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审问徐达
珍珠缓步走向老太太卧房，一路上都在做心理斗争，要如何对老太太说一直服侍她的琥珀是个白眼狼。
珍珠一进入卧房，就瞥见娇俏少女还在读着画本，立即很有眼色地沏了一杯上好的普洱茶，给小主子润润嗓子。
苏染音接过对着滚烫的茶水，轻轻吹了口气，眯了一口，放下茶杯。
老太太见孙女给她读了小半个时辰画本，也不禁心疼起苏染音，怕她累着，连忙让她别读了，歇一会别伤到嗓子。
珍珠站在一旁侍候，人虽在寿安堂，魂却不知道飘在哪里，老太太喊了两声，都没应答。
“珍珠，你有什么心事吗？”苏染音瞧着珍珠像个木桩子一样，往那一站，眼神空洞，不知琢磨着什么。
听到苏染音的询问，再对上老太太关切的眼眸，珍珠立马回过神来：“小姐，您唤奴婢有何事要吩咐？”
老太太感觉十分古怪，珍珠自服侍她起，一直都是最聪明机灵的，这么多年从没办砸过一件差事。
她尤其是性格特别认真，就算再累再困，也会打起精神，绝对不会出现主子喊她，但是她开小差不应答的情况。
“珍珠，你现在也有心事来瞒我这个老太婆了，是吗？”老太太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看着珍珠。
珍珠见老太太这么说，立即跪下请罪，眼泪顺着眼眶向下流淌，下定决心道：“老太太，珍珠对您的忠心那是日月可鉴。
只是我刚从偏厅回来，看到了琥珀在熬药，但这个死丫头不安分，趁周围没有人，多抓一把鹿茸片和黄芪扔进去。
原来她早就被李姨娘收买，亏您那么疼她，经常赏她糕点首饰，我不知如何向您开口，怕您伤心啊。”
白露一直心中觉得蹊跷，然而又说不上来，现在能解释的通了，立马说道：“奴婢心中的疑惑都解开了。
就算按照修改过的方子，老太太病情也不可能这么快加重，原来李姨娘买通琥珀，在此基础上还加药量。
她这么操之过急，反而叫人发觉，露出破绽，哪有人好端端一个月就病成这样？”
老太太震怒，珍珠和琥珀一直跟着她服侍。
虽说她待珍珠更亲近，但对琥珀也是仁至义尽，至少物质上和珍珠几乎平起平坐。
“我倒是这么些年精心爱护了个没心肝的中山狼，转头不顾主仆情谊，就投入李媛怀抱了！”老太太强撑着力气，痛斥道。
苏染音见老太太本就身子骨不好，还发这么大火，担忧不已。
少女快步走到老太太身旁，坐在榻边，用手轻拍她的后背，给老太太顺气。
珍珠见老太太着急上火的样子也内疚心痛，跟着一块安慰。
不一会儿，老太太平复了心情。苏染音吩咐白露去重新开张药方，亲自去抓药熬药。
珍珠坐在老太太身旁，给老太太捶腿按腰，本来苏染音想自己等到子时，同白露还有珍珠一起审问府医徐达。
因着老太太身子骨不好，不想她太疲劳，怕病情加重。
这次老太太说什么都不听，非要跟着一块亲自审问。
李姨娘发狠想要老太太的命，老太太本就是个正派人，最厌恶那些下作手段。
如今苏问宠爱多年的妾室，却心如蛇蝎，要弄死她。不禁连苏问一起埋怨，真是蠢笨识人不清。
老太太心想还是从前赵婉好，可怜红颜薄命嫁进府里，只一年就没了，但这个孩子容貌、家世和规矩都是好的，完全不是李媛那等下贱之流可以比拟的。
自己儿子当真是蠢货，错把鱼目当珍珠，连带着音儿也跟着受罪，没享受过一天父亲的关爱。
音儿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分外懂事听话，自己虽带在身边教导，但年事已高，总有疏漏的地方。
音儿从不讲自己受什么委屈，总是每天挑高兴的事说，也从不抱怨李氏母女对她的苛待，当真是极善良的女孩。
老太太思及此处，越发怜惜苏染音和痛恨李氏母女。
苏染音不忍见老太太继续伤心难过，继续陪着读了会画本子想逗她开怀大笑。
很快来到了子时，王府暗卫将徐达绑好手脚，堵住嘴巴送到了寿安堂东厢房。
苏染音和老太太早早在里面候着，见一个黑衣人将徐达扔到地上，转身身手敏捷地翻墙离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老太太困惑地瞧向了苏染音，好奇问道：“音儿，那个黑衣人是何人？”
苏染音不想告诉老太太自己和千耀辰有合作关系，怕老太太会多想。
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说是找了个江湖组织，叫樱桃给人银钱，他们就派人去办好雇主要求的事。
徐达被绑着手脚十分难受，在地上扭曲挪动，想挣脱束缚，像个黑色的大蠕虫。
苏染音示意白露去揭开徐达的眼罩，准备开始盘问。
陡然间能看到光亮，徐达还不适应，眼睛眯成一条缝，努力想看清自己在哪，面前坐着的是哪些人。
待他完全看清周围环境之后，整个人大吃一惊，竟然在寿安堂，老太太他们将他绑来还能是因为什么？
苏染音看徐达这狼狈不堪的样子，直接开门见山：“徐府医，你是个聪明人，一定懂我派人将你绑来寿安堂是为何？”
珍珠走上前，拿开徐达嘴里的布条。
徐达登时感觉嘴里的束缚没了，大口喘气，刚想大呼救命。
但转念一想，老太太他们都敢直接绑人，定不会让自己轻易逃脱。
“老太太，大小姐，草民只是一介小小郎中，素来谨慎做事，实在不知您二位半夜绑小人干什么？”徐达这时候还心存侥幸，还在装蒜。
清丽的少女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如银铃般清脆，吐出的话语却冰冷无情：“徐府医，你给祖母的药方当真没有问题吗？
你一贯医术高明，我不信会有这种失误。用药这么凶险，祖母一个老人怎么受得住？”
徐达眼珠骨碌碌的转，吓得冷很涔涔，辩解道：“我开的药方，绝对没问题，叫任何大夫来看也是补药。
最多是徐某医术不精，用量没掌握好，不信大可以到镇抚司或者官府门口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