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老登也是喜欢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推开，伴随着雨水，方宇从里面慢慢走了出来。
修猛然地站起来。
还没有匿去的光，隐隐地挂在他半边脸上。
面前的方宇，头发蓬乱不堪，上身几乎完全赤裸，满身都是带血的抓痕。
他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在他跟朱樊反抗的时候，窗外的雨水形成了一道水帘打了进来，朱樊被那道水帘隔绝，他因此跑了出去。
方宇就这么站着，静静地看着失神的修，面无表情。
“为什么？”他轻声问。
修仍然在不停地抖动着身体，看着方宇在黑暗中被雨水打湿的瞳孔，喉咙头一阵哽咽，说不出话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又问。
方宇就这么看着他，目光遥远而又哀伤，好像隔离了无数的屏障。
修从来都没有见过方宇这样的目光，他低着头，不忍去看他。
暗黄色的灯光在雨水的衬托下在头顶闪耀，方宇的身影仿佛浸泡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里，一条一条的棱角都逆着光。
他突然就转身，颤巍着离开，还没有适应善文心脏的他，脚步都是凌乱，每次迈出的一步都好像有针刺在身上。
他听到修的声音，“我会帮你找到她。”
他并没有停止脚步。
修追上他，扒着他的肩膀，声音沙哑地对他喊。
“我知道你怪我，你没有资格怪我，你能为善文做得了什么？你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却享受着他的心，你自己知道。”
方宇停住，仍不看旁边歇斯底里的修。
“我知道，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原谅你。我也对不起他。”
浓重的夜色一阵阵弥散在眼前，好像可以窥探出形状，但沉静得让人窒息。
风在雨中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有晨露被吹掉在修的脸上，一片冰凉。
一切又重归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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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方宇听到从街道吹过来的风声，把半开的窗户敲打地作响，空气里都是焦灼的气息，让人透不过气。
病房里是黑的，看不见任何光亮，他静静地坐着，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没有开灯，他只看得到外面忽明忽暗的闪光。
他想起朱樊将他抓进屋里的那一幕，当时的雨帘内，他好像看到了凌，又好像看到了水婧，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他仔细回忆着经过，那一刻，朱樊直接晕了过去，似乎被附上了一股魔咒一般。
他想起之前发生的所有事，在凌不见后，水婧又忽然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这么说来，两个人倒是真的有点像。
许念奇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听到雨滴顷刻便落下来，摔在地上。
他跟林娅几个已经高考结束了，如今是真正的自由人。
看着方宇的方向，许念奇停了一下，还是把灯打开。
“刚才我听平尼医生说有个女孩来找过你。”
方宇抬头，他有种预感，是水婧。
“是她么？”
许念奇愣了一下，如实说，“不是她，是另外一个姑娘，虽然跟她像，但区别还是挺大。”
“是吗？”他仿佛轻声自语。
“你不应该如此消沉。”
“我就是想知道水婧在哪里，是否安好，为什么我醒来之后没有看见过她一次。”
他又想起修的话，他会知道水婧在哪。
也就是说，她还在，没失踪，但没有见他。
许念奇就这么看着他，他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对于心爱之人绝对比他要来的多。
“我可能真的想她了，”他说，“但是我看见她之后能做什么呢？我俗子一个，每晚都是哥布林式地幻想，根本无法闭眼，满脑子都是跟她相处的情景。”
“你怎么一直这样？你想想她呢？她怎么看你？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都不能说是什么幻想，我们不能控制，你得看对面怎么做。”
“一年以前，我第一次见到她，那个下雨的午后，她无意闯入我的眼帘，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的一生就非她不可了。”
“对，这是你的想法，说不定她也是呢？”
“那她为什么不见我？”
“她可能也有她的难处，在给她点时间，不好吗？”
“对了，”方宇抬起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找我的那个女的，你认识她吗。”
“呃”许念奇挠头，“不认识，不过也是个美女。你别说你魅力还挺大”
“切。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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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宇带着方正走出医院，大片的阳光一下子从眼角涌了出来，模糊成一团，在眼前兜兜转转。
已近大半年的时间，季节仿佛没有变过，从夏到秋，他遗漏了这一段过程，却不觉得短暂。
两个人并排走着，街道上寒意正浓，人们匆促地走过，裹紧衣物，面色淡然。一切都如同往常一样。
“好了，再把那一年书读完，也该结束了吧小宇。”
方宇就这么拉着父亲，低声轻语附和。
“唉，这说来我们家小宇的关系还真不错，这段时间每天都有人来探望。我几年来都没见你有过这么多朋友。不知道下一年怎么样。”
“你倒是之前天天都忙着工作，我关系可硬了好不好。”
方正笑着打趣，自来熟的特点倒是跟李艺曼一模一样，只是他没有再说出。
“那个女孩也挺好的，我是真喜欢，小宇，你看看人家，你什么时候能追一个？”
“老登你又喜欢上了，我还要读一年呢，可没这心思。”
“这回是真的，嘿嘿。是叫什么来着水什么的？真不错这孩子，小美女，跟你妈妈一样。”
方宇停住，拉着父亲，轻拍着他外套上沾染的灰。
“爸。您刚才说什么？”
方正抬头看着他，一脸疑惑，“那个叫什么啊水什么来着。”
“水婧。”
“啊，对，真好听这名字，你同学都高考完了吧？什么时候带他们过来聚聚感谢一下？”
“不是，爸， 她来看望过您？”
“是啊，你别说，这小妮长得跟凌凌还真像”
方宇忽然奇怪，于是打开手机，翻开许念奇的聊天栏。
宇：你有没有之前那个女生的照片。
落（绿泡泡名）：怎么，想认识了？你让她怎么办。
宇：别废话，发给我。
落：你别说是我拍的。（图片）
方宇看完照片后顿时愣住，沉着头说不出话来。
手机里，凌的脸在屏幕上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