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来坐下谈谈吧 （三）
“伊奥莱塔罗素，卡西米尔大骑士长，代表着监正会。”
透过只有己方能看见的hud，邵楚鑫通过dni输入文字，迅速介绍了一下面前的卡西米尔主角。
“很棘手？”
“至少目前不是。”
知晓了底细并未让萧海平放松多少，尽管邵楚鑫会迅速提词，但是跟一个足够跟将官并驾齐驱的军事主官对话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对方同样毫不掩饰地展示着自己的好奇，这位耄耋老人犀利的眼神来回观察着对面的几位军官。
罗素的身后站着一位扎拉克女性，年龄跟邵楚鑫相差无几，此刻正用目光来回游走在萧海平的喉咙和心脏等位置，毫无疑问这是罗素豢养的得力打手。
洛根同样不甘示弱，他的视野里就能找到扎拉克身上数量更多的弱点，这也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比起护卫们无声的示威，与会的人们则相对气氛平和很多。端起茶杯润润喉咙，罗素看着迪米提罗率先开头：
“我们能成为与如此一个超常武装力量面对面的国家，这是无上的荣幸，这在泰拉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我们从小传承的文化也是以和为贵，如果有人带着善意来敲门，那我们也用善意回应他们：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萧海平并没有给卡西米尔方面以防万一配备的翻译增加工作难度，他的波兰语把古话也翻译成了对方听得懂的大白话。
“实际上，如果贵方不介意解惑一下的话……”迪米提罗的姿态放松了一些，继续谨慎地措辞，“我们都不明白的是，卡西米尔到底有什么值得贵方信赖的地方？值得拯救的地方？”
“我就说大实话了吧迪米提罗阁下，实体与实体之间并非不能建立牢不可破的信任纽带，不过比这更容易更优先达成的是利益链条。”
“嗯……”对方的开诚布公不好也不坏，卡西米尔确实还有不少问题想要得到答案，“那么，是什么赐予了您和您的部下超凡的勇气，敢于去挑战这片大地泛滥的灰色潮水，乌萨斯帝国呢？”
“我需要纠正一个误区，迪米提罗阁下，您可以和您的上级乃至任何一个市井小民讨论一下，乌萨斯帝国，在这片大地上可曾采取过被动还击吗？”
“您是指贵方也是乌萨斯侵略战争的受害者之一？”
这点根本不需要证实，这片大地的漫长历史中有好几个国家时常居于掀起战乱的罪人之位，其中尤以乌萨斯为第一位和时长最久这两项“殊荣”。
“是，我们只是在遭到了冒犯之后采取了相应等级的武力回应。”有一个足够恶名昭彰的对手为数不多的好处，就是没人会在意你和他之间谁开的第一枪，“毕竟我们不喜欢左脸挨打了还要把右脸探出去。”
还好拉特兰的教义里没有这句话。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卡西米尔与会和旁听的人都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乌萨斯帝国的特务部队被斩首，陆行舰队被摧毁，这两者的轻松程度都指向了一个仅存的答案：
这个横空出世的地平线防务还有大把压箱底的手段没有拿出来。
由于这次跟底细不明的pmc接触是秘密进行的，与会现场没有什么外部人员，连记者都是从卡西米尔军队里找来的文职。
只有少数几个人露出了与卡西米尔普遍诉求不同的贪婪和敌意眼神，萧海平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就得到了邵楚鑫详细的解答。
哥伦比亚和维多利亚，还有乌萨斯和萨米的探子？还真是一点也不意外。
双方的整体诉求既不复杂也不冒犯。乌萨斯的两个集团军残部早些时候都被拖在了战线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们本来指望着乌萨斯第七集团军能解围的同时，带着他们一鼓作气冲进卡西米尔的平原地带。
而地平线防务的空军让乌萨斯军队的美好愿景化为了无法企及的泡影。多次空袭将第七集团军的指挥链和陆行舰先后全部摧毁，残部灰溜溜地避开新艾菲拉的活动范围，连滚带爬地试图穿过冻土回到移动城市。独木难支的集团军残部也被得以抽身的卡西米尔边防军迅速切割包围，没过几天，这些秋后蚂蚱就在卡西米尔疲惫但依然坚韧的兵锋面前放下了武器，集体走进了战俘营。
这就是邵楚鑫早些时候决定的向卡西米尔递交的投名状。
从交谈结果来看，奥莉安娜也很聪明地隐瞒了跟他的冲突。
现在，是时候提出困扰他们多日的条件了。
“粮食。”埃尔哈特的态度很端正，她在扮演着一台和发条一般精密的机器，“坦白地说，我们需要贵方盛产的粮食。”
不出意料地，卡西米尔人闻言露出了迷惑的神情面面相觑，满脸的不可思议。
过了一阵子，商业联合会的代表才擦一下汗，磕磕巴巴地回应：
“呃，先生们，我觉得我们产生了一些误会……”
“您是指？”
“事实上，我方已经做好了贷款和技术交换方面的准备，但是贵方提出的……要求，有些……过于平淡无奇。”
这也是很委婉地提出，这个要求可以满足，但是需要进一步的附加合作。
“贵方的附加条件我们可以考虑，但是还需要进一步的评估。另外，我们也可以继续提供一些额外的协助，比如保卫边境不被乌萨斯进犯。”
“协助的程度如何？”
迪米提罗和几个前线军官竖起了两对耳朵。
“就像我们之前做的那样，派遣我们的高速机动飞行器，把乌萨斯的陆行舰一个个都送上天。”
这是个明码标价的不太对等供需。见识过乌萨斯惨状的卡西米尔军官都知道，地平线防务具有轻松把乌萨斯陆行舰逐一发送巡航导弹的能力，而对方没有彻底杀灭乌萨斯剩余力量的原因也简单到了极点。
只要乌萨斯还有进犯卡西米尔的打算，军力离恢复还早得很的骑士之国就依然会面临大出血的威胁，同时有再次求助地平线防务的必要。
乌萨斯人的好战善战，成了被明晃晃放在天平上的砝码。
“好了，尊贵的先生们，我们已经成功解决了第一步。接下来，是玩弄数字的专家的时间。”
龙门币这个新增币种的意义和价值终于见分晓了。
根据邵楚鑫的介绍，这种普遍底色为蓝色的纸币是独立城邦龙门印刷发行的，在这片大地普遍都具有认可效力的通用货币。那龙门这个地方是怎么保证龙门币不会失效不会贬值的？
对于这个问题，见多识广的邵楚鑫居然把两手一摊：我也想知道。
数额商定之后，就到了结算和会议宣告结束的时间。当签字笔在纸张上刷刷起舞，双方离座开始接近寒暄的时候，早已准备好的照相机快门声咔咔响起。
直到这时候，与会的所有人才终于放下了心里的一半担子。
从现在起，来自小破球的军事力量将要持续输出能让这片大地辗转难眠的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