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打死不认影子斜了
萧寒霜毫无惧色，慢悠悠把卷轴和毛笔小心仔细的收回藤编小箱，左手提着，右手对着深埋地下只露一个刀柄的背运刀勾勾手指，背运刀不沾一点尘土拔地而出，飞回她身后稳稳悬着，萧寒霜把手背在身后，指尖一下，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刀身，没有应战的打算，倒是有挑衅的意味。
“要我死很容易。”
萧寒霜说完，屋顶和地上的积雪飞袭过来将她厚厚裹住，她的妖气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也不喘气了。
笙曦咋舌，怎么她遇上的不管人还是妖，都迫不及待找死。
不管了，先去补刀！不给敌手一点活命机会。
背运刀感受到她的意图挡在笙曦面前。
转瞬，萧寒霜身上的积雪化作水，积在水缸里，与里面司鹤霄留下的血融合在一起，结成粉色的冰块。
萧寒霜睁开眼，有些困顿，一脸好心好意提醒模样说：“可是今晚这里的一切传出去，你无所畏惧，要面子的黎馥甯日子就不好过了。”
笙曦气得把剑砸在地上，变回一个一个雪块，她后悔用黎馥安的身体了，做什么都束手束脚放不开，“你话这么多，就是不想开打，你到底想怎么样？”
萧寒霜贪婪的眼神越过笙曦盯在昏迷的司鹤霄脸上，“小女子倾慕司鹤霄皮囊已久，实在不忍继续看着它在黎大小姐手里遭受摧残，把它丢给我！今晚的事，小女子自会圆一个说法来。”
仅此而已？
笙曦：“他不是一般人！”
萧寒霜眼带桃花，巧笑嫣然，“当然了，不一般好看里的好看得不一般。”
笙曦翻白眼，心里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先把司鹤霄拱手相让，等再过几日她探别人底的神力恢复，把这妖怪底细摸清楚再击杀，到时候把司鹤霄捡回来就好了。于是她让出一个身位，双手抱胸，“再好看吃了他也不过饱一顿。”
萧寒霜蜻蜓点水一般从笙曦身边掠过，对她邪魅一笑，“娇养在琥珀里，餐餐秀色可餐，夜夜相拥而眠。”
笙曦夸张作呕，心里生出一股司鹤霄被玷污了不再干净的膈应感。
“你不能把他搞死！后果很严重的！”
萧寒霜半搂半抱把司鹤霄箍在身上，另一只手在他脸上轻佻的抚触，“人死皮肉烂！我可不舍得！”最后萧寒霜伸手向笙曦讨要东西，“黎大小姐，信物一件作为凭证，到时候他要死要活我还能再气他一下。”
笙曦一动不动，她在思考身上哪个物件寻常普通到到时候不能指认是她的。
萧寒霜不怀好意笑着，“不如就耳环吧！”
笙曦取下一只，是材质普通款式简单的一轮勾月样式的耳环，并无新奇特别之处，就随手丢给萧寒霜，特意说：“很好，一对。”
萧寒霜却忍不住笑出了声，转手就动作粗鲁的把耳环怼在司鹤霄的耳朵上，看着鲜血从耳垂滴落，“哦，让他长长记性，时刻提醒黎大小姐为了妹妹不要他了。”
笙曦忍不住臭骂：“神经病！”
萧寒霜耸耸肩无所谓，嘚瑟说：“抱得美人归，回家发神经去咯！”
然后两人凭空消失。
黑夜里萧条荒芜还躺着两具尸体的闹鬼将军府着实骇人，笙曦连跑带跳逃回丞相府，感觉自己晚跑一步都会被藏在黑暗里的什么不干净东西揪住给一口吞噬了去。
结界撤去，司鹤霄和萧寒霜就在原地并肩站着，萧寒霜褪去刚才的高冷寒飒，现在完全是一个天真烂漫模样的小姑娘。
司鹤霄耳朵上的勾月耳环闪着寒光，映在他紧抿的嘴角上。
原本地上躺着的尸体变成两根枯枝。
“她这是感知到你的力量，所以害怕的跑了？”
“我的力量？”
司鹤霄听笑了，他并不知情且感受不到的力量把悍妇吓跑了？
“花影石这种鬼东西，把好好的人变得 人不人鬼不鬼。鬼域能有什么好玩意！”
萧寒霜欺近一步，“司鹤霄，既然她都不是你喜欢的黎馥安了，那你喜欢我吧！我是妖怪，你也是妖怪，我们都不会死，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天作之合。”
司鹤霄侧移一步后退两步，“刚才对我动手动脚，明显且严重越界，扣除一个月的粮！”
萧寒霜跺脚跳跃嗔怒，“啊！不行！到时虚弱不堪的我怎么帮你去杀黎明窗？”
司鹤霄一脚踩在萧寒霜的脚上，紧急制停，“到时你若是一并把黎馥安杀了，我保证喂到你打嗝！”
萧寒霜双眼放光，光是想象就已经让她餍足到摇头晃脑，“你的血，真的好香！就像，就像他们人族口中的饕餮盛宴。”
一大清早，栖子楼就热闹起来了，楼里负责伺候的丫鬟嬷嬷们都被赶出来不准偷看偷听。
黎馥甯硬拉着黎明窗推开夏桃一路直冲到黎馥安的闺房门前。
夏桃刚要扯起嗓子又被黎馥甯一把推开，“我来！”
黎明窗揪着被扯乱的衣服，挤眉弄眼，眼神飘忽。
夏桃是担心屋里血腥狼藉，黎明窗则认定黎馥安肯定没回家。
黎馥甯站在门外，大喊：“黎馥安，你有没有做丢黎家脸的事？”
黎明窗上前，训话道：“怎么可以和姐姐这么说话。”
黎馥甯叉着腰嗔怪黎明窗，“丞相大人平日娇纵她也就罢了！这种事你也要纵容下去吗？外面都传疯了，说看到黎馥安动作敏捷在路上狂奔，气都不带喘的回的丞相府。”
黎明窗小眼神瞟了一眼黎馥安的闺房，“呃？”
“不可置信是吧？”黎馥甯气呼呼的翻白眼，“再过一个月就是安魂祭，有人想用这事给黎家安罪名！”
黎明窗心虚看天，“什么罪名？”
黎馥甯觉得她的丞相老爹今日脑子不太好用，无语道：“与妖魔谋利，罪同谋反。”
夏桃一听直接吓到跪下，她想起昨夜那画面，她的大小姐看起来比妖魔还可怕。
黎馥甯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后背发凉，轻轻握住黎明窗的手臂，“爹啊！你一向最痛恨妖魔的。”
黎明窗愧疚低头，另一只手轻拍黎馥甯的手背，“可是你姐姐她……”
房门打开，笙曦病态的脸一如往常，虚弱的身子努力维持着端庄的站姿，“我一个将死之人竟还有这荒唐的利用价值。谁若有疑惑，尽管上门来查验！”
黎明窗一眼会意，愧疚变成愤怒，“这些人太过分了，你姐姐身子都这般了，还要为我们黎家的清白劳累。”
“最好如此！黎馥安，你想想身娇体贵的你受不受得住司鹤霄那份罪！我劝你安分守己，不要自私自利连累别人！”
笙曦看着这个脸蛋圆圆像个红苹果的可人妹妹，说出的话却是夹枪带棍的刻薄。
她与轻如烟、飒如雨、艳如花哪儿沾边了？
“我将死之人，一定会在合适的时候去死的。”
黎馥甯气势弱下去，“我不是这个意思。”
黎明窗把两姐妹拉进暖和的屋里，把夏桃赶出去，关上门。
“这事难办。”
黎馥甯拍桌，“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就是没有，我们还怕污蔑不成！”
黎明窗和笙曦相看无言，污蔑不怕，事实要怕。
“马上迫不及待澄清，显得我们很心虚啊！”
“不否认的都是事实！”
事实是事实，也要看放在哪个节骨眼上说。
笙曦心生一计，问：“有没有鉴别妖魔的法器？”
黎馥甯脱口而出：“震魔印和锁妖绳，太子和相国共同看管。”
“准不准？可不可靠？大家认不认？”
笙曦一连三问，一时间听不出她是害怕被戳穿还是自信不会被戳穿。
黎明窗：“神明封印玄灵峡谷后赐给皇上的神器，用以镇守人间。”
这就好办了。
“请它们出来验一验，这事就解决了。”
黎明窗欲言又止，紧张地看着笙曦腕上的花影石。
黎馥甯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神器平日里都是由缉诡师和能人术士一同守护，最近杭煊突然失踪，缉诡堂秘而不宣怕是有大事发生，可能不是那么容易请得动。”
“丞相大人，这点事应该能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