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 章 带着权柄的[灾厄]
宁鱼端坐在沙发上,微闭双眼,宛如老僧入定般养神。
滴答,滴答,嘀嗒……
墙上的钟表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舞者,不停地迈着优雅的舞步,时间也随之一分一秒地悄然流逝。
当宁鱼心中默数到 120 时,门缓缓地被打开。两个黑衣男子宛如鬼魅般闪身而入,他们如同骑士一般,向着宁鱼深深地鞠躬。
“先生,我家老板请您去上面喝茶。”其中一个男人的声音毕恭毕敬。
“让你们老板来见我!”宁鱼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仿佛眼前的人如空气一般喃喃自语道“老头子的名号也不咋响啊。”
“我们老板常言,人的名,树的影。”另一个男人语气低沉地说道,“特意请齐爷的高徒上楼喝茶。”
宁鱼这才缓缓抬起眼皮,瞄了一眼两人,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麻烦带路。”
镜湖楼的顶楼,宁鱼静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的九区,心头暗自盘算着。
顶楼并无房间,而是一个开阔的大平层,除了几根支撑的柱子,便只有巨大的落地窗,宛如一幅宏伟的画卷。
“不知这景色能否入得了宁兄的法眼?”宁鱼身旁,一个戴着鱼形面具的男人轻声问道。
宁鱼看着落地窗上的倒影,开口说道:“白总,景色不错,但咱们是不是也该谈谈正事了?”
白东微微一笑,缓声道:“当然,我们无名之海想邀请宁兄成为这镜湖楼的股东。”
“无名之海?这是什么东西?雾,你怎么没跟我提过?”宁鱼表面上风轻云淡,内心却焦急地问道。
“你又没问啊,这东西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反正不是什么好鸟。”雾的声音中带着疑惑,“这无名之海竟然把手都伸到九区来了?”
白东见宁鱼毫无反应,继续说道:“我们无名之海可以助宁兄晋升到五阶,并且关于那所谓真正的世界,我们也可以将所知晓的一切告知于你,当然还有钱,每个季度我们提供给宁兄这镜湖楼纯利润的百分之十。”
宁鱼闻言,一把抓住白东的手,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白东显然没料到,堂堂齐诡爷的徒弟竟然如此轻易地答应了。
自从口头答应白东之后,宁鱼就一直阅读镜湖楼里的书籍。
对这个世界也算有点了解,但可信度不高。
“五爷,今天有场拍卖会,白爷让您去看一下安保。”
宁鱼合上书“好,把今天的拍卖名单给我一份。”
“动手”雾的声音带着询问。
“看情况吧。”
宁鱼问到“他们给我的书对吗?”
“大多数是对的。”
“那就行。”
宁鱼站起身,向着拍卖场走去。
拍卖场里气氛热烈,座无虚席。宽敞的大厅中,璀璨的灯光照亮了展示台上的珍贵物品。
拍卖师站在舞台中央,声音洪亮而富有激情,介绍着每一件拍品的来历和独特之处。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望见宁鱼后,毕恭毕敬地喊了声:“五爷。”
宁鱼微微颔首,权作回应,问道:“开始了?”
“是的,明面上的已接近尾声。”
“你们继续,无用管我。”宁鱼摆了摆手“我进去看看。”
宁鱼随便找了个外围的席位坐下,看着眼前的人们疯狂的出价。
“接下来,是我们镜湖楼的重头戏,一名来自黑羽森林的人类!”拍卖师声音激动大手一挥,一个巨大的笼子被带了上来。
随着笼子上的红布被掀开一个长相怪异的类人形生物被关在里面。
它的脸上布满了神秘的条纹,仿佛是一种古老的图腾。其嘴巴张开时,露出锋利的牙齿,闪烁着寒冷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而它的眼睛里没有眼白,深邃的瞳孔中透露出一种异样的冷漠,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它的身体线条流畅,却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五百万!”
“七百万!”
“一千五百万!”
人们疯狂出价,如汹涌的海浪,将整个拍卖行的氛围推向了巅峰。
“看来,这所谓的真正的世界,不过是对平民百姓设限罢了。”宁鱼的声音讽刺意味十足。
“不然呢?难道还等着更多的人觉醒,来分他们的大蛋糕?”雾的声音理所当然,带着一丝不屑。
“其实这也是一种交易,那些没有觉醒的人,最起码可以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不用被诡异侵扰。”
“虚伪!”宁鱼鄙夷地开口,仿佛看到了那些人的丑陋嘴脸。
“随你怎么说,但现实就是如此。”
“真有意思”宁鱼的心中充满了鄙视。
一件件拍品被带上来,从可以移植的器官,到各种诡异,再到各种类人形生物,甚至还有诡器。
“接下来,是我们镜湖楼近五十年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拍品,地级诡器[冥灯]!”
“诸位!想必都知晓,诡器是不可再生的,数量极其有限!而这件[冥灯],据我方所知,乃是开启冥界大门之钥匙,对[生死道]的觉醒者有着无可比拟的助益!”
拍卖师声嘶力竭,语调激动,如暴风中的海浪,汹涌澎湃。
“闲话少说!诸位请出价!”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宁鱼的右眼泛起诡异的红光。
雾的声音中夹杂着丝丝鄙夷,如寒风般刺骨。
“各位,我们空城出价 20 万!”
最左边的包厢里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还望诸位给我们空城一个面子,雨某感激不尽。”
随着声音的落下,拍卖场陷入一片死寂,众人面面相觑。
“20 万第一次!”
“20 万第二次!”
拍卖师额头上冷汗涔涔,手颤抖着喊道:“各位,还有人出价吗?”
寂静。
沉默是此时最好的回应。
“20 万第三次!”
“成交!”拍卖师的声音颤抖着,如秋风中的落叶。
拍卖师向众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缓缓退出拍卖厅。
宁鱼正欲起身离去,白冬的声音如惊雷般在他耳畔响起:“宁兄,请移步一号包厢。”
“真麻烦。”
一号包厢内,白冬拦住空城众人,笑容如毒蛇般让人不寒而栗:“诸位,如此不给白某面子,似乎不太妥当吧。”
“你们这群外来的狗,有什么资格叫嚣?”雨克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脸上写满了不屑与鄙夷,“现在滚,我可以当什么也没发生。”
“雨兄还是如此狂妄。”白冬不怒反笑,眼中闪烁着光芒,“我倒要看看,你们今日如何走出去?”
两股如泰山般厚重的气势轰然对撞,包间的大门如同被狂风摧残的朽木,应声而开。
属于五阶的恐怖气势,如火山喷发般喷涌而出,震慑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你只有一个五阶,而我们却有两个。”雨克轻拍手掌,呼唤道:“少聪。”
正在饮茶的王少聪依旧没有抬头,但一股源自战场的杀伐之气,如汹涌的潮水一般,瞬间淹没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雨克饶有兴致地凝视着白冬,似笑非笑地问道:“现在呢?”
包厢内鸦雀无声,唯有王少聪喝茶的声响在空气中回荡。
宁鱼跨过那扇残破的大门,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白哥,你找我?”
雨克的眼神恰似毒蛇,死死地盯着宁鱼“哦?有点意思,你们镜湖楼是真的厉害啊。”
“我们空城从未招惹过你,你却血洗了我们一座教堂,这似乎不太符合规矩吧?人祸先生”雨克的气势如攀登高峰般节节上扬,几近抵达五阶的巅峰。
“我其实非常欣赏敢于破坏规矩的人,但前提是他得有这样的实力,不是吗?宁鱼先生。”雨克的眼神冰冷如霜,沙哑的声音在包间内萦绕,久久不散。
“少聪。”雨克轻敲桌面,王少聪微微抬头,目光如刀,直直刺向宁鱼。
宁鱼顿觉双眼如被利刃刺穿,痛苦如潮水般瞬间席卷全身。
先是眼睛,继而耳朵,最后是脑袋,宁鱼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无数把锋利的刀子穿插。
黑色的线条如毒蛇般爬上宁鱼的脸颊,血红色的双眼如燃烧的火焰,直直地盯着王少聪。
“我听到了,海洋的呼喊!神啊,拯救您的子民吧!” 白冬低声吟唱,那声音仿佛来自深海的呢喃,是独属于无名之海的祷告。
祷告完的白冬,气势如汹涌的波涛,节节攀升。
“死!”伴随着一声怒吼,一条巨大的水龙骤然腾空而起,它张牙舞爪,气势汹汹地朝着空城众人扑去。
“这里有墙。”雨克镇定自若的声音响起。
水龙的爪子如泰山压卵般拍向空城众人,然而,却在离众人仅一厘米的地方戛然而止。
“这里有电。”雨克的话语如同惊雷乍响。
瞬间,紫色的电流如灵蛇般迅速爬满了水龙全身,痛苦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你根本不应存在!”雨克手指如利剑般直刺向白冬,刹那间,白冬的身躯竟似飞沙般逐渐消散。
“这里有风!”伴随着雨克的高呼,室内的建筑中骤然刮起一阵飓风,如凶猛的巨兽般咆哮着。
白冬的身体在风中如残叶般摇摇欲坠,最终如尘雾般被吹散得无影无踪。
宁鱼瞠目结舌,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快如闪电,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仿佛被狂风卷走的沙砾,毫无踪迹可循。
雨克转头凝视着宁鱼,嘴角泛起一丝冷冽的笑:“人祸先生,咱们的账后面慢慢算。”说罢,他打了个清脆的响指,空城的众人如幻影般瞬间消失,仿佛他们从未出现过。
然而,破败的包厢却如沉默的证人,默默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雾的声音在宁鱼的耳边悠悠回响:“[权柄]他身上有只带着权柄的[灾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