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离华见其不语，心生愧意，语气软了几分道：“你真那么想参赛夺名取利，还是修级？”
“有何区别？”合欢问
离华被他反问得一愣，思寻片刻淡然一笑道：“也是，没什么区别！”
“离兄能告知一二吗？”合欢继而道
“叫阿离……”离华纠正道
合欢扶額，忍了忍，想到昨晚他的帮助，虽然有点那个……但还是要表示下，于是低头轻语道：“谢谢你，阿离！”
离华原是带着一弯笑意的揶揄表情，听他的谢意，刹那间怔了怔，正色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到底是哪个意思？合欢心底嘀咕着他真是难以捉摸，但面上还是一派谦礼状态。
离华眼底掠过一丝不安，却又不知如何解释，只好避开他的正面，背过身去淡淡道：“我只想让你叫我阿离，不想要你的感谢！”
一头雾水的合欢不知所云，两人兀自静默一会儿，空气都似尴尬凝固了。
“还有……”合欢低头嚅嚅道：“虽托离兄一片好意，但两个男人之间这样实在不太好吧？”话语未落，脸已红火。
离华坦然自若，呵呵笑道：“放心，我无断袖之癖，你怕什么？”转而正声道：“跟我来！”
合欢尾随……两人安静地翻山越岭又走十几里。四周似一个盆地，环山岭海，茂密丛林，途中有不少尸骨暴露在野地，绿荫下，奇形怪状，似人非人，似兽非兽，死相各异，有的已白骨化，有的还是血肉粘连，奇臭无比，惨不忍睹……合欢虽见过不少尸骨，但数这里数量最多。
凝神静听，依然能辨出远近撕打声，怪叫声……但他们这一路上尽见死的，没有一个活物。
日上快正午，合欢环视一圈，远山近树，层次分明，总觉得有点似曾相识，细细寻思，自己是第一次进入盘岐山，从来没来过此地。
眼角余光扫到似有什么在动，正待定晴去看，自己又是腰间一紧，被离华揽腰扯进一阴暗处，原来是被茂密植被覆盖的洞穴。
如此被他不言不语地揽腰扯来扯去的也真是太随意了，合欢正要抱怨，被离华做了个嘘的手势。
离华左手圈住他，右手扬袖轻拂，山穴洞口就地起了层隐雾，连看洞外的景色都似隔了层纱。
但那个身形，合欢却非常眼熟，青衣皂靴，山羊短胡……不就是那个入山门时的中年男子！奇怪，地盘杂记员说过他是两人成组，为什么现在只他一人，他的同伴呢？
他似乎并不急于赶路，而是很仔细地在密林中搜索什么，而那片密林正是他们刚才经过的尸骨最多之地。
“他在找什么？”合欢不由地问道，话一出口，就意识到怎么又是自己在提问，又要被他调侃了。不禁侧脸回看他的反应。离华的脸半掩在阴影里，直视前方，目光淡淡，侧颜线条利落，透露着一股合欢少见的疏离感。
合欢滞了滞，自知理亏地又将目光落在移动的中年男子身上……
中年男子似乎并不在意这死相各异，臭味难闻的地方，仍是很认真地一一翻看。直至走近他们隐匿的洞穴口。
合欢心想，那个中年男子昨日也有一面之缘，即使打个招呼也无防，顺便可以问个路。正待起身，却被离华左手紧紧地压缠腰部，右手直接捂上他的嘴巴，让他发不出丝毫声音。合欢焦躁地又气又急，斜眼看他，
但见一滴汗水顺着他流畅的下颔落到凸起的喉结处，透着几分狂野的味道。
中年男子似乎也发现这个隐藏的洞穴，猫腰进内翻找。离华见状强行将他掰正，让他的头窝在自己肩上 ，紧紧地箍他在怀里，一起蜷缩在角落。合欢紧贴着他的胸前，隐隐感到他结实的块状肌肉隔着衣服硌得慌，安稳的心跳，低沉的气息，幽幽的沉香……如此，被压制近半柱香的时间，中年男子虽就近在眼前，翻翻找找，但似乎并没有感到近在咫尺的他俩存在，没翻到什么，又去其它地方寻找。
见他渐行渐远，合欢马上用力挣脱他的怀抱，双颊飞红，抱怨道：“你能不能好好的……”
离华象是松了口气，才察觉到合欢满脸飞红，額间三瓣粉色若隐若现，星点的光影交错下衬得极其妩媚，不由心头发燥。
被他一通抱怨才回过神，想到刚才自己急中生智的举动，脸颊一热，但他国修做久了，掩饰能力恢复极快，神色转瞬如常，反而将他一军道：“你是个大男人，怎么搞得象小女子一般？”
合欢一怔，不好再说什么。
离华暗自好笑，但面上却极认真教诲道：“此人来历不明，还是少搭讪好！以免生非！”
生非？合欢心道，我连你都觉得有点来历不明，后悔被莫名组队。
这个谷地面积很广，进入后才发现它与其说是盘岐山谷地，不如说是个大坟场。越进入腹地，越是气味难闻，地势低洼，潮湿闷热，离华不知哪里弄到的干净白巾，给合欢脸上圈一块，自己也脸上圈了一块。见他步行犹豫，干脆不由分说打横抱起合欢。
合欢被他这两天来的强行抱起放下已弄得没了脾气，他力量极大，即使央他放下，他都只淡淡回道：“这里脏，过了这段谷地，要抱都不给了！”
“为什么非要从这里走？”合欢窝在他怀里不满道
“不是你要猎三首狍鸮吗？只此这条路可通它的老窝！”离华反而责怪他
“还有几天可到？”合欢忽想起自己三天期限，如今一天已过。
“不知道，看运气！”离华虽抱着他，但步履轻快如飞，仿佛早已习惯这种方式。
到了晚上，又是没有月亮，合欢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他胸口安稳的心跳声。窝在他怀里久了，油然而生的温暖令他长年不曾感受到的安全感，渐渐睡意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