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精彩的故事
等高奈午睡醒了的时候，除了章子沐在家，其余人都已经上山了。
章子沐正坐在院里果树下的阴凉处，处理着上午挖回来的野菜。
他要把这些野菜里的杂草挑出来，去掉根部，清洗干净之后晒成菜干。
前几日的野菜，章子渊在家时已经晒干收好了。
他今天要做的就是处理昨天和上午挖回来的。
现在正是草木茂盛的季节，所以要处理的野菜也不少。
高奈洗了把脸，也搬着一个小矮凳，坐到章子沐旁边帮忙。
她一边干着手里的活，一边对章子沐说：“二哥有没有想过咱也写一个话本子，
关于武侠的或者其他。
如果写得好，没准儿我们也能赚一笔，补贴家用。”
“这倒是没想过啊，但是没有精彩的故事，就算写出来书铺掌柜也不能收啊。”
“那要是有精彩的故事呢，我这里正好有一个故事，
关于武侠的，我讲给你听听，你看看这个故事怎么样？”
“好啊！小舒说说呗，正好闲着也是闲着。
要是真成，晚上咱和大哥一起商量商量！”
高奈就把现代经久不衰的《射雕英雄传》讲给章子沐，
内心不断地给金庸道歉“大佬我只能说抱歉啦，实在是不在一个时空又为生计所迫啊！”
章子沐起初听着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只当哄着妹妹打发时间。
但后来越听越心潮澎湃，为这个故事折腰。
他激动得恨不能现在就去山上将大哥找回来，
把这个故事写成话本子，一定能大卖！
“小妹！这个故事太精彩了！一定能卖出去。
等晚上大哥回来我们就商量着把它写成话本子！”
“二哥觉得这个故事精彩就行，我还担心不能符合读者口味。”
高奈虽然这么和章子沐说，但她知道这个故事的影响力，
在未来一定会受到众人疯狂的追捧，毕竟这是经过市场验证的！
就这样兄妹二人等到晚上，家里其他人回来吃饭，
在饭桌上和众人说了写话本子这个事儿，
章子沐还挑了其中精彩的片段讲给其他人听。
其中就连林老爷子这样岁数大的人听了都不免心中澎湃，可见故事的精彩。
章子渊压抑心中的激动，看向高耐说道：“小舒的这个故事可有完整结尾？
大约篇幅有多长？
你是打算成一册还是分成几册？
若是篇幅较长，我建议还是分成几册更好一些。”
“这个故事我有完整的结尾，但是篇幅很长，必然要分成很多本的。
我们可以先写一本，去各大书铺试试，
若是可以发行，收益的方式我觉得要选择分成，
以我看来，这个故事将来必会火遍全国！”
章子渊：“小舒说的是，以我之见可行。
不若今晚就开始？
小舒你再给我们讲一遍这个故事，
我房间还有些墨和纸，容我去取来。”
说着就急匆匆回房取笔墨了。
其他人也没闲着，快速地把桌子收拾了出来。
林老爷子看着一贯平静的老大也有了其他情绪，
其他几个孩子也都是跃跃欲试的样子，
他又在他们脸上看到少年应有的意气，老者眼中也染上了笑意。
这个家终于又有了活力，他一定要好好活着，看着这群孩子长大，成家立业。
因着高兴，他让老四章子澈去泡了一壶他珍藏的好茶，
这茶还是老友张员外送给他的。
坐在一旁消食喝茶，看着孩子们忙碌，是他这三年来少有的轻松惬意时光。
很快桌子收拾好，章子渊也回来了，
几个孩子就围在桌子边，高奈讲着故事，章子渊提笔记录，
其他人听着故事，帮着章子渊记录，连平时舍不得点的油灯也拿了出来点上，
直到夜深，众人才意犹未尽地洗漱回房休息，准备第二天的劳作。
众人这两天加班加点，终于赶在高奈喝完了三天的药，要去镇上复诊的这一天写完了第一本话本子。
这一天除了林老爷子要去果园上工，其他几个孩子都穿戴整齐，打算共同去镇上。
今天最重要的事是陪妹妹复诊，此外他们都想知道，
这个融合众人心血的话本子能不能卖出去。
临出门前林老爷子拿出家里所有的积蓄，
五钱的银子，还有三百三十二文铜钱。
他给了章子渊，章子渊反手给了高奈。
“以后家里的账就由小舒管吧，小舒也要学会打理这些了。”
“那好吧。”说完高奈接过这些银子，放到她腰间的小荷包里。
说起来原主绣活很好，这小荷包就是原主自己绣的，上面的花朵栩栩如生。
高奈不会这个，来了这里之后也没动过针线，众人也就没有发现什么。
她回头看着几个哥哥身上背着的背篓，
章子渊最长，所以他背着的背篓最多，有六七个，
其他的每人身上也是三四个，只有她两手空空。
今天众人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要把这些背篓背到镇上去卖掉，
林老爷子手艺好，很注重细节，
这算是一门手艺活，会的人有，但也不多。
背篓的价格不贵，二十文一个，章家一个月的产量也就是背的这些，
所以每次去也都能卖光。
众人准备好也就出发了，本来打算让高奈坐牛车的，但高奈坚持不肯。
村里人都是走着去镇上的，除非有特别重的东西要搬，才会花两文钱坐一趟牛车。
青山村距离桑落镇不远，半个时辰就能走到镇上。
高奈能感觉到这几天好了不少，而且她也没拿东西，就没必要花那钱了，溜溜达达走去也挺好的。
兄妹几个花了大半个时辰，才慢悠悠地走到镇上，
众人直奔医馆，
镇上就一家医馆名杏林堂，坐馆的是一位老大夫姓徐，
附近的村镇都是由他来看诊的，医术不错，但要说绝妙那也没有。
排队排了半个时辰，终于轮到了高奈，
高奈坐在医馆准备的凳子上，手搭在脉枕上由着徐老大夫诊脉，
诊完脉，徐老大夫捋了捋胡须，开了一张药方，
对高奈及她身边最近的章子渊道：“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这副固本培元的方子再吃五天也就不用再吃了。去结账抓药吧。”
高奈起身谢过徐老大夫，跟随药童的指引去柜台付款，去药房抓药。
出了医馆高奈摸了摸腰上的荷包，只觉心痛，
一天吃三顿，要吃五天就是十五副药，一副药就要三十文，
加上看诊费十文，花了四百六十文，带来的钱就这么花去了一半。
要不说从古至今普通百姓最怕的就是看病了，
今天一天花的钱相当于林老爷子一个月的工钱了。真贵啊！
接下来众人就打算去摆摊的市集，毕竟卖话本子什么时候都能去，
虽然来的算早的，但耽误了许多时间，这些背篓就可能卖不完了。
天辰的商贸发达，国力强盛，
故高奈到达摆摊的市集时看到的是一片热闹景象，
有不少小贩正在镇上规划好的一片区域里摆摊。
两旁的商铺也都有伙计在店里忙碌着。
很明显的，店铺里卖的更高端，价格也更贵。
摆摊的多是附近村子的人，或者镇上一些小贩，
卖的多是自家做的小玩意儿或者自家地里种的菜。
高奈注意着路上行人的穿着，
看着穿着都比较好，穿绸缎的也有不少，
像她家穿这样的粗布的很少，也就摆摊的小贩有几家穿着差一些，但最差的也是粗棉布。
看来她家拉低了这古代小镇的gdp啊。
兄妹几个找了一处靠近集市角落、有一棵大树的位置，
给了集市管理员两文摊位租赁费后，将所有背篓都摆在地上。
虽今日出门早，但在药馆耽误了一些时间，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摊位了。
好在今天就他们一家卖背篓的，倒是能好卖一些。
临近中午，因为附近有一棵树，站在树下倒是挡了一些炎热，
背篓却只卖出去一半多，还剩了八个，暂时还收不了摊。
章子渊看着时辰，该吃午饭了，他看到远处的包子铺，
和高奈说道：“小舒，给我六文钱，我去买几个包子当午饭。”
高奈不懂这里的物价，以为六文能买到所有人的量，
附近摆摊的人吃的时候她看到了，挺大的，但具体多少钱一个她不知道，心里想着还挺便宜。
但当章子渊买回来两个肉包子时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还问道：“大哥，就两个吗？”
章子渊点了点头，把包子放到了她的手里，
之后从他身旁的背篓里取出几个竹筒分给几人，
又从怀里取出几个被布包着的杂粮馍馍，分给几个少年。
高奈懂了，只有她的午饭是包子，哥哥们的是馍馍，甚至是没有菜需要水顺下去的凉馍馍。
她也没说什么，只转身向刚刚章子渊去的包子铺走去，用行动表达了她的态度。
几个少年没有来得及拦下她，都看着章子渊，
希望大哥去阻止妹妹，章子渊只抿了抿唇，没有动作。
他知道，既然小舒已经用行动表示她的不赞成了，就绝对拦不住的，
自责着自己的无能，连让妹妹吃个肉包子都做不到。
另外三个少年心里也不舒服。
不一会高奈回来了，怀里抱着一个大油纸包，
笑着招呼几个少年：“我把肉包子换成了馒头，才一文钱一个，
我又添了四文钱，这里有十个了，配着家里带的馍馍，肯定够我们吃，
这油纸我们一会留着，下次再来可以用它带点外祖腌的小咸菜，吃着肯定香！”
章子渊看着高奈，嘴唇张张合合几次也没说出什么，
还是高奈先从油纸包里拿出一个馒头递过去：“大哥，尝尝他家的好不好吃，
老板大叔和我说这是他媳妇儿的绝活，蒸的馒头又大又软，
说是还加了点糖，快尝尝有没有甜味儿。”
之后见章子渊还不接过去，不由分说的塞到章子渊手里。
又接着给别的少年拿，挨个塞到手里，
又说道：“哥哥们，今天小妹只能借着外祖的手艺让你们吃上馒头，
等以后妹妹努力让你们大鱼大肉，天天吃好的！所以你们赏个脸快吃吧！”
几个少年眼眶都有点发红，是他们无能，照顾不好妹妹，愧对父母的养育之恩。
章子沐一向坦率，有话直说，见不得氛围如此压抑，
先咬了一口馒头，嚼了几下，开口夸到：“嗯，果然好吃，是有甜丝丝的味道，
今天就先吃馒头，妹妹可要尽快兑现你的大鱼大肉啊，哥哥们可都等着呢！”
“那是当然啦，大家快吃，
对了大哥，还有水么？快给我一个竹筒，走这一趟我也有点渴了。”
章子渊忙把自己手里的竹筒递过去，“小舒先喝吧，大哥还没喝过的。”
高奈把油纸包放到倒扣的背篓底上，腾出手接过竹筒，
大口喝了几口才压下渴意。
然后自己也拿了一个馒头，蹲在树下就着水吃了起来。
解决了午饭，高奈决定趁中午书铺人少把书推销出去，
她拉着章子渊离开，摊子由剩下的三人看着。
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老四章子澈担忧的问着两个哥哥：
“二哥、三哥，我们的书真的能卖出去吗？”
老三章子卫未曾言语，老二章子沐一巴掌拍在章子澈头上：
“你是不相信小妹吗？那个故事比我之前看的所有话本写的和别人讲给我的都要精彩！
你别还没开始就降低士气，再说我拍你！”
“知道了二哥，不说就是了嘛，我也不是不相信小妹，就是有点担心嘛。”
“担心也不许说，好好看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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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奈和章子渊来到镇上最大的书铺——文昌书局门口，
看到掌柜的正在柜台算账，店里的小二在角落书柜旁倚着打盹午休，
整体来看店铺规模和装修都很讲究，怪不得能成为第一书铺了。
章子渊率先进了门，高奈跟在后面。
掌柜的听见声音，先挂上笑脸迎客，
待看清来人时，认出是章子渊，
忙作揖道：“是章童生、章小姐光临，小的有礼了，章童生可是上次拿去的书抄好啦？”
章子渊回礼，“钱掌柜客气了，上次的还不曾抄好，不过今日来是有另一门生意与掌柜的商谈”
说完章子渊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正是众人齐心合作的话本子。
“这是在下近来写的话本子，不知掌柜的可否拨冗品评一下呢？”
高奈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因着章子渊有童生身份更容易让书局引起重视，
故对外宣称书是由他写的，至于笔名高奈决定叫‘奈何’，无可奈何之意。
结果也的确引起了掌柜的重视，他叫醒打盹的小二文墨，
让他看着店，将高奈二人引进后院的厢房。
后院候着的小厮给众人上了茶后就退下了，
钱掌柜对二人致歉后开始专心的看着，
慢慢的他似是看的入了迷，直到看完最后一页有一种有人掐着他脖子的感觉，
无他，书还未完结，他正看到精彩处！
钱掌柜不舍的将视线从书中抽离，落在章子渊身上：
“让章童生见笑了，这书确实是精彩，鄙人也是许久未曾读过如此的话本了”
“这样，您给我三日，我即刻差人将此书送去府城少东家那里，
若是少东家允了，三日后少东家会来与您谈出版发行的事宜，
若是不行，三日后您来取回书稿，您看如何？”
“那就有劳钱掌柜了”
“哎，哪里哪里，该是我感谢章童生才是。”
二人客套完，高奈才对钱掌柜道：
“钱掌柜，还烦请您送书时和您家少东家说，
我们只接受分成这一种形式，而且，我们保证，
若是少东家认可这一本，之后我们还会有不逊色于这一本的故事，
一切就看此书是否入得了少东家的眼了。”
钱掌柜看向章子渊，询问他的意思。
“小妹的意思就是我们的意思，钱掌柜便如此说吧。”
“好，既然章童生也是此意，我定当将意思传达到。”
双方敲定好时间，章家兄妹就离开了文昌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