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似是故人来
“你这一生，命犯桃花。”
柳故想起她大学时和同学图好玩花了五十块钱找了个算命先生，那个小摊看上去破破烂烂的，要不是便宜，或许她也不会去。
可别人算出来衣食无忧大富大贵之类的好听话，偏偏到了她就是一句命犯桃花。
你说柳故要是个海王也就算了，可她那时候真真是个母单，于是她总感觉自己那五十块钱是连个好听的响声都没听见。
可谁知道那人算的或许是准的。
柳故在任务世界，还真算得上是命犯桃花，除了都是烂桃花之外没什么大问题，她甚至想再回去找那个算命的给她补一卦天煞孤星，克死这些主角算了。
一个两个的在她死后来找不痛快，这本来就很考验柳故的心理素质，却没想到世界还能融合起来，真好，要不他们互相掐死算了，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仙尊，这女子是你的什么人？这么护着她。”
陌北尘看着手上被仙术打出的伤口，不在意地捂住，抬头看着面色不善的仙尊，他真是好奇极了，这位长月仙尊少说有百年未曾出关了，哪怕在前朝的记载中也都是一个疯癫到快要走火入魔的形象。
陌北尘会来求顾渊帮忙，就是因为皇宫中的记载，上面说着这位仙尊自从百年前就开始搜寻死而复生的方法，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陌北尘也不会放下身段来求人。
可谁知道这位仙尊在最近却突然恢复了神智一样，回到了那凌霜峰上，不像之前一样云游四方，否则陌北尘轻易还找不到他，可面前却出现了第三个变数。
戴着面具的红衣女子不知为何很讨厌他，这一点可真让人没办法。
而且顾渊还很护着她。
“她是本尊未来的道侣。”
顾渊站在柳故的前面，挡住陌北尘窥探的视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银发仙尊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这还是他第一次明白为何凡人总是想要求一个名分，理所当然的感觉确实非常的不错。
所以他也求柳故给他一个名分。
“小柳，我们回去吧。”
顾渊没兴趣在这个地方继续浪费时间，转身就想召唤出法器带着柳故回到神山，想要尽快离开这里的柳故也没有拒绝，转身就要登上法器。
而也就是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墨发微微飞起，在陌北尘眼中与数年前的一幕重叠。
那年秋日，他原本的皇后就是这样转身跃下城楼。
陌北尘和当年一样伸出手想要抓住一片艳红色的衣角，却终究是错过的，他只能看见法器飞起远离的样子，如他当年碰不到跃下城楼的公主一样。
“陛下！”
护卫扶住面色苍白的君主，自从刺杀那日之后，陌北尘的身体就越来越差，人们私底下都说这是活人常年遭受阴气所导致的，至于这阴气是从哪里来的，大多数人都知道皇宫中那不可告人的事实。
他们年轻的君王藏起了一具尸体，就在那华贵的宫殿中，还说那就是他的皇后，只可惜，数年前的那场刺杀将年轻君王翘首以盼的未来彻底打碎，作为当朝的大臣和子民，他们本应该唾骂那位意图刺杀的前朝公主。
可却在帝王的威压下只能缩起脖子当一个哑巴。
不能说她好，却也不能说她不好。
——
“小柳，你还好吗？”
顾渊看着一言不发的柳故，不由得担心起来，他记忆中的柳故一直都是注视着他的，这还是第一次他看见柳故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冒出如此大的恶意。
穿着红衣的柳故摘下了面具，垂眼看着云层下的众生。
“还是在生我的气吗？”
顾渊单膝跪在她面前，手搭在柳故的膝头，这还是顾渊近千年的生命中第一次跪下，可惜柳故并没有力气去感叹眼前的情况。
“往后我不会那样了，小柳，你别这样，笑一笑好不好？”
柳故的眼神落回了顾渊的身上。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往后我们就待在神山上，不要离开了好不好？”顾渊的要求有些得寸进尺了。
“我不是花草，怎么可能一辈子都在一个地方。”
“你想要的东西，我都能帮你取来。”
“那要是我想要自由呢？顾渊，你能给我自由吗？”
可当柳故这样问了以后，银发的仙尊就沉默了下去。
他给不了的，永远也给不了。
就像是常年围绕着他的梦魇一样，他总是担心自己会再一次失去柳故，顾渊也不知道上苍会不会再给他一次机会，所以他不敢赌。
但实际上，他早就失去了。
柳故回到了凌霜峰，禁制前的土地上还沾染着某人的鲜血，而在下一秒，伴随着顾渊拂袖的动作，那一切又像是云烟一样彻底消散了。
“小柳，回家了。”
柳故听见这句话，眼神越发坚定。
这里不是她的家，她如果想要回到自己的家，那就一定要完成不平等的任务，柳故眼珠子转动了几下，她想，既然第一次都能全身而退，为什么第二次不行？
容色艳丽的女子脸上绽开笑意，再一次踏入了神山的界限中去。
她能装的很漂亮，如这些人所希望的那样，变成攀附着他们的菟丝花，但他们似乎总是忘记，菟丝花是一种寄生的植物，哪怕是千百年的古树，一旦被菟丝花缠上，最后的下场也只有死路一条。
这就是他们所需要的，什么也不知道的柳故。
“仙尊，时间会不会仓促了些。”
长老们几乎是忙的昏了头，前面穆乘风受的伤还没好，后面顾渊就丢下一句要立刻举行道侣大典。
偏偏这人还是整个门派的主心骨，那是打不过也骂不得。
可依旧有不少人在暗地里好奇是为什么如此急躁，可没人真的敢问出声来，因为那个只是看了一眼凌霜峰内藏着的女子的弟子直接被废了双眼，连帮弟子讨公道的掌门也受了重伤。
修仙是为了活得更久。
可不是为了上去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