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美救英雄现场
近几日，顾黎除了跟着陆霄处理奏折就是被勒令在寝宫休息，恰合预期，连林漪一面都没见到，反倒让伺候他的宫女太监仔仔细细照料，像是对待瓷娃娃。
――这是身为将军的耻辱！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冬狩。
在顾黎看来，皇宫的雪好似从未停过，冬狩这日的晴空高照如同隔了好几个世纪方才出现，脚下的雪融化得意外快，只有薄薄一层，厚重的斗篷扫过，摆围沾上雪水，留下浅浅淡淡的泥土。
今日照旧抹了脂粉。
他是与陆霄一同来的。
结果就是……
面前那一大堆官员跪下行礼，仿佛同时在跪他一样。
折寿啊折寿……
心里默念得罪，便听见已经坐上主位的人宠溺道：“顾将军坐到朕身旁来。”
乖巧应下，全然不把其他人或打量或嫉妒的目光放在心上。
反正迟早得习惯。
本以为他们是最晚到的人，却迟迟不见陆霄行动，正疑惑间，下一刻，脚步声传来。
――还好巧不巧是林涟林漪两姐妹。
完美面具裂开，顾黎小声对陆霄说：“冬狩你带女眷做什么？受伤了怎么办？病倒了怎么办？”
围猎从来没有带女眷的先例，陆霄这下可算是开了先河。
“涟儿求了好久，我、我不忍心拒绝嘛……”陆霄同样小声回答。
顾黎无语吐槽：你是堂堂皇帝，这像话么？！
且说林漪许久不见自家亲亲郎君，猛然想起冬狩即将举行，不用猜都知道顾黎肯定会去，心生妙计，当场央求林涟去陆霄床榻边上吹吹枕头风，终于如愿见到了挂念的人。
此时笑吟吟看着上座两人耳鬓私语的模样，端着优雅文静的大家闺秀样：“见过陛下，各位大人有礼了。”
好在她二人一个是一国之母，一个是将军之妻，其他人虽心有怨怼，倒是不曾提出质疑。
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顾黎眼观鼻鼻观心，看都不敢看她一眼，反观后者，睁着一双翦水秋瞳，时刻盯着他。
最后的人也到了，陆霄牵过自己最喜爱的宝马，一骑当先，随后其他参加的人骑上马，紧随其后。
马蹄飒沓，激起一片片雪花，眨眼间已不见身影。
林漪意外看见了留下的顾黎。
他披着宽大的斗篷，坐在原来的位置，低眉敛目颇为稳重安静。
仿佛许久之前面对她时满心满眼的浓情蜜意只是一场梦，而那个张扬肆意的笑容，也不复存在。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在她不知道时，记忆里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早已变了模样。
正打算过去就被人抢了先。
同样留下的魏相搭上顾黎的肩膀：“顾将军既留了下来，便同我去研究研究那本《烧烤野味的一百种方法》如何？”
本来在思考脱身方法的顾黎闻言，完全没注意奇怪的地方，当即像见到救星，回以一笑：“理应如此。”
被全然无视的林漪差点咬碎一口银牙，跟林涟哭诉道：“姐姐~你看他对我的态度！”
“不气不气~”温温柔柔的林涟轻抚林漪胸口，“你想想自己有没有做过一些惹他生气的事儿？”
惹他生气的事儿？那可多了……
林漪忍不住“嘤嘤嘤”了起来，“我觉得他不可能回心转意了……”
“诶，不试试如何知晓？”
“可是，都说‘覆水难收’……”
“那个、可能他……有什么苦衷？”
听见“苦衷”两个字，林漪立马满血复活，瞬间认可了这个说法，末了不免泄气：“我不知道从哪里打听他的苦衷啊……他又不肯告诉。”
“或许阿黎是想要你主动去问也说不定呢……”林涟化身邻家大姐姐，拖着自家妹妹坐下，语调缓慢地宽慰。
许久，被远处传来的一个声音打断。
“娘娘！夫人！”
林漪连忙迎上去扶住魏相，就听气都没喘匀的人着急道：“顾将军遇袭！”
顾黎？！
心下一阵慌乱，当即运起轻功往对方来的地方飞去。
魏相直接风中凌乱：“夫、夫人会武？”
“之后再同你解释，快去告诉陛下！”
话音落下，林涟也化作一阵风，直追林漪而去。
压下心头震惊，魏相痛苦的去做自己唯一可以做到的事了。
是他格局小了，连两个女子都习武，唯独他……
当真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且说顾黎本来和魏相聊得好好的，突然感觉身后有一道冷厉的目光，随后破空声传来，仓促中依照身体本能飞身提剑一挡，森寒的剑光直直射入眸子。
突如其来的偷袭根本不足以给他准备的时间，被震得后退两步，顾不上自己，捞起魏相往后撤去，低声说：“对方不止一人，快走！”
被突发状况吓得六神无主的人立马回神，拔腿狂奔。
四周埋伏的人顿时出现，并不打算放人离开。
长眉一蹙，目光凛冽，顾黎从魏相身后攻过去，长剑在几人脖颈一划，鲜血喷涌，几人当场倒地，他顺势牢牢护住魏相。
该怎么带一个不会武功的人突出重围？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对方逃不出去，他也别想活！
『宿主是忘记了系统的存在吗？』
“你可以帮我？”
『系统可以帮他逃出去搬救兵，但是你得留在这儿。』
“好，我答应，快点！”
话音落下，刹那间，便见刺客仿佛看不见魏相，疯了似的朝顾黎冲过来。
系统你大爷！！！
内心怒骂，手上动作不敢停下分毫，长剑一抖，再次贯穿一人胸口。
心知对方脱离危险的顾黎不再护在身前，放心疾退，靠在树上，警惕地看着一拥而上的刺客。
人太多了，他现在还带了病弱debuff，根本打不过啊！
寒光一闪，顾黎快速侧身避过，下一秒，原本倚靠的树干上留下二指深的刀痕；趁此空隙，极速向着最近处攻去，呼吸间已跃至对方身后，长剑抹过喉咙，鲜血洒在身上。
身旁的刺客反应过来，交换眼神，自四面八方向他袭来。
察觉几人动机，顾黎瞬息挑选好从何处突围，佯装出手，在对方全神贯注防御时转而攻向另一位疏忽的人，成功突出。
洁白的雪地留下块块血迹，染满了血痕的剑身仍在阳光的反射下散发点点光芒，刺鼻的血腥味冲入鼻腔，以往熟悉的气味，如今格外难挨。
握紧长剑，顾黎微微喘息，浑身杀气，防备敌方。
战场从来不会给人休息的时间。
又是一阵刀光夹着阴风劈来，顾黎抬剑横挡，抬刀的刺客力气格外大，生出疲惫的他无力抵抗，连连后撤，已现颓势。
自从被这个不知道什么病折磨后，顾黎的武功发挥不出一半！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右侧传来破空之音，刺客骇然之下赶紧闪避。
顾黎长舒一口气，长剑直插入地，不禁半跪，没有握剑的手捂唇，呛出几声低咳，透过指缝晕开点点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