你现在就走。”
“那姐姐呢？”卫风眉头紧锁。
“萧凌来了，我今夜走的话，很容易就被发现，还会连累到你。”等她睡醒，萧凌必定会时时刻刻看着她，很难找到机会离开宝华寺，就算离开，也很快会被发现。
卫风双拳紧握，眼神不甘，“那我在哪儿等你？”
程婵衣细细思索片刻，道：“你现在肯定不能回长安了……这样，你先去洛阳等我。”
卫风深吸口气，就连宝华寺这个机会都等了快三个月，这一次他要等到什么时候？再过段时间，姐姐行动更不方便，要独自离开长安，谈何容易！
不如……他去把萧凌杀了，宝华寺内必定乱成一团，他们就能趁乱离开，远走高飞。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并且越来越坚定，但他不想把这个想法告诉程婵衣，潜意识在告诉他，姐姐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
“院子里的人太多了，再过一个时辰就是日落，等入夜我再离开。”卫风道。
…
萧凌离开院子后，把寺庙巡逻的人增了一倍。
今日午后，虞曜到明德殿汇报，在煌柳肆纵火的嫌犯往宝华寺的方向逃了，怀疑这人与静檀神香有关，或许是北越暗探。
许皇后和太子妃都在宝华寺祈福，萧凌不敢大意，当即带上护卫赶往宝华寺。
尚在大殿焚香念经的许皇后骤然听说太子来了，先是有些纳闷，与老主持知会了一声后，离开大殿。
“你说太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宝华寺？”许皇后道。
夙芝姑姑扶着许皇后迈上台阶，琢磨片刻，道：“兴许是手上公务忙完了，就过来看看？毕竟太子妃还怀有身孕，太子殿下除了朝政，就一心扑在太子妃身上。”
许皇后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今日慧净大师给太子妃相面，说了什么？”
“回皇后娘娘，太子妃怀有身孕，说太多会怀腹中孩子的命途，但慧净大师说了，太子妃是有福之人，腹中孩子定能平安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