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被强奸的忠诚者
中人城虽然比不上魏国的都城安邑，但是依然颇具规模，气势雄伟。我有了官职之后，姬稳给我配备了相应的仆人和家丁。我第一次感受到这种人上人的感觉。庞涓每天都在研究着中山国的军事制度，地形地势，我对那些不感兴趣，我想出去走走。
因为我大夫的身份，出门给我配了一辆两匹马拉的马车，上面插了一个伞盖，虽然有点颠簸，但我愿意忍受，这可是双驱发动的敞篷车啊！还有专门的车夫，我开心地坐着马车在中人城里开来开去，就像那种突然得势的那种小人。我驱车快速地驶过城北，又从城北驶到城南，就像一个开心的孩子。
驶过居民区后，我又驾车前往酒肆、店铺集中的市坊区，在这个时代是不管酒驾的，更何况我还有私人司机。这种古代的市区人也是很多的，我一进去，就看到了许多酒肆店铺，酒肉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华丽的布料展示在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穿行在街道中央。
这里平民是不能驾车进去的，但是我的国家公务员，还是个副部长级别的人物，很轻松的通过了守卫的监管。街道上的人群对我侧目而视，有一些是羡慕，有一些是嫉妒，有一些带着一点仇恨。
因为我目中无人的驾驶行为，我差点撞到一对买嫁妆的情侣。这一对男女非常年轻，比我还小，大概也就十几岁吧！
我赶紧下车，还没等我开口，我的车夫先呵斥道：“你们没长眼啊！看不到这是大夫的车驾吗？！”
“住口！”我喝止了车夫的行为，连忙扶起摔倒的这对新人。“你们伤到哪了吗？”
“大人！他们都是贱民！您不必如此的。”
“你住口！”我再度喝止了车夫的话，对那对情侣连连道歉道：“实在抱歉，可曾伤到哪里，我带你们去医馆。”
“没有没有，多谢大人，是我们不对，挡着大人的车驾了！”
“没有没有，是我的过错，身处闹市却纵马伤人，还请你们原谅！”这对情侣非常客气，他们起身后，我赔偿了些金银，他们不敢接受，说自己地位卑贱，不敢接受我的赏赐，我硬是给了他们，让他们离去了。
回到马车上的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巴掌！我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深深的后悔，我有什么可骄傲的呢？我也第一次看到了古代的这种尊卑秩序，特权阶级实在是太可怕了！
就当我在自我反思的时候，一名小吏忽然过来对我说：“大人，民事司的臣僚们已经等您一早上了，您看？”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还得干活来着！我也被自己气笑了，哪有光拿钱不干活的好事！
就在我要离去的时候，一个老者被从一家酒肆里扔到大街上，里面出来两个赵兵，破口大骂道：“什么东西！还敢收爷的钱！反了你了！”
“两位大人，小店是小本生意啊！实在是赊不起了！”
“你还说！”那二人对那店家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住手！”我实在看不下去，出面制止道：“吃饭给钱天经地义！你们这样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是谁啊！”
“你管我是谁！”
“老子在这吃饭就从来没给过钱！”
“来人，给我抓起来！”我对一旁的车夫说道。
谁知那车夫趴到我耳边，轻声对我说：“大人，他们是赵国士卒，受相国公子胜管辖，我们没这个权限！”
“哼！你算什么东西，还想抓我们！我们赵人本来可以灭了你们中山国，让你们留到今天，还不知感恩！哼！”
“你！”我想动手，但是被一旁的车夫拉了下来。
那二人又朝那店家吐了口口水，说道：“这就是爷付的酒钱！”随后扬长而去。
我一脸无奈又愤恨地看着他们远去，我挣脱开车夫，走到那位店家那，把我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他，对他说道：“店家，好生养伤！他们嚣张不了多久的，多行不义必自毙！”
那店家看了看我，感激地说道：“大人是中山人吗？”
我看着他恳切的眼神，忽然就想起了老克对我说的话，一瞬间对这个国家充满了同情，我回答道：“是的！我是中山人！”
那店家高兴地说道：“多谢大人！赵人无道，我们中山人是不会屈服的！我们迟早要把这群赵人赶出去！”
周围的中山人闻言纷纷附和。
我没想到中山这个民族竟然如此地不屈，离开了市坊之后，我来到了民事司。我一进门，就有一位穿戴整齐的官员笑着来迎接我，他自我介绍道：“总算把大人您等来了，在下白乙丙，是民事司的主簿。”
“你好！”
“大人这边请！”他边走边为我介绍这边的各个部门，他告诉我这里存放着全中山国的人口、房屋和土地信息，还有各郡县的税赋征收情况，我看着那如山般高的奏章就头疼。
可是没办法啊！在其位谋其政，在我还没有找到回去的路之前，只能在这干着，上次我找老克打听了，说姬稳都不知道有王鼎这会事，这就很奇怪了，这种象征着王权的青铜鼎，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可要是他都不知道，那么会在哪里呢？
不管了，先干着！幸亏之前在鬼谷子那里培训过半年，不然这上面的字我一个都不认识！不过，我这不看不知道，中山国的财政税收，三分之二都输送到赵国去了，尤其是盐、铁这些国家命脉，都掌握在赵国人手里。
我这时候更加理解了，为什么老克说中山国危如累卵。整个国家都这样了，还怎么发展。
我当即找来了那个主簿，说道：“白乙丙，我是不是有权利调整全国的田亩税收？”
“那是自然！”
“那要是有的郡县暂时交不上来怎么办？”
“依照王法，最多可以赊欠三年，三年收不齐的，就要革职流放。”
“好！那这样，从今天起，凡中山军民，所有税赋一律减半，凡中山人经商的，前三年，不收任何税！”
“啊！这，大人，这恐怕不行啊！没有税收，每年给赵国的钱粮就没办法交付了，再说，王族子弟，也需要天下百姓供养啊！”
“我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哦，原来大人早已想好妙招啊！下官失言，下官失言！”
“凡在中山境内经商的赵国人，税赋翻倍，凡将盐、铁等物运出中山的，一律施以重税！”
“啊！大人，这，这岂不是要得罪赵人吗？我中山盐铁均由赵人开采，这，这是公然和赵国作对啊！这，下官不敢啊！”
“我又不是要你负责！不是有我吗！真出事，你就说是我说的。”
“大人，下官劝大人还是要三思啊！”
“还有啊！跟下面收税的兄弟们说，要是哪个赵人不配合，就说这是公子胜的命令！是为了给他们赵国交钱粮！不服的，可以去找相国公子胜，或者直接回去跟赵王说！”
“这，大人，这按规矩得上报相国和国君啊！”
“白乙丙，我是不是你的上司？”
“自然是的。”
“那不就得了，就这么去办，额，先不要声张，咱先干了再说！”
如此，不到一月，赵国商人愤愤不平，听说公子胜每天收到的诉状就有几百封，而我，也被公子胜叫过去了。
“韩大人，你这是为何？”
“相国大人，下官不明白相国说的是什么意思？”
“还用我说吗？你为何擅自更改国家税赋！”
“额，下官记得，这是下官的本职工作啊！”
“你！既是更改，也应该上报！为何不报！”
“相国大人，您这就冤枉在下了！我早就把奏章呈上来了呀！是您迟迟没有批复啊！”
“胡说八道，我根本就没有收到！”
“那您看看身后的书柜上，看看有没有！”
他生气地起身寻找，而我心中则暗自窃喜，我早就让庞涓潜入相府，把我的奏章塞在书柜的书堆下面了。
半晌之后，奏章找到了。看了奏章之后，公子胜的脸色铁青，质问道：“你为何给中山人减免税收，却给我赵人增加一倍！”
“相国大人！您是没下去走走啊！这中山百姓苦啊！好几个郡守向我报告说，那里的百姓都快要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了，哪还有余粮上交国库啊！但是这赵王又催得紧，要我们中山交钱交粮，那我怎么办呢？只能看中山国内谁有钱就收谁的呗！反正，千难万难，赵王的命令是不能忤逆的，您说是吧！”
“你！”公子胜拍案而起，继续说道：“今天回去，马上把税赋改回原样！不然，你这个民事司就别呆了！”
我走出相府后，心想，小样儿，整不了你！改！我肯定改，但是这效率嘛！我就不能保证了！我大笑着驱车去酒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饱餐一顿再说！
走马行酒礼，驱车度鱼肉。等到我回府的时候，星辰已经布满天际，月弯如钩，闪着银光！我唱着高歌，我决定了，要在这中山国做出一番我的事业，第一件事就是治理治理这帮赵人！
我的府邸离王宫不远，在我路过王宫之时，看到不远处的街道角落处，似乎蜷缩着一个人。
我驶近一看，好像是个女人！我下车扶起来一看，是喜儿！她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我赶紧把她扶了起来，带回府中，并让家丁马上去请医师。
医师一番检查后说是中毒了，好在不深。他给喜儿灌了一碗黄不拉几的东西，喜儿呕吐之后，他又给她扎了几针，开了一个方子。
我送走医师后，回到喜儿旁边，疑惑到底是谁这么狠心！要害她呢？难道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情？没听说呀！
为了方便照看她，我趴在她的床沿睡了一晚。因为睡得不舒服，所以天没亮我就醒了，可床上已经没有人了，但听得门外似有人在歌唱。
“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江有渚，之子归，不我与！不我与，其后也处。江有沱，之子归，不我过！不我过，其啸也歌。。。。。。”
大意：江水决堤啊又流回，心爱的人儿别处飞，从此再不和我相随。没有我相伴相陪你，终有一天你会懊悔。江水静流啊积沙岛，心爱的人儿别处飞，从此再不和我相交。在没有我的日子里，祝你平安岁月静好。江水改道啊又成河，心爱的人儿别处飞，从此再不来看望我。虽然我们不再相逢，愿你好日子歌里过。
我寻着歌声出来，看到喜儿流着眼泪站在井边歌唱。
“喂！喜儿！你干什么！快下来！”
她听到了我的声音，微笑着看了我一眼，纵然跳入井中。我冲过去想抓她，但是没抓住，看着她逐渐沉入水下的，我抓着井边的木桶，也跳进了井中。
我一只手把她搂在怀里，一只手拼命抓着井壁。
“你干什么！好不容易把你救过来，你又寻死！”
“韩公子，你就让喜儿死吧！”
“活着不好吗？非要寻死！”
“韩公子，你别管喜儿了！”
“你别乱动啊！我告诉你啊！你要是乱动，我们都得死在这！”
喜儿不动了，但是开始不停地哭了起来。我也快支撑不住了，我向上大声地呼喊救命，但是水井太深，还在睡梦中的家丁听不见。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体温逐渐散失，尤其是喜儿，冷得吓人。我不断地和喜儿说话：“喂！别睡啊！睡了就再也醒不来了！喂！！我跟你说话呢！别睡了！！！”
喜儿这才逐渐睁开眼睛。
我咽了咽口水，大口地喘着气，我也有点快顶不住了。我对喜儿说：“抱，抱住我，我们两个抱在一起，这样，可以减少，减少点体温流失！”我的声音也逐渐颤抖。
喜儿怜惜地看着我，似乎是怕我也凉凉在这，所以她紧紧地抱着我。我们俩就这样，撑到了天明鸡叫。
忽然，我听到院子里有舞剑的声音，一定是庞涓，这家伙保留着在鬼谷的习惯，鸡鸣舞剑，不曾有一日停歇。
我高兴地大声呼叫：“庞涓！不！师兄！师兄！我在这呢！”
庞涓明显是听到了我的呼喊，立刻寻着声音到井边发现了我们，我们这才被救了上来。我和喜儿体温散失严重，我让家丁们马上去烧热水，然后给喜儿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泡过热水，裹着被子好一会，我才缓过来。
稍微好点之后，我立刻前去看喜儿，看到她躺在被子里，看样子也恢复地差不多了。
我轻轻地走向她的床边，她发现了我，想要起身给我行礼。我扶着她躺下了，让她不用起来了。
她虚弱地说：“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还好些了吗？”
“好多了。”
“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想不开啊？”
闻言，喜儿又莫名流起泪来。
“哎呀，你别哭嘛！到底怎么了？”
喜儿忽然扑到我的怀里，继续委屈地流泪。我只得静静地安慰她，等她稍微冷静一些后，她对我说：“大王不要我了！呜呜！”
“他为什么不要你？”
“因为喜儿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呜呜！”
我心里一紧，莫不是老克的地下通道被她得知了？虽然不确定，但我还是问道：“什么秘密？”
她摇摇头，不肯说。
我对她说：“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其实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你不说也没事，我待会去找大王！”
“哎别！你别去！你去大王会更生气的！”
“那你说，到底是什么事？”
“呜呜呜！为什么要逼我！呜呜呜！”
“哎，好好好！我不问了还不行吗？你不想说算了，我不问了！”
“大王，大王他强暴了我！”
“什么！他强暴你？可是，为什么啊？”
“呜呜呜！”
“算了，我去问他，要真是这样，我帮你报仇！”
“我不怪大王，是我自己愿意的，呜呜呜！”
“我，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到底为什么啊？”
“因为王后！呜呜呜！”
“什么！王后？！王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