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初遇兰姐

    66集

    1997年罗田文化馆红星舞厅里，初遇她时，她穿一朴素的白衣裙素颜端坐，舞厅灯光摇曳音乐震耳，她却像恬静的兰草花。

    她叫兰花，大我一岁，初来县城，父母卧病，兄长缺彩礼，她辍学进了麻纺厂。舞厅龙蛇混杂，却是小县城里年轻人群唯一的聚集地。兰花不会跳舞，更讨厌舞厅闷热浑浊，无奈闺蜜邀请，她只得作伴。

    偶有男孩请她跳舞，她羞得摆手，一小混混染着黄毛，对她出言戏谑，她惊慌失色，落荒而逃。出舞厅时我追上问她，要不要帮忙她说：“要不你送我回厂!”于是，我便一路陪着她。

    路上，她聊起了老家的柿子树；我谈起了电影刘德华；她说她挣够钱就回村去；我说我最喜欢的也是家。我们聊起了莫扎特，也探讨梦想，聊得海阔天空。最终，她说只想给家里做两层小楼房，我们相互鼓励，朝梦想加油，并约定建好楼房我去做客。

    那晚，她一袭素白，淳朴的眼睛透着清澈明亮，幽暗的街灯，将我们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一年后，我一放暑假，立马去了县城，舞厅里我又见到了她。她涂上了口红，描了眉毛，穿起了露背装，也染红了头发。随着舞曲，她疯狂摇摆，引得一群黄毛，吹起口哨。

    音乐震耳，我挤过人群对她喊：“你还记得我吗”她望着我一愣，后娴熟的递给我一支烟。舞厅出来，她额头汗湿了红发，坐上一黄毛的摩托，我喊了一声兰花姐，她没理我，摩托轰鸣扬长而去。

    街灯下，只剩我与夜风微凉晚风吹来，恍然想起，曾经这街灯下，她说她讨厌舞厅浑浊，还说她挣了钱回家建房

    67集

    1998年罗田红星歌舞厅，县城华灯初上，霓虹虽美，却没有温度，舞灯下迷途的少年肆意摇摆。烟尘似霾，看不见星星，也忘了阳光的味道。

    厅外车水马龙，黄毛一耳光甩在兰姐脸上，舞厅老板娘骂道：“要打，死远点”黄毛回骂几句，扬长而去。兰姐捂脸蹲地，失声痛哭。围观众人无人劝慰，自从跟了黄毛，她脸上一直淤青。

    我递过纸巾，她向南门大桥走去，夜幕中她低泣，我无语。南门大桥下，我们静坐在河边，桥上路灯通明，指引行人归家，而桥下漆黑弥漫，三两情侣私语戚切。

    她说：她也不想跟黄毛，只是刚进麻纺厂，她被人欺负，是黄毛保护着她。这时月亮出来了，月光撒向水面，映在她脸上。泪痕已残，妆也花了，脸上竟恢复了，从前般恬静，刹时我醉在月光里。

    她忽抬头问道：“你喜欢我吗”我低头不语难掩慌张，她笑着说：“你不说，我也知道!”她一笑莞尔，我心欢喜。一条鱼跃出水面惊起涟漪，她把头靠在我肩膀上，微酣渐起。我捡起石头水花溅起，如小鹿乱撞。

    我暗下祈祷，夜更长天莫亮，夜雾渐浓，她被寒露惊醒。见我揉肩，她歉意一笑，趁我不备，突然她吻在我脸上，扭头便跑。

    刹时，我心湖荡漾，冲着背影我用力喊：“兰姐，等我毕业，我也进麻纺厂，我保护你”她没回头也没应我。那晚月光很美，风也很温柔，我岸边独坐，听风与浪私语，每一句都是恋曲。

    天亮，她又坐在黄毛的摩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