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职场即地狱
“喂，杨主任。”李灵泽接通了电话。
“灵泽，你现在方便说话吗？”电话那头传来杨云熙的声音。
“方便，您说。”
“你之前提到的陈桀，我们查到一些关于他的线索。”杨云熙语气逐渐变得低沉，透露出几分严肃。
一年前教师宿舍的火灾，看似是一场意外，但实际上疑点重重。
杨云熙调查后发现，虽然陈桀出现在遇难者名单里，但通过和警方合作，调查完案件档案之后发现，当时他的尸体由于已经严重烧焦，基本无法有效识别出dna，因此警方还对这具尸体的身份提出了质疑。
另外，陈桀的房间并不是起火源，与最初发生火灾的房间之间相隔甚远，中间还隔着好几户人家，虽然它在火灾传播路径上，但是屋内烧焦程度并不算高。
因此，这具重度烧焦的尸体成了疑点，按理说它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房间。
但是根据陈桀家属的描述，他生前镶过一颗铸金臼齿，而这具尸体上也确实在对应的位置找到了这颗铸金牙，所以对于尸体的身份认定也就告一段落。
“这颗金牙，在我们局里看来根本无法成为证明身份的证据。”杨云熙说道。“如今星赋者层出不穷，有可能是谁用某种还没在御星局登记过的能力伪造了‘证据’，试图掩人耳目。”
“更为巧合的是，负责此次案件调查的正是你们王队。”
李灵泽听完心头一震，所有事情似乎都有着隐隐约约的联系。
“那现在该怎么办？”李灵泽问道，心中越发疑惑。
“我们会重新调查那场火灾，尤其是陈桀。”杨云熙建议道。“你们那边也要注意安全，‘梅花’随时有可能出手。”
“明白了。”李灵泽点头应允，挂断了电话。
在暮色降临之际，三人一路漫步在城市喧嚣的街道上。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龙皓与张、李二人道别后转身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而张、李二人则沿着另一条路继续前行，他们的身影在暮色中渐行渐远。
“心累，终于熬到周末了”龙皓随手发了一个朋友圈，配上了一张昏暗的卧室图。
他一下子躺倒在床上，疲惫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除了工作上的压力，不稳定的能力也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了不小的困扰。
尽管他对自己的能力已经非常熟悉，但是偶尔一不留神还是会不小心触发术式“万音集空穹”。
除了听觉大幅增强，这个能力还会让一定范围之内的声音具象化，并投射到自己的脑子里，所以非常消耗精力，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出现幻听。
幸好如今龙皓已经逐渐适应自己的能力，开始学会操纵术式领域内这些有形和无形的“声音”。
也正是因为拥有如此特别的能力，他才能获得御星局的青睐，成为编外调查员。
这时，龙皓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是刘月于打来的电话。
“喂，皓子，你快登一下你们2组的店铺账号。”电话那头的刘月于声音急促。
“月于，发生什么事了？”龙皓坐起身来问道。
“你现在赶紧登录一下店铺账号！”刘月于不耐烦地重复道。
“什么？！”龙皓登上店铺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怎么所有产品的定价都下降了一半”
“是你们调了价格吗？”刘月于语气明显听出来有些生气了。
“怎么会这样？”龙皓的眉头紧皱在一起。“没有，我们没有动过价格啊”
“你现在赶紧一个个把价格改回来。”刘月于说道。“顺便看看是不是你们哪个组员动了这个定价。”
“不可能啊我设置了权限，产品链接有任何变动都会先反馈到我这才对。”龙皓不解地说道。
“我不管是什么权限问题，这是你的失职，赶紧去把价格改回来，这么低的价格卖出去老板杀了我的心都有了。”刘月于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不应该啊”龙皓呢喃着，百思不得其解。
当晚，龙皓不得不临时加班，把每个产品链接都挨个修改回价格，一直忙到深夜。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什么！？”龙皓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回过神来，原来是自己太疲惫了，又不小心发动了术式，把手机的振动声投射到了脑子里。
“喂，儿子。”
“妈？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龙皓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
“妈看到你的朋友圈了，睡不着想着是不是你在外面受委屈了？”龙皓母亲声音有些颤抖。
“啊？”
龙皓吓了一跳，赶紧点开自己的朋友圈，发现居然忘记屏蔽家人和同事，刘月于还点赞了，于是马上把它删掉了。
“啊，不是，妈，最近公司事情有点多，有点累而已，没啥大事。”龙皓磕磕巴巴地回答道。
从小到大，龙皓一直都是报喜不报忧。
从学生时代到步入社会，他一直都是父母眼里的骄傲，没怎么让家里人操心过，没想到这次居然因为忘记设置屏蔽让妈妈担心到睡不着觉。
“妈没什么文化，可能帮不上你什么忙，但是你有啥事也不能自己一个人憋着。”
“我知道妈，我挺好的这不刚发完朋友圈就跑去和朋友打游戏了。”龙皓有些哽咽，心里浮现一丝自责。“你知道我这人，没心没肺，啥事儿来的快去的也快哈哈哈”
“那就好，那就好是妈想多了，这么晚了还打扰你，快休息吧。”龙皓母亲说罢便挂了电话。
“呃妈！”龙皓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断线了。“其实我过得”
龙皓目光空洞，凝视着眼前的电脑屏幕，眼眶逐渐有些湿润。
那抹勉强挤出来的微笑慢慢消失，卧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和电脑屏幕发出的冷冽光芒。
龙皓深吸一口气，试图抑制住心头的沉重，然后重新低头埋进工作中。
他决定向组员们询问清楚，看看是否有人动了定价，于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发到了小组群聊里。
［我们谁也没动过价格啊，那个蠢货又在发什么疯？］张诗雨忍不下去了。
［我们没动过啊老大。］
［是啊，我们没事调这玩意干嘛呢？］
没想到深夜了，还有几个夜猫子在熬夜。
几个组员都表示自己没有动过产品定价，这也让龙皓更加一头雾水。
“不管了，明天再看了。”
龙皓强忍的睡意再也压不下去了，他感到眼皮越来越重，视线也开始模糊，慢慢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第二天一早，即便是周末，龙皓还是早早地来到了公司，准备调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诺大的办公室冷冷清清，空旷的空间仿佛能吸纳所有的声音，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寂静。
四周的办公桌整齐排列着，无人问津的电脑屏幕处于休眠状态，键盘和鼠标也没有了平日的躁动。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冷清的氛围，只有空调系统偶尔发出的微弱嗡嗡声打破了这份沉默。
龙皓先是查看了公司的内部系统，发现除了2组以外的其他小组都没出现这个问题。
“难道是他改的？”龙皓心里犯着嘀咕。“修改价格的权限除了组长就只有经理了。”
龙皓百思不得其解，似乎也想不出来刘月于修改价格的动机。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张诗雨和李灵泽走进了公司的大门，与此同时，其他的同事也陆续走了进来。
“你们怎么来了？”龙皓看着同事们无精打采地走进来，一脸懵逼。“今天是周末啊！”
“别提了，你自己看群吧。”张诗雨说着，眉头紧皱。
龙皓打开手机，果然又是刘月于，临时通知部门所有人到公司集合。
“他周末叫大家过来干嘛？”龙皓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还想问你呢，真是见鬼了！”张诗雨不满地说道。
众人无精打采地坐在工位上，直到快十二点了，刘月于才匆匆赶来。
“不好意思啊大家伙，临时有点事来晚了。”刘月于不好意思地说道。
“月于，这大周末的，你叫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吗？”1组的组长张文斌好奇地问道。
“也没啥事儿，就是想和大家说一下昨晚发生的一些状况。”刘月于像个没事人一样说着。
于是，他将昨晚2组店铺出现的定价异常情况告诉了众人，并单独点名表扬了龙皓。
“你们别看皓子平时下班可能比大家早了那么一点点，但是无论何时何地，一旦部门有事，人家都会加班加点解决。”刘月于饶有趣味地说道。“这就是‘卷王’吧！”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转向了龙皓。
“皓哥，啥情况？”李灵泽问道。
“呃”龙皓拼命地组织语言。“这是我作为组长应该做的。”
“啧啧啧，谦虚了哈。”刘月于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这次事故由于我发现的及时，加上皓子深夜加班力挽狂澜，才能及时止损。”
“大家给点掌声！”
在一波又一波掌声中，龙皓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心里想着：原来如此，这是拿我开刀呢。
“好了，好了，大家别光顾着鼓掌。”刘月于继续说道。“2组的事故也给我们敲响了警钟，不能因为是周末就懈怠了，不然就对不起所有像皓子那样的优秀同事了！”
“为了3个站点的安全稳定，也因为最近部门业绩压力比较大，公司决定，趁着这几个月旺季，赶紧先把销量冲上去。”刘月于清了下嗓子。
“咳咳，从今天开始，咱们部门正式进入销量冲刺阶段，双休暂时改成单休。”
“什么？？！！”
“月月于，你没开玩笑吧？”张文斌不可置信地问道。
“没开玩笑啊。”刘月于认真地说道。“这是老板的意思。”
“我tm”张诗雨差点忍不住爆了粗口。
“姐淡定，先看看他怎么说。”李灵泽赶紧拍了拍张诗雨的肩膀。
“当然，我们会采取合理的奖惩制度。”刘月于补充道。
“周六上午大家都要来上班，累积到过年的时候折成调休假，但是当周业绩不达标的小组下午要留下来加班。”
“我们3组没有异议，听公司安排！”3组的组长薛晓仁站出来附和道。
李灵泽转头望向3组的方向，十几号人此刻全都面如死灰。
“业绩达标的小组周六下午不用上班。”李灵泽举手问道。“那不达标的小组，周六下午的加班会折成调休假吗？”
刘月于听罢露出了一丝微笑，直言道：“哎呀，你刚步入社会，要学会奉献，怎么老是想着享乐呢？”
“业绩不达标的加班，那是惩罚，你们怎么还觉得公司会给你们折假呢？”刘月于不以为然地答道。
“完成业绩目标的会有小奖励噢，要记住多劳多得，向2组他们学习！”
“是今天就开始实行吗？”张文斌无奈地问道。
刘月于点了点头，要求所有人从今天开始以龙皓为榜样，严格按照既定目标工作。
“这2组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现在定的目标这么高，周六一个人都逃不掉！”
“多亏了他们，我得像一个实习生一样每天写日报，现在双休也没了”
“2组就那么点人，可不得好好巴结经理嘛”
龙皓一不留神发动了术式，听力强化数倍后，被迫听到了各种各样的恶言恶语。
看着其他小组组员向2组投来异样的眼光，他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月于，我想知道为什么突然有这么个冲刺活动？”龙皓把刘月于拉到一旁问道。
“这不是明摆着吗？销售额下降了，我得找出原因啊。”刘月于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导致的？”龙皓继续追问。
“这个得看数据啊，呃和你说了也不懂。”刘月于避重就轻地说道。
龙皓心里清楚，这不过是刘月于的借口罢了。
从张、李二人被他诬陷开始，再到自己被捧杀，这一系列操作的背后，可能都是刘月于在暗中使坏。
可是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呢？难道刘月于是“梅花”的成员，且已经识破他们三人的身份。
“那个定价是不是你”龙皓话已经到了嘴边。“咳咳，没事了。”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还有点事儿要忙，你带着大家一起加油吧！”刘月于说完不一会就没影了。
“龙皓，灵泽，你们来一下。”张诗雨一脸严肃地把二人叫到公司的天台。
来到天台，龙皓无奈地摇了摇头，告诉二人自己已经筋疲力尽，想要退出御星局的行动。
“皓哥，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提这茬儿？”李灵泽问道。
“我现在双休也没了，没有多余精力再去应付任务了”龙皓的双眼逐渐变得黯淡。“你们自己去调查吧。”
张诗雨走到他面前，突然挥手，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而龙皓捂着脸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张诗雨情绪激动。“你看到那个姓刘的到处针对2组，就猜他是‘梅花’的成员，觉得我们暴露了是吧。”
“然后你担心为此丢掉工作，所以赶紧和我们撇清关系。”张诗雨越讲越激动。“平时画饼、精神霸凌也就算了，现在还违法加班，这破工作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龙皓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没想到张诗雨完全看穿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