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五旬老太玩转双斧（十）

    随后，烛岁转向王东耀，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王东耀拍了拍自家媳妇的手，让她不要担心。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弟妹，有何吩咐？”

    在这个场合下只能听从弟妹的安排，连爹都默许了她的行动。

    烛岁点了点手中的路引，又指向那个胖女人。王翠会意，拉着王东耀走到一旁，低声解释道：“爷，奶的意思是……”

    两人开始清点路引，王翠根据刚才观察到的情况报出人名，王东耀则按照人名找出对应的路引。

    由王梅一一分发给那些保持沉默、没有参与挑拨的村民。

    这些村民一开始有些惊讶，很快便明白过来，这是烛岁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这里是谁做主。

    王翠站在村民们面前，扬起手：“剩下的人，一人五百文。”手中的纸随着她的动作抖动，仿佛在提醒着村民们，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刚才参与挑拨的村民低下了头，脸上露出了懊悔之色。其中一些人甚至责怪那个胖女人朱氏：“都怪你，朱氏，这下好了，你把钱赔给我们。”

    有几家彪悍的女人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冲上前去，动手撕扯起朱氏的衣服。朱氏的丈夫也给了她一巴掌，怒骂道：“败家娘儿们，看你干的好事！”

    朱氏倒在地上，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大声哭喊着：“我就不给，你有本事打死我啊！”

    烛岁可不是什么圣母，说五百文就是五百文，绝不含糊。

    她走上前去，从王翠手中接过朱氏的路引，她的手指一用力，路引便撕成了两半。

    朱氏在地上挣扎着，一手撑着地，另一手伸向烛岁，眼中充满了惊愕：“不要——！”

    烛岁捏着一沓碎片，高高举向空中。

    众人的视线聚焦在她的手上，只见那两只手指微松，碎片便在空中飞舞起来，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落下。

    一阵风吹过，有几片碎片恰好落在围观村民错愕的脸上。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刚才还在吵闹的人也都闭上了嘴。他们清醒过来，看着烛岁的笑容，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恐惧。

    剩下的人纷纷掏出铜钱，争先恐后地塞到王翠手里，唯恐自己落入同样的境地。

    没有人再理会朱氏，甚至她的家人也避之不及，像躲避瘟疫一般。朱氏孤零零地趴在地上，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收完钱后，烛岁蹲在地上，按照人头，数出了一人五十文的总钱数，放入一个布袋中。

    王族长观察着烛岁的举动，似乎明白了烛岁的意图。侧身说道：“县衙外张贴的告示上写的是一人二百文。”

    烛岁有些不耐烦，将布袋递到王族长手中，抬了一下下巴。

    王族长和王光耀一起点着钱数，确认无误后，塞到了昏迷不醒的文捕快的衣襟中，又翻出了里面的两份文书。

    王光耀拿起掉在地上的刀，对着自己的大拇指左右比划，迟迟不敢下手。

    烛岁蹲在一旁，看着王光耀犹豫不决的样子，拿起昏迷不醒的文捕快的大拇指，沾了沾他嘴边的血迹，在文书上按下了手印。

    王光耀余光扫过王翠的举动，学着烛岁的样子，借用文捕快的血迹按下手印。

    村民们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后悔起来。

    原来还有文书这回事，早知道可以这样解决问题，他们还担心什么呢？

    烛岁收好属于他们村的文书后，将剩下的钱放进了王翠的行囊中。

    昂首阔步地走在最前面，其余人跟随着她的脚步前行。

    镇上的回春堂内，两个医童百无聊赖地坐在柜台后面，目光投向门口，期待着徐氏的身影出现。

    一天过去了，徐氏始终没有回来交钱。两人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对于无力支付药费的病人，医馆的处理方式通常只有一个——抬到城外的难民区。

    王光宝的意识渐渐回归，感觉下半身如同撕裂开来，剧痛无比。

    他努力地眯起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辨认出眼前的身影。

    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正伏在他的身上蠕动着，脸上的污垢和乱糟糟的胡须让人难以辨认出真实面目。

    王光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被一个乞丐猥亵。

    这种强烈的羞耻感让他奋力挣扎，但身体的疼痛还未完全消退，如今又添新伤。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胸口像被重物压住了一样，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最终，那双怨恨的眼神涣散，心脏也停止了跳动，死不瞑目。

    直到周围的行人发现了异样，尖叫着四散奔逃，这个乞丐才逃离了现场。

    王老爷子不是不想去医馆，而是中风了，瘫倒在床上，口眼歪斜。

    他堂哥家中无人愿意照料，屋内弥漫着难闻的屎尿味。

    烛岁等人行走在宽阔的官道上，初时沿途风景宜人，行人稀少，倒也逍遥自在。

    到了第三天之后，气温明显升高，路上的行人也愈发多了起来。

    烛岁头顶烈日，戴着一顶草帽，手中握着一把蒲扇。额头和脸颊上挂满了汗珠，随着摇动着手腕的动作，滴落在地上。

    远远望去，两旁的草皮早已被过往的行人踩踏得七零八落，那些随处可见的野菜也被人采摘得一干二净。

    “李奶，我听人说前面好像有一条河！”一个健壮的黑皮青年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挥舞着手，兴奋大喊。

    他是王族长的曾孙王安武，自从那天之后，、自告奋勇地加入了烛岁的队伍，成了她的小兵。

    王安武一路小跑过来，还没来得及靠近队伍。他一脚跳起，拉起被踩掉的鞋跟，稳住身形。

    听到这个消息，四周的人抬起头，踮着脚尖向远处张望。

    他们的皮肤被晒得通红，脸色苍白而疲惫，衣衫紧贴在身上。

    徐氏站在一旁，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她已经醒了过来，不需要王翠恐吓，便乖乖地跟着走。

    烛岁拍了拍王安武的肩膀，以示肯定。她的手在接触到一片湿漉漉时，微微一顿，礼貌而不失尴尬地笑了笑。

    王安武得到肯定后，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然后向烛岁点了点头，回到队伍中。

    等人走后，烛岁不动声色地揽过一旁林霜的肩膀，看似亲密，实则悄悄地将手上的汗水蹭到了林霜的包袱上。

    这一举动十分自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