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破壳 白白 坏坏
北正白拿着幻目,走上练武场,深吸一口气,缓缓拔出幻目。
随着幻目一点点出鞘,剑鞘上的眼睛一点点变幻成了浪涛纹。
北正白闭起双眼,立剑于面前,口中念诀。
很快,剑身周围开始有水气环绕,逐渐凝聚成流,水流围绕着北正白翻滚,越来越粗,最后竟生出龙头,长出龙鳞,伸出龙爪。
待水龙成型,阴沉的天空竟隐隐泛红,北正白脚下突然出现一个红色的阵法。
墨生见状,呼吸一滞,下意识抓住白霂
“白霂,这是……”
他想起了白霂死了的那天。
那天也像这天一样,红色的天,红色的阵法。
白霂一顿,心下了然,伸手安抚,拍了拍墨生的后背
“放心。”
墨生也只是那一瞬间幻视了一下,这会儿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抓着白霂的手,欲盖弥彰地哼了一声,不说话。
白霂见状也打算继续打趣他,把注意力再次放到北正白身上。
那条水龙长啸一声,一飞冲天没入血红的云中,随即裹挟着血云直冲而下。
白霂侧脸被水龙炸开的水珠溅到了,立即留下了道血痕,而被水龙冲击的练武场,此时已是断壁残垣了。
得,练武场这下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别想修好了。
北正白呼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看着面前几乎被砸穿的练武场,目瞪口呆。
他看看练武场,又看看手里的幻目,喃喃
“这……这是我打出来的?”
北珊走上前,欣慰地拍了拍北正白的肩膀
“你做的很好。”
北正白咳了一声,低下头,耳朵红红的
“谢掌门夸奖。”
白霂看着狼藉一片的练武场,感叹道
“都是百年不见的好苗子啊。”
北正白收起幻目,正要递给墨生,墨生却摇摇头
“我就不试了。”
北正白一愣,和常不观几乎同时问
“为什么?”
常不观下意识看向白霂,见白霂不说话,有点着急,戳了戳白霂
“老祖宗,你说句话啊。”
白霂则装似无奈的摆摆手
“徒弟大了,管不了。”
常不观:……
北正白:?
墨生:呵
墨生白了一眼白霂,解释道“没什么,我不善用剑,试了也是白试。”
见墨生这般,白霂似乎也没有让墨生试剑的意思,常不观也不再说什么,北正白则将幻目交还给了白霂。
北珊这时开口“你让这两个孩子试剑,是想把幻目送给他们其中一个?”
闻言,常不观和北正白均是不可思议地看着白霂,在他们看来,幻目这样的剑若是在手,是说什么都不可能让与旁人的,更何况还是赠与。
白霂将幻目收进了储物袋,点头
“嗯,是有这个打算,但眼下,幻目是个烫手山芋,还是不要轻易送出去比较好。”
“他们试剑,也是做个实验,我不明白,怎么这东西在我手里就像是要我命一样,一个千凌是例外,那不观和正白都是例外?”
“难不成我真的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
“我尚且如此,也不明白那红衣人要它作甚。”
说起红衣人,北珊神色严肃了起来
“白霂,那红衣人,你打算怎么办?”
白霂给了北珊一个放心的眼神,笑道
“放心吧,我已有了眉目,不会让那红衣人得逞的。”
北珊闻言,欲言又止,但看着白霂还在笑,只好叹气,转身
“罢了,你自有你的法子,我就不多掺和了,我明日就走,你可别忘来送送我。”
白霂回到“一定一定。”
北珊带着北正白走了,常不观看向白霂,眼里满是坚定的光
“老祖宗,关于那个红衣人,你若有需求,尽管提便是,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扛。”
白霂看着常不观,有点恍惚,这话自己也不知道听了几遍,上次这话还是常天刚继任掌门时说的。
“嗯,我会的。”
待常不观离开后,墨生侧头看向白霂,一言不发。
白霂挑眉,看回去
“怎么?改变想法想试试幻目了?”
墨生摇头,说
“不是,我是想说,我总觉得,幻目有问题。”
方才白霂将幻目拿出来的时候,墨生体内就涌上一股冲动,想要去夺幻目。
但墨生忍下,并在之后拒绝了试剑。
可那股冲动还在,像是从灵魂深处而来,迫使他去夺走幻目。
但墨生自己清楚,他是真的对幻目不感兴趣,又怎么会有那种欲望。
邪门。
白霂闻言,收起了嬉笑的脸,伸出手指,点在墨生的眉心。
墨生感到一股暖流自眉头向四肢百骸游走,便没有反抗。
过了一会儿,白霂收回手,喃喃道
“怪了,没有异常,难不成你就是所谓的天选之人。”
墨生:?还有这种人吗?
白霂:没有,我刚编的。
墨生:……
这人怎么什么时候都得不正经一下。
谜团是越来越多,但要解开却得一个个来,白霂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索性暂时不去想,反正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白霂选择放弃思考,回家睡觉。
但天不随人愿,半夜时分,常天的纸蜻蜓叫醒了白霂
“老祖宗,顾前辈那边似乎有急事找你。”
白霂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困得睁不开眼
“回他,什么事明天再说,我很困。”
常天有点为难,还是说
“顾前辈说十万火急,要您现在就去。”
白霂于是骂骂咧咧地起来穿衣服出门,顺道把墨生喊醒。
墨生:?
白霂趴在窗边,弹了一下墨生的脑袋
“快起来,顾如钰那边找我们有事,”
墨生闻言,翻了个身,说
“顾老板来信,肯定是找你,我才不去,我要睡觉。”
“嘿呦”白霂伸手去戳墨生的后腰,引得这人连连后退,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当初是谁缠着我非得让我带着一起的,怎么,现在反悔了?”
墨生:……
无事峰下,何笑刚刚换岗,路过这里。
看着没睡醒还连连打哈欠的师徒二人,何笑挠头,嘀咕
“这么晚了还要出门,老祖宗还真的活力四射啊。”
又想起来墨生之前一个月连下二十七个秘境的壮举,何笑突然就觉得这俩人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
路上,白霂一边走一边嘀咕
“等咱们赶过去也过了三天,蛋早就孵出来了,我看这顾如钰就是存心报复我。”
墨生所见略同。
话虽这么讲,白霂还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顾如钰身边,赶上了蛋破壳的瞬间。
苍炎鼎运转时的温度极高,于是顾如钰是在城外的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孵蛋的。
千凌不断用袖子擦汗,顾如钰离鼎最近,干脆脱了上半身的衣服,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白霂墨生赶到的时候,蛋已经破壳,露出了一点点庐山真面目。
隐隐能看出一个婴儿,正在用头一点点顶开头顶的蛋壳。
很快,蛋壳彻底破裂,里面的婴儿得以问世。
白霂瞄了一眼那婴儿,嗯,是个男孩儿。
顾如钰停了苍炎鼎,缓缓上前,伸出手,将婴儿从鼎里抱出来。
那婴儿盯着顾如钰看了好久,才笑出来,喊着
“媳妇!媳妇!”
顾如钰当场裂开。
千凌:?!!!
墨生:????
白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如钰捡起蛋壳就朝着白霂扔过去
“不许笑!!”
白霂笑着躲开蛋壳,揉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承诺自己不笑了,一边上前,仔细打量起这个男婴。
和人类的孩子没什么太大区别,只有耳朵被鸟类的耳翎取代,是黑色的。
男婴见白霂凑近,歪头,盯着白霂看。
顾如钰见状冷笑,说道“一会儿他估计也能叫你一声媳妇。”
话音刚落,男婴抓着白霂的头发,嘴里喊着
“白白!白白!”
千凌:??
墨生:(憋笑中)
白霂(耸肩摊手):命运啊。
顾如钰再次裂开中。
他不死心地又把男婴抱到千凌面前,也不顾男婴手里还抓着白霂的头发。
白霂这边喊疼,顾如钰那边把男婴抱到千凌面前,男婴盯着千凌好久。
千凌抓抓头“我和他没见过几面,他应该认不出我吧。”
男婴盯了好久,才喊道
“千千!千千!”
顾如钰:……
白霂趁机拯救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明示顾如钰
“别泄气嘛,那不还有墨生吗?你不试试?”
墨生见白霂凑到顾如钰旁边就知道这人肯定没憋好屁,于是主动走过来,凑到男婴面前。
男婴和墨生对视,盯着墨生一会儿,突然发了疯一般,喊着
“坏坏!坏坏!”
顾如钰:??
千凌:????
墨生:?????
白霂:哟,隐藏款。
墨生顾如钰千凌:……
那男婴一边喊着坏坏,伸出手迅速变成鸟爪,抓了墨生一道,在墨生的侧脸上留了道血痕。
墨生连忙后退,顾如钰也抱着男婴后退,那男婴却还是冲着墨生喊“坏坏”。
几人一时摸不清头脑,还是白霂从储物袋拿出个面具戴在墨生脸上,男婴才安静下来,乖乖窝在顾如钰怀里。
墨生戳戳白霂,问
“什么情况?他为什么只对着我喊坏坏?”
“那喊你墨墨?”
“哎,问你正事呢。”
白霂摸了摸下巴,摇摇头“不知道,说不定是你作恶多端呢?”
墨生:……
白霂上前收起苍炎鼎,说道
“哎呀,先别管那么多了,回去再说,这荒郊野岭的,不是说话的地儿。”
顾如钰把男婴交给千凌,自己先把衣服穿好,就这会儿功夫,那男婴就开始哭闹,吓得千凌连忙把孩子还给顾如钰,那男婴这才消停。
一路上算是有惊无险地回到了老饕楼。
因着那男婴不能离开顾如钰,顾如钰又不擅长抱孩子,这一路上闹出了不少笑话。
墨生自然得排除,就只能白霂千凌顾如钰三人轮流抱孩子。
可怜这三人,一个千年老树成精,一个黄花大闺男,都没带过孩子,只有顾如钰凭借着那少的可怜的带过妹妹的经验一路磕磕绊绊地抱着孩子。
“哎哎哎,不行了,白霂,你替我会儿。”
“还你还你,他又要开始哭了。”
“千凌,你来抱会儿。”
“顾前辈,他哭了!”
“我来我来……哎不是,小孩儿你捏哪呢!!!”
…………
一路鸡飞狗跳,可算是回了老饕楼。
就这么个孩子,这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硬是闹得三个大男人身心俱疲。
墨生突然觉得被那孩子讨厌是个好事。
几人刚进门,有个小二就迎了上来,知道白霂几人是熟人,也就没避讳,倒是顾如钰怀里的孩子让他吃了一惊,心想老板就出去三天怎么就带孩子回来了。
小二咳了几声,小声说
“来了位黑衣服的客人,点名要见您和白仙师还有墨仙师,如今在金一号房等着。”
千凌闻言,立马识趣地说自己先去休息了。
顾如钰闻言微微蹙眉,转头问白霂
“黑衣客人,你能猜到是谁吗?”
白霂摇头“这问题你还不如去桥头找徐半仙算一算,比问我靠谱。”
三人面面相觑,去了金一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