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解释等于掩饰
什么是刀光血影？
没有刀，也没有血，更没有哀嚎。
这是一出诡异的提线木偶的无声戏文。
丞相府的腊梅花枝被薅秃了，这会儿在半空中化作一支支好像长着眼睛的利箭，瞄准丞相府慌乱逃窜的人，枝丫射穿他们的手臂却不带出一滴血，腊梅长在伤口的洞上显得越发清艳。
司鹤霄负手而立，一脸餍足，手指戳着腕上坠着的背运刀戏玩，整一个自信、优越和放松的状态，和之前他谨小慎微的模样截然不同。
萧寒霜掰着手指数数，拇指和食指指腹捻了又捻，剩下三根手指绷得笔直，嫌弃不耐说：“都第四十三个了，怎么还没有一个管事的出来？”
司鹤霄不再面无血色，被笙曦捅的胸口几近腐烂的伤口也在快速自愈，他终于把这口气喘匀了，顺利闻到了冷冽的梅花香，心情不错说：“反正都是要一起死的，早点晚点我们还不能顺他们一次？”
萧寒霜焦急的探头探脑四处查看，“万一他们跑了怎么办？”
“养尊处优惯了的蛀虫又怎会甘心让自己当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那俗话还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司鹤霄讽笑一声，小姑娘还是见识的少，黎明窗混迹朝堂这么多年，没点手段和后招，不可能在苏中允上位后还能稳坐丞相之位。
“借朝堂法制杀我，哪有他黎明窗亲自动手斩杀当年没除干净的根更让人神清气爽。”
问斩司鹤霄的行程已经定下，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时辰到。
现在他明目张胆以妖魔之力屠杀丞相府，罪当就地问斩。
不过是把斩杀司鹤霄地点改一下，时辰提前而已，不算难事。
黎明窗乐意至极。
萧寒霜一点就通，“哦，我说你什么时候做事这么高调了。”
司鹤霄挑眉，“栽赃嫁祸这种事必须搞得人尽皆知。”
萧寒霜指了指右边，不高兴的说：“喏，黎馥安先来了。”
司鹤霄侧目而视，这个女人又是一副生气的模样，戏谑说：“她不是。以后请称呼她为神女。”
萧寒霜憋笑。
笙曦从天而降，眼前是诡异的一片寂静，只有司鹤霄和一个陌生女人。
“司鹤霄，你怎么跑出来了？”笙曦心中闪过强烈的不安，“你，难道你屠了缉诡堂？”
司鹤霄好心提醒，“神女不如先关心一下自己的处境，比如怎么解释手上的花影石镯子。”
萧寒霜补充：“还有就凭你在坊间罄竹难书的恶行，又是怎么得到仙人庇佑？”
身正不怕影子斜，笙曦丝毫不为所惧，当做司鹤霄鱼死网破，企图拉她下水做垫背。
“司鹤霄，你没救了！”
“神女救都没救过就说没救了，是一点耐心都没有呢！”
“你对我真是定论不断。”
随后赶到的黎馥甯看了笙曦一眼，坚定护在笙曦前面，“你们两个妖魔休要在丞相府放肆！”
笙曦又意外又新奇还有一点想笑，实际来说，黎馥甯哪来的立场、勇气和自信来保护她？
不自量力的有些惹人爱！
司鹤霄双手一摊，我就放肆了，你能怎样！
背运刀脱离司鹤霄的手腕，变回正常的大小，嚣张的在笙曦和黎馥甯周围打转。
刀光锋寒，嚯嚯骇人。
笙曦认得这把刀，将军府里被她一脚踩进地下的刀，眼前这个面相普通的女人就是萧寒霜，看来她没有表明身份的打算。
司鹤霄意欲何为？
萧寒霜笑嘻嘻故意说：“小妹子，真不忍心告诉你，在场只剩四个人，其中就你是人。”
鼓得过分膨胀的气被戳破，黎馥甯心气渐虚，瞪着眼睛看萧寒霜。
笙曦在刀光中看到了一张张穿着丞相府下人衣服的面孔，各个呆若木鸡，双眼翻白，瘫软如泥，除了心脏在跳动，其他没有一点像活人，司鹤霄的力量哪里来的？
司鹤霄嫌弃的把萧寒霜推到身后，黎馥甯凶恶的率真，她恨屋及乌，司鹤霄反而不讨厌她，“我本不想杀你。肉中刺，眼中钉，斩草不除根，黎明窗惴惴不安这么多年，是很好的前车之鉴。”
萧寒霜捧哏：“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黎馥甯眼里终于涌上恐惧，她第一次直面自己被当做目标击杀的情况，没有经验。
“不怕！姐姐保护你！”笙曦揽上黎馥甯的手臂把她护在身后，“毕竟我的任务就是灭了这魔头。”
笙曦催动天猎鞭缠住背运刀的刀身，企图用神力震碎背运刀，解救被封印在刀身里的人。
萧寒霜控雪。
司鹤霄控泥。
洁白的雪和污糟的泥相撞而融，变成坚不可摧的护甲却无孔不入如水，把天猎鞭和背运刀一同封筑其中。
司鹤霄：“神女再不收手，他们马上就会被冻死！”
笙曦的手已经被冻得通红，很快就会变得麻木而失去知觉。
黎馥甯看向笙曦，“姐姐。”
萧寒霜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又要下雪了。”
笙曦轻点额头，白洁额头出现一道金光闪闪的抹额，差点亮瞎司鹤霄的双眼，金光入眼把他的心照亮。
对力量的渴望在吸引着他去掠夺。
抹额由佛丝编织而成，惊鸿大人在佛像座前念经百年才能得到一缕佛丝，三缕佛丝为一股，九股交叠为一道，花费近三千年时间才成的护身法宝全数送给了笙曦，只为在漫长岁月中能时时刻刻保护笙曦的性命。
萧寒霜被佛丝发出的光震飞出去，生生呕出一口鲜血，她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贪婪追问：“这是什么宝贝？”
一缕佛丝轻飘如烟，司鹤霄抬手去抓，它袅袅而去，陡然由线变网，把被雪泥封筑的天猎鞭和背运刀包裹住。
笙曦大喝一声：“碎！”
雪泥应声而裂，封筑其中的天猎鞭和背运刀也随之掉落，碎了一地。
封印在背运刀里的丞相府下人虽然得到解救，但是晚了一步，尽数断气而亡。
笙曦指尖抵在抹额上，她迟疑了。
人死不能复生，冥冥中自有注定。
黎馥甯跌坐在地，满地的死尸，她却说不出求人救命的话。
司鹤霄的眼睛一直追随着化作点点光亮的佛丝，只见他腾空而起，祭出九息服气，手指为刃划开小臂皮肤，涌出的血珠子直奔佛丝而去。
意外的顺利，佛丝竟然被司鹤霄的血追捕成功，成了一颗又一颗圆润的红珠子，红珠子连成血线，听候司鹤霄命令。
笙曦也是诧异不已，使出一掌镇压诀，意图把司鹤霄一同拍碎。
司鹤霄忍不住去触摸佛丝，余光中看到丞相府外，黎明窗终于带着人赶到，他不屑笑笑，又是同一批人。
“你想好怎么解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