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来坐下谈谈吧 （四）
对于一切智慧生物来说，午饭都应当是一天当中最神圣最严肃的一环。
先前的会面中因为援助数额，双方的会计稍微激烈争斗了一下，但也无伤大雅。
来到了午宴会场，餐桌上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菜品，这对于一群糙大兵而言也确实是莫大的诱惑。
就比如经典的波兰饺子，这并不是野战厨房和食堂无法提供的山珍海味，但是由于条件所限，也只能是速成食品了。
“我怎么觉得这个瘤兽肉饺子味道很熟悉来着？”萧海平用叉子插着半个波兰饺子在面前端详，里面的肉馅份量很足，“像牛肉一样。”
“瘤兽原型确实是牛，丰蹄这个种族也是，还有些别的亚种。”邵楚鑫也正在吧唧吧唧地大口炫面前的炖肉，“你得庆幸这里没有什么动物权益保护，家畜都是宰杀放血了的，而不是电死。”
“那可太他妈谢谢你们了，当年在波兰那些，啧啧，味道大得，还难吃。”
萧海平闻言立刻一口干掉面前的饺子，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商业联合会闪烁着贪婪的目光正在靠近，不过邵楚鑫主动迎上前去，正好省掉了继续头疼新的问题。
“萧海平中校，大骑士长有事找你。”
好吧新的问题并没有消失不见，只是换了种形式。
转过头去，萧海平能看见罗素和迪米提罗、科斯塔沃都站在一起，夏陌则站在对面朝他笑眯眯地招手。看来这是要非正式地聊聊接近正式的事情了。
离开氛围热闹的饭桌来到甜品和茶水布置的地方，萧海平摘下手套，正式地和罗素握手。
双方眼神交汇的时候，不声不响地进行了一阵短暂而犀利的交锋，萧海平和夏陌都知道，一个坐在主位上的老将一言不发，不代表着她就只是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年轻人总是有多余的精力，去做一些喜欢的事情。”
罗素的手布满皱纹，尽管没有什么伤痕，但她的阅历并不只靠打打杀杀彰显。
“您是指什么？”
“您的军装和阶级已经说明了一切，因为这和你们的才能与职责完全相称。”
一旁的科斯塔沃正在一边看着邵楚鑫和商业联合会的代表交头接耳一边吃小蛋糕，这是个好兆头，萧海平也轻轻咬下半个夏陌递到嘴边的马卡龙。
“权力越大，责任越大，两者互为正比，密不可分。”
“就是各位的年纪实在是太年轻了一些，无意冒犯，但是我认为，压力、责任、他人的期盼这些重担，是否应该选择更成熟或者更多的人来替代？”交谈间双方推杯换盏。
“是当时的形势选择了我们，大骑士长，和你们一样，我们的经验和阅历的塑造不止来自军校，也来自长年累月的实地积累。”
“我明白了，中校，我想我们确实是同一类人。”
“但过多的期待也跟高压一样会成为慢性自杀的毒药，一旦我们无法胜任，那祝福就可以顷刻间变成恶毒诅咒。”此言一出卡西米尔的几人都不由得微微点头，萧海平也知道他们是发自真心的。
监正会和国民院此时正面临着空前的压力。在商业联合会逐渐成为控制权势和经济的主流之后，金钱至上就已经跟邵楚鑫说的一样，渗透了卡西米尔的方方面面。
这些人的做派跟犹太财团别无二致，他们将金钱、香车美女、山珍海味奉为人世间的至宝和最崇高的享受，人世间的美德和高贵品质反而成了不入流的歪门邪道。
卡西米尔的军方也正如邵楚鑫所形容的窘境那样，前有乌萨斯大兵压境，后有商业联合会后方紧吃，克扣军费和人手，导致军力竟停止补充将近20年，以至于这次几乎在长达5年的新一轮消耗战中几乎被拖垮。
当初邵楚鑫形容卡西米尔的现状时，就跟现在几位一提到这事就眉头紧锁的骑士一样的绝望。这个国家还没摆脱封建奴隶制政府，就先让资本主义的弊端蚕食了个干干净净而没有留下哪怕一点好处。
同情归同情，利用卡西米尔的弱点来给自己谋利的时候，几个军事主官可没有半点犹豫。
赶走乌萨斯舰队确实是可以写进历史书的一个重要转折，但如果不成功，就算是最沉默寡言的洛根都能想到，66边防军司令迪米提罗将会被国民院以玩忽职守和战事不利为由，处以极刑，以儆效尤。至于是不是真的是国民院这么判决，不管别人信不信，商业联合会是先信了。
政治自古以来都是一场复杂而危险的棋局，萧海平看了一眼跟商业联合会的大腹便便代表分开的邵楚鑫，至少现在他们还可以庆幸，这个完全由军人组成的实体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见丈夫还在跟骑士长家长里短，夏陌借故离开了这个并不隐秘的角落，凑到了正在品尝水果饺子的少年身后。
“跟这群向钱看的kurwa谈妥了个大单子。”邵楚鑫只向后看了一眼，就通过迷彩确认了这不是别人。
“怪不得他看起来很开心。”夏陌稍微转头就可以看见，那个行为滑稽的商人已经在跟他的狐朋狗友吹嘘他们取得了多么惊人的成绩，“所以你介不介意满足一下自己人的好奇心？”
“移动城市的重建服务，一条龙。”邵楚鑫再一次语气平淡地抖出了个吓人的事实，“我初步预估过空投夺取新塞瓦斯托波尔的难度，乌萨斯尽管只有一个师常驻，但是不排除收拢了的残兵败将，而且还有乌萨斯人全民尚武好战到了极点算在里面，最坏的结果是我们会打坏掉70的整体设施。”
“预计支出？”
“按龙门币来算……”邵楚鑫的机械手指反复弯曲再张开，样子稍微有点滑稽，“超过千万，我跟他们预定的是2千万的单子，如有必要还可以再加。”
“你出手还真够豪横……”夏文信调出物品栏看了一眼，“龙门币刚好2千万多一点，你是要逆天啊？”
“如果这是摧毁的任务那就简单多了，几亿卢布就完事了。”邵楚鑫说的倒是实话，那十几颗大杀器至今还停在机库里，只不过被施加了最大限度的安保措施，好奇的感染者们和乌萨斯的眼线不止一次想要接近，全都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