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原来你长这么大了
“她怎么样了？”
“就是那个样子。”
许念奇跟方宇说，她的家人甚至都快被她气死，说要跟杨静断绝关系。
“她准备怎么办？”
“她父亲说，如果把孩子打掉，就把她送到国外去。”
“倒是这么急着撇清关系。”
“是啊，如今她只能听着他们的。”
“那个男的呢？这么该死吗。”
“他哪里还管得了杨静，听说那男的是有女人的。”
“他叫什么？”
“不知道，但我有张照片，上次送她回去的时候我拍了一张。”
方宇看完后愣住。
他深吸一口气，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把他跟杨静联系在一起。
“你怎么了？”许念奇看到他的神情不对。
“没，没什么，事已至此，你好好照顾她吧。”
“都是同学，谁照顾都是一样的。”
方宇有些心慌，脑子里面全是那个男人的脸，不停地冲上耳膜。
“她当时真的很害怕，我知道的”许念奇淡淡地说，“那个孩子已经成形了，她说可能会是个很健康的孩子。”
他们坐在大厅的椅子上一动不动。
转眼之间时间已经咻的过去了大半，天气逐渐转凉。
殷正茹的婚礼在江城东西区交界处的酒店举办。
殷家没有什么亲属，老成虽然是个富商，但好友也不多。
整个婚礼像一个小型的聚会，并不张扬。
殷正茹却十分满足。
前一晚，母子出奇的和睦，殷正茹试穿着明天的礼服，修坐在旁边看着尺寸，偶尔提醒她站立的姿势。
老成打来电话，询问明天的事项，修对照着请帖，十分耐心地作答。
挂了电话后，修发现殷正茹在看着自己。
“明天如果你不想去，就不要去了。反正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你的。”
修一愣，笑了。
“你放心，我虽然混蛋，但也知道什么是分寸。我既然要去，就不会让你难堪。”
殷正茹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我”修想说什么。
她的表情仍然戒备，“我累了。”说着就回房间。
“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声恭喜。”
殷正茹愣住了，一时间没有缓过神来。
“恭喜你。”他又说了一遍。
“衣柜下层有件衣服，你去拿吧。”殷正茹倚在门框上低声说。
修走过去，从衣橱里翻出了一只手袋，拉开拉链，发现里面是一套深蓝色西服跟一条黑色领带。
她突然就转变了心意。
修穿上。
她围着修一直看着，许久才坐下来。
“你长这么大了。”
她一直没有发觉。
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衣服合身，穿在身上把身材衬托得修长。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自己。
许多年前，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牵着母亲的手，给了她绝望跟幸福。
他知道她一直都没有忘记那个人。
第二天清晨，方宇跟善文就早早的来到了酒店门口。
方宇仍然在想着几天前许念奇给他照片那个男人的脸，好像就是在哪里见过。
他决定待会再证明他的想法。
这个时候，水婧也到了。
为什么她会来？
哦，也是，关系这么好为什么不来，他自嘲。
上回在实践馆里回来后方宇就认定他被这个女人利用了，她利用他去牵制许多麻烦的人。
利用她不喜欢的男生。
自那日起，他便与水婧再无一言半语之交流。即便水婧主动向其打招呼示意友好，他亦不过是随口应一声罢了，毫无诚意可言，纯粹只是敷衍了事而已。
这几天都是，但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们一时无言。
善文尝试打破这种气氛，却开不了什么口。
这两个人这是啥情况？
不一会，修就从婚车的后座上穿着礼服下车，捧着一大束花，头发都油亮得梳到脑后。
他立马就看见了在门旁边的方宇、水婧还有善文。
他觉得有些安心，迎了上去。
水婧低声说：“恭喜伯母。”
善文搂住修的肩膀，“我以为你不会来，让我很担心。”
“有你们来我怎么会不来。”
自从那次换衣事件之后，善文已经彻底的对他改变，修当时对他说，我认为这是值得做的。
我在救赎我自己。
以至于很久之后，在靳言的灵魂里，善文跟修的相处完全就是一种互相吸引的自然属性，没有谁先于谁。那些往事在他们认为，所有都会顺理成章的发展下去。
而那些情感，是最贴近情谊的记忆，谁都没办法改变。
“我们快进去吧，婚礼就要开始了吧。修，你也应该去准备了。”
正说着，老成从酒店里出来，喊着：“修，快过来。马上要开始了。”
修应声，大步走了进去。
方宇怔怔地看着老成的背影。
“你怎么啦？”善文问他。
“没，没什么。”他回过神。果然是，他的心又冷了。
婚礼的会场布置的简洁又奢华，水晶吊灯挂在屋子正中央。
房间不是很大，但能站立的地方全部都铺满了红毯。
鲜花被摆在每一个可以看见的角落，用粉红的吊带连接着房顶的吊饰。
水婧瞪大眼，嘴巴也不自觉地张开。
方宇听到她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婚礼的场面。”
人们开始欢呼，几个人往前面看去，看到殷正茹已经站好位置，等着走向新郎。
“她真美。”水婧感叹道。
你也是。
方宇还是没有说什么。
乐队奏起乐曲，殷正茹满脸激动地往前走，修在旁边挽着她的胳膊，一脸的平和。
真的要这样吗？
为什么啊？
上天！！！
方宇心中有一股冲动，他张大了嘴巴，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但声音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只发出了一点嘶哑的声响。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修，好帅。”善文在一旁有些感动。听后，方宇停了下来。
那个曾经浑身是伤的修，垂下头的修，所有的形象都凝聚成眼前这一个。
方宇顿时就开不了口。
只见修注视着前方，听着四周响起的欢呼声，慢慢地走。
好像一切，都是回放的慢动作。
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他要做的就是把母亲的手交给眼前这个男人。
然后连同他曾经的记忆也一并交了出去。
方宇感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要炸开一般，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试图用疼痛来抑制住那股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然而，这一切都无济于事，他的内心依旧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不甘。
突然间，一只出水芙蓉般的玉手在身后紧紧地抓住了他。
他有些惊愕地转过头去，目光恰好与那个女孩清澈如水、灵动有神的眼眸相对，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为什么？你在生我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