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就是打架时分心的后果
“顾黎！”与持刀之人缠斗的林漪余光瞥见他的状态，关心则乱，不由分心。
“专心！咳咳咳……”
才说出两个字，又是一阵咳嗽，身前鲜红愈盛。
林涟蹙眉，抽出腰间缠绕的软剑，护在顾黎身前，与林漪一同对付刺客，凭借巧劲一剑刺穿一个刺客的胸膛，趁此空暇担忧道：“撑住，陛下马上就来！”
这一批刺客起码上百，个个皆是精锐，武功高强，况且此处距离围场并不算近，以魏相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脚程，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原主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不惜派遣上百人来杀他一个？
莫非是……羌族？搜索记忆，只有羌族与他结怨极深。
『恭喜宿主猜对啦~但是没有奖励哦~』
居然真的是羌族！这一批怕不是羌族皇室专门训练的死士吧？
『恭喜宿主又猜对啦~但是还是没有奖励哦~』
这打的过才离谱！！！
缓过一阵晕眩，顾黎狠狠咬唇，用疼痛强撑着站了起来，加入战局。
“阿黎！”
听见声音，林漪侧目就看见某个作死的人带着满嘴的血，斩杀了一个正与林涟打斗、防备不及的刺客，不由恼怒：“受伤的人就不要添乱了！”
“我说了不要分心！”提剑刺向见她分心抓住机会攻击的持刀之人，奈何对方反应迅速，只伤了那只拿刀的手，顾黎揽住她纤细的腰撤退，斥责道：“战场上哪里容得你心不在焉！”
敌方显然看出他们三人不是对手，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一波之后紧接一波，步步紧逼。
顾黎松开林漪，与受伤的刺客正面对上，大脑飞速运转。
这是一条绝路。
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传来，他们撑不了多久，还不如自己想办法！
有什么办法可以打破这个局面？
――算了不管了！横竖都是一死，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万一陆霄赶上了呢？
持刀之人受了伤，比之方才好对付了许多，顾黎脚尖一点，从刺客的攻势中瞬身转移出去，反手将长剑插入刺客身体，随即往后退去，拉上林漪的手，喊道：“先撤！”
――非常不幸的是，没过多久，后面的悬崖进入眼帘。
退无可退！
不得不止步。
这真是……天要亡我？！
陆霄来得也太慢了吧！
『宿主请注意！女主遇到危险！』
顾黎下意识回头，就见林漪正与一人打得难分难舍，旁边有人趁机偷袭，连忙闪身过去，全然不管被砍伤的左臂，挡在她身边。
斩下首级，鲜血喷洒而出，在衣衫上留下大块痕迹，被浓重的血腥味一激，原本压下的腥甜再次上涌，猝然吐出一口鲜血。
“顾、顾黎？！”林漪惊惧之下被敌方抓住机会，挥刀直直劈下。
心下一惊，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顾黎猛地站起，侧身飞速挡在她身前，狠辣的一刀落在背上，不由向前扑倒，靠在她身上，还有闲心无奈的强调出第三遍：“都说了、打架的时候…不要分心……”
林漪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抱住倒下的人：“顾黎、夫、夫君……？”
她本以为他已对她死心，再不想围着她打转，所以一改以前，对她疏远漠视；她本以为已经消磨掉了他对她的爱，所以需要她去弥补、去追逐；她本以为，再难破镜重圆的……
可是，此时此刻，这个倒在她身上、甘愿为她挡刀、替她而死的人，
一如既往爱她。
如果不爱，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蓦地，她跌坐下来，眼眶之中滚烫汹涌的泪如断线珍珠般砸在他的身上，掌中剑落在雪面，未曾发出丝毫声响。
森寒银光自头顶亮起，林漪目光空洞，毫无反应。
林涟连忙飞身将那一剑挥开：“漪儿！振作起来！阿黎还有救！”
顾黎确实还没死，仍有微弱的呼吸，不过再不结束这场战役，他恐怕马上得死了。
思及此，林漪咬牙，安置好陷入昏迷的顾黎，重新提起软剑，目光阴鸷，出手狠辣，毫不留情，不要命地攻过去。
但愿能拖到陆霄过来。
现实并不能如愿。
敌方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是顾黎而已，对方既已无反抗能力，那么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一人避过林涟的攻击，正打算对靠在树上的人补刀，林漪不顾包围，移向对方，横剑一挡，同时从刃下捞出顾黎，未设防之间，又有一人挥刀砍来。
反应极快地再次进行防御，受伤淌血的手臂抵不过敌方攻势，连步后退，直至悬崖边上，心觉危机，强行将气力全部聚集在脚上。
岂料敌方竟持剑直接杀来，不分敌我，自那人胸膛刺穿，进入她的身体。
瞬间泄下所有力气。
――甚至感觉，能够与他死在一起，也不枉此生。
风声猎猎作响，刮在脸上生疼，也将她惊醒，猛然意识到此时此刻的情况，将顾黎抱得更紧，软剑插入峭壁，缓解冲力。
似乎可以听见……上面传来的，林涟崩溃的喊叫声。
且说林涟一直被纠缠，完全脱不开身，待冲出重围之际，却见林漪被逼至边缘，维持着抱住顾黎的姿势，跌下悬崖。
疾跑过去，趴在边上，望见底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的模样，颤抖的声线惊慌失措喊叫着：“漪、漪儿――！阿黎――！……漪儿……”
两行清泪滑下，随后如瀑布一般急促，不一会儿就打湿整张秀美的脸。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
真的还有活路吗？真的会有奇迹吗？
――这时，陆霄才姗姗来迟。
那二人摔下去的那一刻他是看见了的。
只是远远看见，与林涟一样，无能为力。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快去找将军和夫人！”
一队人马听从命令，四散开来试图找出下去的路，剩下的则已经将刺客包围，并把林涟保护在身后。
陆霄伸手，将满脸泪痕的人整个抱进怀里，试图抚慰她的恐慌。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林涟狠狠拍打他的后背，质问之后是梦呓似的呢喃，“你如果早点来，就不会发生这些了……”
紧紧揽住她，他嗓音嘶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如果他不心软答应林涟，如果他不任性喊顾黎来围场，如果他在排查时再仔细一些；甚至，如果得罪羌族的不是顾黎，如果顾黎没有去北疆，如果他不答应让顾黎入仕……
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刺客已经被清剿完毕，陆霄打横抱起昏睡过去的林涟：“必须把他们给朕找回来！活要见人！”
――他相信他们不会死。
他相信他们得天庇护，此番不过是天意的历练罢了。
…羌族……
――迟早得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