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卖鱼
高奈选的马车前后是都有木门的，
上车关好前后的木门后，
就和章子渊坐在马车里的一边，
拿出她背的包袱开始绑鱼。
好在他们准备的麻绳足够多，手法不娴熟的她只要肯多用绳也能绑好。
她让章子渊在一旁拿着笊篱，用其把有水的木桶里的水高高扬起，
以此使水与空气充分接触，增加水中的氧气。
她也不怕周诚听到，
毕竟路上不稳，水里的鱼也会乱动，有水声很正常。
她则是拿着麻绳穿过鱼嘴再与鱼的肛门上方相连拉紧，使鱼形成弓形，
这样可以使鱼减少活动，且一边的鱼鳃能与空气中氧气接触，
大大延长鱼存活的时间。
高奈用的就是弓鱼术，而她所知的弓鱼术需要绑两次，
第一次就是渔民把鱼捞上来的时候，
她现在又不会把这法子教给那些渔民，
那简直就是在砸自己的饭碗！
且好好看顾这些鱼吧，效果应该不会差太多的…吧？
章子渊在一旁看一会也就会了，他和高奈换了位置，
接下来的鱼就都是他绑的。
一开始高奈还会检查一下，后来索性就不看了，
聪明的人学什么都快，由他去吧。
一路上高奈时不时的给那些大草鱼淋些水，免得没缺氧死掉却干死了。
……
酉时初他们到了桑落镇，又花了半个时辰回到青山村。
到家前她又从包袱里拿出两块褐色粗布，
盖在两个桶上面，省的被周诚看见什么。
因着时间有些晚，村里没有什么人在外面了，
章家也就没在村里引起什么躁动。
高奈没让周诚帮着卸货，而是把他拉到堂屋喝点水，顺便给他结账。
这趟一共用了十九个时辰，不足二十四个时辰，
但要按二十四个时辰算，总共一两银子。
之前已经付过三百文定金，章家又给他七百文。
周诚拿到钱向章家众人点了点头，就赶着马车回去了。
章家众人看不见马车的影子了才关上大门，
纷纷去了灶房，围在两个大木桶旁边。
他们刚才卸货的时候可是感觉到了，盖着布的桶里可是有活鱼的！
这时候林老爷子也很激动，就忘了先让两个孩子吃饭了。
高奈和章子渊也不着急吃饭，他们知道家里人的激动，
也不耽误，来到两个桶旁边。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一人揭开一块布。
两桶鱼就猝不及防的展示在众人眼前！
桶里的鱼也很给面子的挣扎着。
游着的鱼还拍拍鱼尾，甩向众人不少水花。
天呐！他们看见了什么！活着的大鱼啊！还有活着的大鲫鱼！
镇上也就只有手指大小的小鲫鱼！这么大的第一次见！
“大哥，这些一定值不少钱吧！
他们能一直活着吗？明天早上会不会就死了啊？”
章子澈刚说完脑袋上就挨了章子沐一巴掌。
他委屈的抱着自己的头看着章子沐，“二哥，你打我干啥？”
“就你话多，这鱼要是死了我还揍你！
赶快呸呸呸，说这鱼还能活很久！快点！”
“呸呸呸！这些鱼能活好久！”说完看着章子沐，
“这回行了吧，我就是太激动了嘛！”
章子沐：“这还差不多，大哥小妹，这些鱼怎么是绑着的呀？”
高奈：“这是一种手法，叫弓鱼术，能让鱼活的更久。
明天咱们去镇上，要提前把它们都解开，
不然被别人学了去，咱家就做不了这个生意了。”
说到这，高奈问林老爷子，
“外祖，村子里谁家有推车吗？能借来用一用吗？
明天咱早点去镇上，趁鱼还活着早点都卖出去。”
“有，村长家就有，我现在就去借，老二你和我一起去。”
“好嘞，外祖！”
章子沐得了林老爷子吩咐，赶忙应声，就和林老爷子去了村长家。
“大哥，可还需要水桶，我看这里的鲫鱼是不是有点过于密集了。”章子卫问道。
“嗯，是需要几个桶，还需要几个盆，
三弟你和我去把家里闲着的都找出来。”
兄弟二人出去找木桶了。
屋里就剩下高奈和章子澈，章子澈就见高奈拿着笊篱撩水，
好奇的问道：“小妹，这就是让这些鱼不死的秘诀吗？还挺有趣的！”
高奈很想邦邦给他两拳，还有趣呢，
这活是真的很累人的，尤其是鱼还多，
根本不敢停，现在她的手臂都酸了。
她没好气的把笊篱放到他手里，
“那四哥来试试吧，记住一定不能停哦，不然鱼就死了，
一路上我和大哥就是这么回来的。”
“对了，你再给那个桶里的鱼撩点水，
保证它们的鱼鳞不要干了，不然也会死哦。”
“正好我去看看锅里热着的饭菜，你们吃了吗？”
“吃了吃了，我们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就先吃了，剩下的放在锅里热着了。
你和大哥快吃吧！这里有我呢！”
“那行吧，四哥辛苦啦！”
章子澈不懂高奈为什么要说他辛苦了，明明他们更辛苦吧，
但还是答着：“不辛苦不辛苦，嘿嘿～”
高奈把饭菜端到堂屋，
路过院子，看见章子渊和章子卫在柴棚那里，
翻找角落的木桶和木盆，就喊了章子渊一声，
“大哥吃饭了，咱们快点吃，吃完再干。”
章子渊嗯了一声，章子卫拿过他手里的桶，
“大哥先吃饭，正好我把这几个刷一刷，太久不用都是土。”
“行，麻烦三弟了。”
章子卫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去了水井旁边。
高奈和章子渊也不说话，闷声低头吃饭，
晚上吃的是豆角炖南瓜，高奈上辈子就超爱！
二人很快吃完，撤了碗盘刷干净后，
林老爷子也回来了，章子沐在后面推着小推车。
高奈看了一眼，粗略估计可以放下两个大桶，还能放下四个小桶，够用了。
章子沐把小推车停在灶房和柴棚之间，方便明天用。
章子卫也把两个木桶和两个盆刷干净，放在小推车上也是正好。
众人又重新围在灶房里的两个大木桶旁边，
每个人脸上都是开心的笑容，除了还在撩水的章子澈。
看他现在龇牙咧嘴的表情，
也知道这活不是看起来那么轻松好干的。
高奈偷偷捂嘴乐，他还真是实心眼，
可以和院里的章子卫换班来啊，一个人能不累吗！
还是章子渊看不过去，上前接过他手里的笊篱开始撩水。
高奈站在章子澈身边开始给他揉胳膊，
另一边的章子沐看见了也给他揉着。
林老爷子：“小舒啊，这一晚都要有人看着吗？”
“也不用，晚上没人来打扰它们，他们相对就会更安静一点，
我们把它们分开装，水不要太深将将没过鱼背就行，
将就一晚问题不大。”
章子卫：“那就用这两个盆吧，大小也够，
一个盆里能放十条，两个小木桶也能放五六条，
大桶里再留一些，应该就可以了。”
林老爷子：“那这些大鱼呢？也这么养着？”
高奈：“大鱼就找根竹竿挂起来吧，他们离了水也行的。”
于是一大家子就在灶房里开始分鱼，挂鱼。
忙完也到了亥时初，即九点。
章子渊和高奈这一趟也是真的累了，
忙活完简单洗漱一下就各自回房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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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九
高奈睡了不到四个时辰，今天要赶早市，卯时就得起。
依旧是林老爷子去上工，其他所有章家人都要去镇上。
章子澈一早起来就先跑去了灶房，
他要检查一下那些鱼是不是还都活着。
可惜的是草鱼虽然都活着，但半斤大的鲫鱼死了三条。
小鲫鱼也死了两条，小草鱼和小鲤鱼死了三条。
高奈得知时也很无奈，哪怕是现代也不能保证一定没有损耗啊，
还在可控范围内。
收拾收拾吃了早饭，收拾完，把所有的鱼都搬上推车。
草鱼身上的草绳解开，没有水的容器里都放了水缸的水，
盖上布，章子沐和章子渊就一起推着推车，
其他人护在推车两边去了镇上。
刚进镇子，高奈就把所有的布揭开，
好让来往的人看见他们桶里盆里的游着的活鱼。
都不需要他们吆喝，后面就跟了好几个挎着篮子出门买菜的大娘。
都盯着他们桶里的鱼，就等他们停下后第一个买。
照例付了两文的摊位费，找了个位置开始摆摊。
刚把桶放下，那几个大娘就开口了：“小少年，给我来一条大草鱼！”
“我要二斤大鲫鱼，这鲫鱼真不错啊，我妹子家媳妇刚生完孩子，正好送去下奶！”
“这小鲫鱼给我称个三斤，回去炖上一定香！”
章家的人连称都还没拿出来，众人己经开始着急抢着买了，
甚至连价格都不问一下。
高奈赶紧出声：“各位大娘婶子先别急，保证大家都能买到！一个一个来，排队哈！”
章子沐和章子澈也赶紧维护秩序，引导着他们排队。
等高奈他们终于收拾好，就看见第一个排队的就是一直跟着他们的一个大娘，也是开口就要一条大草鱼的。
虽然大家不问价，但是高奈也要给大家事先说明价格。
“大娘，你是要一条大草鱼吧，我们家这鱼因为都是活的，
价格会贵上许多，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
“我们也是长途运回来，花了不少心思的，
贵是贵了点，价格也是公道的！”
“这大草鱼啊差不多都是两斤半三斤左右的，
镇上这么大的死鱼要四十文，我们活鱼卖七十文一斤。”
“这活的半斤多的大鲫鱼八十文一斤，
活的巴掌大的鲫鱼六十文一斤，这小的也有三两重呢！”
“至于这巴掌大的鲤鱼和草鱼，我们也就赚个口碑，
三十五文一斤，也就比咱镇上那手指长的鱼每斤贵个十文呢！”
“大娘婶子们，这个价格很公道了！”
不管价格是不是真的公道，镇上出现的头一份肯定是稀罕，有点余钱的人家怎么都要尝尝的。
就见高奈介绍完价格，排队的人也一个没少，反而又多了不少人，
高奈也就放心了，这个价格看来定的真的不高。
队伍里第一个大娘听高奈介绍完，不止要了一条草鱼，
还追加了三斤小鲫鱼！
高奈捞出她选的那条鱼，过了一下秤，
两斤七两，章子澈在一旁几秒就算出了价格，一百八十九文。
高奈又称了这个大娘挑出来的十条巴掌大鲫鱼，
三斤一两，章子澈算出是一百八十六文，一共三百七十五文。
都放到大娘的篮子里，大娘付了钱满意的走了。
高奈也很满意，尤其是她发现章子澈的算术能力真的很强，
比她一个掌握现代计算方法的人还快。
所以之后都是章子澈算账，章子沐和章子卫维持秩序，
章子渊帮忙抓鱼称鱼。
排着的第二个就是要买二斤大鲫鱼的婶子，
她挑了四条鲫鱼后，又买了两斤混着的巴掌大的草鱼和鲤鱼。
高奈给她称完收钱，入账二百四十六文。
第三位也买了不少，入账一百九十二文。
半个时辰过去，他们摊子上的大小鲫鱼都卖光了，
连死掉的三个大鲫鱼都以每斤七十五文卖了一百三十五文，
死的两条小鲫鱼卖了三十三文。
小杂鱼则还剩了七条，再加上早上发现的死的三条，还有十条。
大的草鱼也还都活着，早上还是七十五条，现在还有二十条。
小的鱼高奈不打算卖了，留着自家吃，
总不能折腾一回，自家一口都吃不到吧！
大鱼慢慢的也还能卖出去，也可以直接卖给酒楼，
毕竟现杀的鱼味道总是与死的鱼不同，这样酒楼也可以明目张胆涨价嘛。
想到这，她让章子渊把小桶里的鱼盖上，不卖了，
她则是去了镇上的两家酒楼，
先去了食客来，也是镇上最大的那家。
现在还是上午，没到饭点，店里没什么人。
所以她刚进去小二就发现她了，
虽然看她的穿着不咋滴，但是他拿一份工钱干一份活，
招待谁不是招待呢！
小二笑着问：“姑娘来吃饭吗？正好现在人不多，
还有不少好的位置，您看您想坐哪啊？”
“小二哥，我不是来吃饭的，不知道小二知不知道今日镇上有一家卖活鱼的？”
小二虽然听她说不是吃饭的，也没有给她甩脸子，
反而是回答了她的话：“知道啊！我们掌柜还说要去看看。”
“这不掌柜家里有事就没去成嘛，怕是掌柜处理完回来，人家都要收摊了。”
“听你这语气，你还有点可惜啊。”
“那可不嘛，等云香酒楼掌柜的先行一步，
我们就要落后一天，一天可就被吸引走好多客源了。”
“若是那两家达成合作，以后只供应他家，
我们这第一家的名头不一定保不保得住了”
高奈觉得这伙计有意思，有这样的员工是这家酒楼的福气。
她什么都没说，又去了另一家酒楼，她出酒楼前小二还送她到门口。
到了另一家，刚走进店，
就见一个眼熟的胖胖的蓝衣少年背对着门倚着柜台，手里翻着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