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戏不断 大事不妙
装死。
司鹤霄明知故问后就开始倒地装半死不活,小眼神清清白白装无辜。
萧寒霜则直接化实为虚,像鬼一样蹲在司鹤霄身边。
血滴子滴落在附着尸体手臂伤口的腊梅上,腊梅尽情盛放艳如鲜血,花蕊却是一点明黄显油尽灯枯之态。
笙曦不知道这两个人唱什么大戏。
天猎鞭已断,手里一时间没有趁手的武器,笙曦活动着手指关节,觉得人骨不错,司鹤霄所犯杀孽之重,生剔骨头都不足以平民愤。
黎明窗、苏中允一干人等冲进丞相府,入眼俨然乱葬岗的惨状让他们却步。
全场只有笙曦一个人站着,背运刀的碎片在她的控制下,准备给司鹤霄来一个开膛破肚。
黎明窗“哎呀”大吼一声,软着腿矮了半截身子踉跄着过去把黎馥甯搂着安抚,视线则朝上看着冷静铁面的笙曦,如斯陌生戾气的女人怎么会是他的女儿。
他故意喊:“馥安!快躲开!”
一切都错了,从他算计司繁钦动了踩着他上位的心思那一刻开始,就错了。
笙曦这才回神,刀片失了控制,径直落地。
萧寒霜舒一口气,有形无状的手拍打司鹤霄的肩膀,嗔怒说:“你也玩太大了,我差点被吓出实体替你挡刀。”
司鹤霄眯眯眼,自信放光芒。
笙曦看着自己的双手,诧异自己竟会这样残忍,司鹤霄再罪孽深重杀了便是,她竟然,竟然想着折磨他致死。
司鹤霄一直冷冷看着笙曦,好戏唱到这里,他也该谢幕收场了,他双手颤抖着撑起身子,利索的扑过去抱住还在愣神的笙曦的两条腿,用力拉拽把她拖蹲下来,适时呕了她一脸血。
笙曦彻底回神,脸上黏糊糊的直犯恶心,使出全力把司鹤霄拍飞。
司鹤霄被自己的血沫子呛得直咳,装出深情悲凉,说:“馥安,我是司鹤霄!我现在是真的司鹤霄!”
笙曦指着他想上去补一脚,却察觉额头隐隐发热,原本隐藏下去的佛丝赫然显现,把她脸上的血渍清理干净。
司鹤霄想要佛丝,如果佛丝焊在黎馥安脑门上解不下来,他愿意为了佛丝把黎馥安的脑袋随身带。
正事要紧,司鹤霄美美想了一下题外话后继续演戏,“你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你了!如果这一切只是因为你想要活下去……想要活着又有什么错呢……可是你害了太多人命进去……馥安,不要一错再错,回头是岸,想想你的家人,我就是你最好的前车之鉴。”
笙曦一脸懵,司鹤霄过于怪异让她有点慌,她回头寻找黎馥甯,想在她那里得到一些司鹤霄奇怪举动的解答,却看到萧寒霜虚握一支笔,边写边画。
看来是萧寒霜又给她编了故事。
黎明窗察觉出异常,略一思考便想通了,他的眼神又狠厉决绝起来,错又如何?司家享尽无限荣耀,是司繁钦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否则岂是他能说的动的。
于是他哀嚎出声:“相国大人明察秋毫,定要还我黎家一个公道!”
苏中允若有所思看着丞相府里仅剩的几个活人各演各戏,外面黎馥安勾结妖魔反手陷害司鹤霄的风言风语人口快过风,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信谁。
细细想来断刑台上震魔印大动,但并无司鹤霄就是引发震魔印的妖魔的实质证据,这一切都是出自黎馥安之口。
而实际上,沉疴不愈的黎馥安突然百病全消,封闭大狱的熊熊烈火唯独没有伤到司鹤霄分毫,这两个行为名声不好的人,也很难以神、仙庇佑之说做诡辩。
黎明窗怕了,苏中允显然想要公正严明一回,他眼神一暗,伴随他身侧的上书琼月如今也非凡人,要死大家一起死!
刚思及此处,苏中允一记眼刀剐过来,警告黎明窗不要轻举妄动。
笙曦依旧是有恃无恐的淡定,盯着萧寒霜,琢磨着她被司鹤霄在这场戏里安排了什么角色?
苏中允想起了他的炼丹炉,如果把司鹤霄、黎馥安和黎明窗一同丢进去炼了,那他会不会有孩子?
待茶也和言柘捧着锁妖绳和震魔印随后赶到时,萧寒霜对上笙曦的眼神,俏皮一笑,口型:我演给你看!
这次动的是锁妖绳。
锁妖绳打着圈飞到司鹤霄身前,绳尾一甩,看不上司鹤霄似的把他弹开,对着虚空一处开始捆绑。
在场所有还活着的,只有纳闷的笙曦和有预见的司鹤霄看得见,锁妖绳捆的是恭候多时的萧寒霜。
现场最焦虑的是言柘,他急到大胆拍打催促稳如磐石的震魔印,“司鹤霄那个魔头就在那里,你快动起来把他镇住啊!”
茶也略显绝望,连妖怪都看不见,还谈什么缉拿,“真动起手来只能指望神器,我们缉诡堂百无一用。”
苏中允问笙曦:“这次,又是何物?”
这话问的奇怪,“又”字让笙曦听出个审问的意味来。
黎明窗也听出了门道。
震魔印动时她指不在场的司鹤霄是魔头,现在魔头和震魔印一同在场,震魔印却不动。
锁妖绳动了,她又要指谁是妖物。
黎明窗心中暗损:上书琼月。
但他捉拿不到,否则拿来顶罪正好。
这架势笙曦也不打算把萧寒霜供出来了,不是百口莫辩,她也想看看锁妖绳能锁出一个什么妖物来。
其实,她心中已经有了思量。
锁妖绳下显现出一尾大蛇,蛇头扭曲晃动数下后变成一张人脸。
黎明窗吓得冷汗直流,在丞相府废弃的荷塘里盘踞数年的蛇妖忍冬。
忍冬挣扎不开锁妖绳,呈现出一副将死却伟业未成的不甘和暴躁,按着路上写的剧本,萧寒霜添油加醋巧舌如簧开始滔滔不绝对着笙曦输出。
“黎明窗,我得你几年收留照顾,心存感恩才同意去鬼域做那缺德事!可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不懂感恩,做事太绝不给人留活路。今日我复仇不成又搭上这么多条无辜性命因我而死,实在无颜再苟活。”
说完立马自爆。
锁妖绳骤然萎了。
司鹤霄听后悲愤交加,难以接受黎馥安是这种无耻的人,他哭到哽咽,“原来这就是你诬陷我的根本原因。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你对我只有利用和加害。你冷血无情,这些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人,你杀他们构陷给我的时候,你的心一点都不难过吗?我……”
又是适时的一口老血,司鹤霄借机倒下装死,且让他听听别人说什么,根据事情走向再决定要不要“死”一回。
有什么反杀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更爽呢?
太子楚天栩拿着八百里加急信急匆匆找苏中允找到丞相府来了。
黎馥甯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
黎明窗心中有两件大事不妙:一是皇帝前线有难,二是小女儿心有所属了。
苏中允仰天叹气:“哎,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