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别离开我
靳善文抱着买回来的花走回雇主家里。
在门外他就听到电视的响声。
他把花放在旁边的墙沿上，打开门。
雇主这时候刚好推门出来，看见他。
“呵，天天这么晚回来我跟你说，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和靳言交代？”
“靳言走了，随便你。”
“你也知道啊？”她天天看着善文一个人的时候自语，似乎都是跟作为空气的靳言说话的。
“你还养花了？真有情趣，你有这种功夫出去打几份工，天天趴在家里你不嫌烦吗？”
善文不看她，走进客厅，看到陈明慧抱着脚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
善文把花放在桌子上，准备去房间里。
“你怎么在这里？！”陈明慧突然大叫。
善文回头，看到他惊讶的表情。
“你说什么？”
“你在这那他们揍的”
陈明慧突然脸色发青，随后喃喃低语。
他盯着电视一动不动。
善文愣住，耳朵传来轰鸣声。
“修！”只觉得太阳穴有异样，他按住头部，跑了出去
修喝着酒，在巷子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一家曾经熟悉的房子处，他背靠着墙，坐下来一动不动。
他半闭着眼睛，满脸的血痕，衣服被扯破。
他神态安详，不知什么是痛。
来不及了，上回有人告诉他，陈明慧找上了朱樊，想要整一整善文。
他知道，如果整不到善文的话他们根本就不会放过他。
所以他穿上了善文的衣服，让他们误以为是本人。
这件事，于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想着，这群人不是手软的人，如果换做是自己，或许还能伤的轻一点。
他刚才喝了酒，浑身上下充斥着酒气和血的湿咸。
“你怎么了？”
恍惚中，凌在他的身边将她扶起，他才看见善文的衣服上还存有一堆呕吐物。
“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女孩在旁边问。
“凌是你么”修半闭着眼睛。
水婧没有回答，将修扶到椅子上坐下，给他拿了毛巾。
修用手托住头。
“我妈要结婚了。呵”仿佛是在鼻腔里发出的声音，他又瘫在椅子上，仿佛随时都要睡过去。
“如果是这样你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对。”
“我是高兴哈哈。我好高兴，我爸走了，她终于也要走了，我怎么不高兴？”
修不住地摇头，眼泪毫无征兆地流出来。
“所有人都想离开我，所有快乐都不是我的，你说，凌，我是不是应该去放鞭炮来庆祝？”
“你喝多了。”
水婧握住他的手，不知如何安慰。
“我年小的时候，我记得，是冬天，家里很冷，她就牵着我去有暖气的地方，然后，然后一直走一直走。那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她很关心我。可后来嗝后来，我爸走了，我们看到对方的，都是恨意。她一直恨我，我太像他”
殷正茹面对他，就好像面对他的父亲，他知道。
修自说自话，眼神恍惚。
“不是的，不是这个样子没人会离开你，他们只是有他们的生活要完成，没有谁会陪我们一辈子，不能怪他们。”
“那么你呢？”
“什么？”
“你呢？凌，你还会离开我么？”
水婧莫名的慌乱，她突然无法回答，一时间失语。
“你会吗？会吗？”
修倒在椅子上，仿佛已经睡着。
他在睡梦中仍在喃喃自语，“善文，抱歉这件衣服恐怕不能再给你穿了呵呵”
修像个孩子一样地笑，渐渐地安静下来。
不知是梦中什么景象，又是在跟谁说。
水婧坐下来，静静地看着他。
突然她就流下了泪。
“对不起。”
再也回不去的时间。
再次见到许念奇，是方宇回医院看望父亲的时候。
父亲沏上茶，两个人居然在下棋？
这猴子怎么跑这里来了。
许念奇看到方宇回来，挥手起身，被方正拦住。
“下棋专心点。”
许念奇摇摇头，继续下棋。
方宇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在他们旁边。
一局结束，方正获胜。
“看不出你这小子还有两下子，不过还要努力啊哈哈哈。很快就可以超过我了。”
“伯父棋艺高明，我还差的远。”
方宇笑了，他还没见过方正这么悠闲的样子。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方正问。
“雇主今天一家出去了，钥匙我放房里了。”
“这样。”方正点头，“那我去平尼那帮帮忙，你们聊聊，这小伙子挺不错的。”
说着就走出房门。
“你爸现在住在这里？”许念奇说。
他自从实践结束后，从林娅那里打听到很多关于方宇的事情，和正常人一样，他也会产生同情心理。
“谢谢。”方宇对他说。
“谢我？”说起来，我们还是竞争对手。
“谢你陪他下棋啊，更谢谢你故意输给他。”
“啊哈哈，这点伎俩我还是有的。”
“你到这来不是只来看我们的吧？”
许念奇一时间愣神。
“我说你啊，”许念奇搭上了他的背，“你，为什么和水婧关系这么好啊？”
呃
“我们是同班同学啊。”
“看上去很亲密啊。你们在实践馆都那样了。”
哪样？
“你别误会，我跟她就是正常同学关系。上次也没什么，她只是过来捡个东西。”他只能说。
方宇又跟他说，许念奇那时进来的那个视角看起来就是怪怪的。
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对劲了，更何况别人。
“也是”一番解释后，许念奇又说，“你说，水婧有没有喜欢的男生啊。”
方宇看着他。
“与其说是喜欢的男的，不如应该说有男朋友吧，”他抓着头，“不过我其实不太在意这个，看你跟她关系好，我觉得你可能知道些什么。”
哦。
“所以你知道吗。”
“不太清楚。”
“那行吧。”
“我觉得吧，把自己变强了比什么都重要，你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以后说不定有机会。”
“你什么意思？我们不能一起考吗。”
“是，我们一起。”
我该怎么说出口我可能会有风险死亡呢。
“对了，你可别跟别人说我问你这件事。”
“把她当目标，有点太自信了吧。”
“确实啊，但喜欢就没办法喽。”
“什么时候开始的？”方宇明知故问。
“前不久吧。”
“具体点。”
“呃其实我不想着她我就冲不下去。”
？
我就不该问的。
两人走出房间。
“不是有种说法吗，不是真心喜欢的就导不出来。”
“闭嘴了。你喜欢她哪里？”
“还能有别的吗。”
“不会是脸吧？”
“对，还有她身材也挺不错的啊。”
“行了行了，野生猴你还是回巢穴吧。那你他妈还不如好好想着你的杨静。”
听方宇说着，许念奇停了下来。
“怎么了？”
他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后，才压低声音对着方宇说道：“我来之前……”
“见过她了，她那个肚子已经你知道吧，发福严重。”
“那她”
“嗯，”许念奇点了点头，“刚刚我陪他做了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