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春燕未归巢

    76集

    2001年罗田白庙河村中，有一光棍老汉生得热心肠，红白喜事杀猪跑堂，他必到，更喜撩骚哗众，有他在哪里都热闹。

    河边村妇浆洗衣裳，老汉闻声而来，他一忙槌击起水浪众妇怨骂，他浪言嬉笑。三婶泼辣大骂：“死光棍，忙槌到处丢”老汉一脸严肃：“你那忙槌不中，我这根好用些!三婶不解拿忙槌细看，老汉凑前：“你看，我这忙槌硬邦邦!众妇一听，笑岔了气，三婶恍然，拿起忙槌追打。

    年轻时老汉喜欢三婶，自知高攀心藏暗恋，婶嫁人后，婶一人在家务农，割谷插秧老汉常帮忙。有问他：“你么果爱她你帮工收钱冒”他掏出账本说：“我各家各户，都记了账”那账本他总揣在身上。

    那年，三婶怀孕破了羊水，三叔满村喊人，老汉闻声赶来，一边叫村长广播喊人，一边绑起竹床，铺上棉絮抬婶躺上。村中只剩老幼无人帮抬，老汉令下：“你两个抬一头，我一个人抬一头!”于是竹床加人，他一人抬前，连夜送镇上。

    天亮母子平安，老汉欣慰，而他肩膀一片腥红烂了皮肉，周岁宴上婶抱孩子给老汉磕头，不正经的老汉，一本正经说：“伢儿饿了，快喂奶!”

    婶忙转身撩起衣衫，歉意说：“菜不好你多喝两杯!”老汉望着酒席故作嫌弃：“哎，这菜是不中!”婶问：“你想吃么事我去做!&34;老汉大嘴一咧：“伢儿吃么事，我就吃么事!”院中，哄然大笑!

    一天众人农耕歇伙，老汉掏出账本，细细翻看，又望着三婶满心欢笑。兰姨逗他抢过账本，本子被众人抛来丢去，老汉追得满头大汗。账本落入三婶手中，婶打开一看，刹时羞红了脸，老汉夺过账本，两人相视尴尬一笑，无言。

    原来那账本后几页，不是账目，写得满满全是三婶名字。多年后老汉病入膏肓，他唤来三婶，叫她翻箱找账本拿去烧了，婶望着账本说：“这是，你帮工的钱!”老汉奄奄言道：“人死债消”婶将账本一页页撕下丢入火中，泪已潸然。

    撕到最后几页她哽咽道：“这几页不烧，我留个念想”老汉没应声，婶回头一看，老汉闭上了眼，嘴角微扬。这世间遗憾啊，总无以言表，最后只能被泪掩藏

    77集

    大河岸村口有一老樟树，枝繁十丈如暮云盖天，树上有一窝燕子叽叽喳喳，杨哥与燕姐青梅竹马，从小在树下数燕子玩泥巴。

    这一年杨哥入伍当兵，两人相约树下，燕姐抹泪万般不舍，杨哥立誓退伍就娶她。燕姐哭红了眼，杨哥说：“待树上燕子两次春归巢，我便回家!”

    谁知杨哥一走，燕姐家道中落，父亲大病，她辍学务农，柔弱的肩膀饱经风霜。转眼山花红了两遍，燕子也再次归巢，而杨哥归音无讯。

    听说转了士官，后来燕父急需手术，燕姐借钱无门，这时兰姨带着儿子上门，送来三千。言外之意，钱不用还就当彩礼，望着垂死的父亲，燕姐无奈抓住这救命的稻草。

    父亲安葬后，她披上红盖头嫁进了兰姨家，兑现了诺言。进门后燕姐生得一子，本也幸福，不料公公、丈夫意外车祸，人走茶凉。婆媳终日以泪洗面，兰姨恨儿媳克夫，怕她再又克死孙子，便恶语相向谩骂不休。

    寡妇门前是非多，偶有刁人调戏，婆婆更是棍棒相加，燕姐不忍回了娘家，晨耕暮耘。也有人上门说亲，但她总闭门不应，燕姐一人独居与人无言，短短几年老了几十岁。

    村众，常见她在老樟树下望着远方，这一年，听人说杨哥在外当了大老板。一晃又是几年，这天老樟树下，村里迎接优秀人才回乡创业欢迎大会上，见一杨总意气风发慷慨激言，而台下燕姐两鬓风霜，泪已潸然。

    故人相见，一个容光焕发，一个老如暮年，两人台上台下判若云泥。会后杨哥哽咽上前问好，燕姐衣衫褴褛难掩慌措。

    这时，一贵妇上前问杨哥“老公，这老奶是谁啊“杨哥怒斥：“么事老奶，叫燕姐!”杨嫂一脸不悦。此后，杨哥包下了村里后山，搞起了养殖园，聘请燕姐管理产业，虽同处一地，两人相见却谨微慎言。

    然而，有一天杨哥酒后失言，要离婚娶燕姐，燕姐破口大骂，一耳光甩在他脸上。事后杨嫂得知，把燕姐赶出了养殖园。几天后燕姐南下打工，杨哥追到了广东。燕姐死活不见，只留下一句话：“燕已老，花已残，国珍惜当下，不要再见”

    杨哥回村后兢兢业业，产业越做越大，他在后山栽满了樟树，引来燕子筑巢。每年春来，燕子归巢叽叽喳喳鸟语半山，可燕姐却再也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