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埋了最佳
“当年是皇帝你把我司家钉在那么高的耻辱架上，所谓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我还能被什么困住。”
司鹤霄风轻云淡。
楚行危心急如焚，他看见李通思被捅了一枪，司鹤霄召唤来的树枝和叶子正在快速消散，而白怀登的大炮已经点火就要发射。
“司繁钦为立功保将军之位才勾结妖魔，谋害我玄渊国上万名士兵，定他罪名，朕何错之有！就算你此番救朕解困，也难抵司繁钦罪孽之万一！但当年处置时，朕也绝非无情，”楚行危看一眼司鹤霄，“司鹤鸣志大才疏，你反倒有行军之才，是时候拨乱反正。”
司鹤霄闻言只是抬手点了点腕上的藤蔓镯子，战场上形势彻底恢复正常，墨邕国将领挥刀斩乱麻，李通思节节败退却退无可退，乱刀向他砍来，他求助看向司鹤霄。
司鹤霄摆手作回应，“很多人死前都会有一个遗憾就是自己是怎么死的。你且好好看着，与他应该是一样的。”
这时大炮“轰”一声开炸。
司鹤霄笑眯眯，“哦呦恭喜，你比较幸运，被炸成肉饼直接断气，少了些死前的折磨。”
大炮无眼，落哪儿炸哪，硝烟弥漫之处撒尽死亡之气。
楚行危抓住司鹤霄的手臂，再也不想伪装镇定，定他人生死时有多肆意畅快，现在就有多淤堵苦闷犯怂，“司鹤霄，救我出去！”
一统天下的大业道阻且长，唯一前提是他得活着。
司鹤霄却反悔了，甩开楚行危的手，轻飘飘说：“我不想救了。”
“你……”
炮弹朝着楚行危射来。
楚行危死死抱住司鹤霄，他知道司鹤霄不会死，司鹤霄也不会让他死。
司鹤霄任他抱着，一点没有挣扎闪躲的动作，地上的石子突然飞到半空被司鹤霄凭空一弹，他竟以石子对抗炮弹。
虽然离谱，楚行危对司鹤霄完全信任，他是真龙天子得上天庇佑，司鹤霄已不是凡人，得道之人抵挡人间的攻势，有天生的优势。
哐——
炮弹炸裂开，无数碎片和火苗四处飞溅，没有一块伤到楚行危。
司鹤霄开了一道结界在他们的头顶。
楚行危彻底松口气，恢复姿态与司鹤霄并肩而立，“你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很爱显摆。有些事小孩子做是可爱，大人做就是欠揍。你啊，就是在嘲笑朕现在拿你没办法。”
司鹤霄想起小时候，他求楚行危在司繁钦面前说说好话，让司繁钦对他不要无缘无故非打即骂，楚行危却表示自己日理万机没空。
“以前，皇上也是不肯帮我的。”
楚行危轻叹一口气，他对司鹤霄从小就是喜欢的，“朕帮你说了，你爹说他有苦衷。朕是不忍看你伤心才那样说的。”
司鹤霄冷峻的眼神这会儿才温和一点，突然对着楚行危吐槽：“你真蠢。”
白怀登看到自己又一次失利，他怀疑自己的兵器库用了残次品，委屈不已说：“他，他，他们是不是有病啊？”
属下：“来人是司繁钦将军的儿子。”
白怀登瞬间释然了，脸上浮现崇拜的神情，又疑惑问：“虎父无犬子，司繁钦有神枪，他儿子有什么？”
属下摇头，“兴许也是和妖魔订了契约。”
“为了救楚行危？司繁钦的儿子不会这么傻的。难道是他找到了神枪？”
属下又摇头，“玄灵峡谷并无异动，司繁钦的骸骨并无人为之收尸。”
这边，司鹤霄问楚行危：“旧案重审？冤案平反？”
司繁钦当年勾结妖魔的真实性对楚行危来说从来都不重要，他只要把功高盖主的司繁钦除掉这一个结果。
这么多年以后，长年困在景都里的司鹤霄一夜之间魔气萦身，把妖魔的法术用得炉火纯青，楚行危心中又有另一番盘算。
“当年证据确凿，涉及数以万计无辜性命，玄灵峡谷至今无人敢踏足，你让朕如何硬给司繁钦清白？”
白怀登问属下：“你信不信司繁钦会勾结妖魔？”
属下露出鄙夷之色，“至少不会这么容易被抓了罪证。”
白怀登也是嘲讽轻笑，“这事当年闹得四个国君都义愤填膺，除去耍阴谋的楚行危，剩下三人根本不过是生气司繁钦不在自己麾下效力。比如我爹，如果有可能，他肯定第一个冲上玄灵峡谷邀请司繁钦给他当大将军。”
属下的神情淡淡，白怀登所言都是事实，“不能为自己效力的强敌，埋了最佳。皇上，司鹤霄？”
白怀登摆手，“司繁钦只是勾结妖魔，司鹤霄自己成妖魔，何况他志不在此，还是埋了最佳。”
属下兀得拔刀自杀，白怀登疯疯癫癫能屈能伸，旗峰道围剿楚行危本就不是一个为君者该下的决策，一旦失败万劫不复。作为属下他不能忍受自己的国家变成附属国的结局，宁愿选择在墨邕国就是墨邕国时结束自己的性命。
白怀登看着他爹留给他的心腹属下摇头扼腕，又委屈上了，“我也是没有办法，书上就是这么写的，我们的结局早就定好了。”
轰隆一声，炮弹再次连环发射。
司鹤霄问：“让我查！”
楚行危知道司鹤霄来真的了，兜兜转转这么久才明确他的目的，“好！”
炮弹在他们站立的地方炸出一个大坑，整个旗峰道几乎被轰漏了底。
李通思苟延残喘，他的生路绝了。
就在这时，萎靡下去的玄渊国士兵突然重振雄风，变得剽悍强劲，反击墨邕国易如反掌。
司鹤霄扯着踉跄的楚行危突然出现在李通思身边。
司鹤霄对李通思发布命令：“生擒白怀登，攻下墨邕国。”
李通思看向楚行危，楚行危灰头土脸一副你听他的，我在他面前也逼逼不了的神情。
李通思转向司鹤霄，忍不住发笑指着自己，“我？攻下墨邕国？”
司鹤霄夺过楚行危的佩剑塞到李通思手里，“你只管想，全神贯注就无限可能。”
李通思只是随手一甩，佩剑就像装了定位捕捉器，犹如满弓而射的箭矢直冲白怀登而去！
司鹤霄把手中属于白怀登的箭矢抛到空中，大鹏展翅双臂张开，箭矢以一复百，以百复万，遮蔽半边阳光。
墨邕国的士兵只觉天突然暗下来，抬眼一看才发现空中异常。
冷锋的箭头穿过右侧胸腔，从里到外把鲜活的肉体封冻。
被射中之人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并非死于中箭，而是被活体取心。
司鹤霄提着白怀登的头颅回到李通思面前，“拿下！”
李通思终于被吓晕死过去。
司鹤霄的身后跟着萧寒霜，艳如玫瑰冷若冰霜，藤蔓小箱底部外凸，里面装了重物。
楚行危嘴唇发颤，手脚发麻，心脏发涨。
司鹤霄双眸半垂，餍足噬血，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很好欺负似的绵软，“我先吸干他们三魂六魄，他们没了感官，不疼不怕，死前美梦成真，是我对他们的补偿和仁慈。”
楚行危有一个荒谬的想法，丧命玄灵峡谷里的乞活军，也是被司鹤霄这样吃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