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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黑山引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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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一号房里,那位黑衣客人安安静静地喝着茶,这时传来的敲门声,紧接着便是小二的声音

    “这位客人,您要找的人来了。”

    黑衣人放下茶,语气无波

    “进来。”

    门被推开,顾如钰示意小二可以走了,白霂脸上挂着笑,和满脸警惕的墨生一同看向屋里的人。

    白霂打量了黑衣人一番,笑道

    “就是这位仁兄找我们?不知所为何事啊?”

    黑衣人放下手里冒着热气的茶,直截了当

    “来帮你们。”

    闻言,白霂挑眉,顺着这人的话继续问

    “是吗?那您能帮我们什么呢?”

    黑衣人的漆黑无光的眼睛看着白霂,缓缓道

    “全部,红衣人,神秘人,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此话一出,墨生和顾如钰都皱紧了眉毛,死死盯着黑衣人,顾如钰悄悄召出翠金扇子,墨生也蓄势待发,随时做好开打的准备。

    白霂仍旧嬉笑道

    “仁兄这话说的,还真的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啊!”

    “就是不知道,这枕头里是不是藏了刀。”

    话音刚落,数道翠绿的藤蔓袭向黑衣人,墨生低吼一声,化为原型冲了出去,顾如钰拿着扇子朝着黑衣人甩出数道金色风刃。

    墨生扑倒黑衣人,一口咬断这人的喉管。

    奇怪的是,没有血喷出来。

    白霂神色一厉,猛地伸出藤蔓捆住墨生,将人拽了回来。

    那黑衣人躺在地上,脖子上破了个巨大的口子,深可见骨,却没有一点血流出来,诡异的是,那伤口竟还在慢慢复原。

    白霂啧了一声,又是替身不成?

    墨生变回人型,凑近白霂问

    “这人什么来头,我刚才咬他脖子,虽说有骨头,可脆得要死,和人差远了,瞧他这架势,也不像是妖啊。”

    白霂幽幽道“不是人不是妖,那就是鬼喽。”

    说罢,还伸直双手,吐出舌头,象征性地吓了一下墨生。

    顾如钰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男婴,发现这孩子即使见了这等架势也不哭不闹,还颇为好奇,眼睛直勾勾地瞅着地上的黑衣人,越发好奇这孩子是什么来头了。

    像是在回答顾如钰的想法一样,地上的黑衣人回答了他

    “他是玄冥鸦,是黑山为亡魂引路的灵兽。”

    只见黑衣人修复好了自己,从地上站起来,重新坐回椅子上,看向白霂,语气带着微微不解

    “我是来帮你的,为何要对我动手?”

    白霂闻言,笑道

    “仁兄见谅,因为你是出现的实在是太巧了,在下不免心生怀疑。”

    说罢,白霂走到黑衣人对面坐下,墨生和顾如钰见状,也跟着走进去坐下,顾如钰怀里的男婴看着黑衣人,竟是笑了出来。

    这笑声,颇有点闹鬼之地传出来的女人小孩的笑声,渗人。

    顾如钰从未听过这般诡异的笑声,一时对男婴有些膈应。

    黑衣人解释道“不用怕,它们笑起来就是这样的。”

    顾如钰嘴角微抽,笑而不语。

    这人是会读心吗?我什么都没说啊。

    黑衣人似乎有些愣,刚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墨生在心里骂了这人半天,黑衣人都没什么反应,不像是有读心术的样子,那就只能和那个男婴有关了。

    想到这,白霂又在脑子里搜了一圈,玄冥鸦他倒认识,但是人形的还是头回见。

    还有黑山这个名字……

    黑衣人给三个人都倒了茶,墨生低头看了眼杯子里还冒着热气的茶,转头看了眼窗外火热的大太阳。

    墨生:……

    一旁有男婴的诡异笑声,面前还有个大热天裹得严严实实端着热茶喝的津津有味的怪人——姑且称为人,墨生只觉世界真奇特。

    黑衣人见三人不动,问道

    “你们不喝吗?我觉得挺好喝的。”

    白霂推了推茶杯,道“谢仁兄好意,只是我们刚从外面回来,想喝点凉的,不知仁兄可有办法?”

    黑衣人闻言点头,伸出手,附在那三杯热茶上。

    几息的功夫,墨生便感到周围的气温骤降,不禁打了个哆嗦,他又低头看黑衣人的手。

    这手苍白地很,不像是活人,倒像是……

    墨生莫名想起了那日义庄上的纸人,于是他又抬头仔细打量起黑衣人。

    嗯,脸也很白,像纸扎人,脖子上方才被我咬出来的伤口还没有完全修复,隐隐能瞧见伤口的边缘就像纸一样平整。

    黑衣人收回手,屋里的气温也回来了,那三杯茶也不再冒着热气,墨生端起茶杯,却感到这茶杯冰凉,竟驱赶了燥意。

    白霂垂眸看了眼茶,抬眼,起身行礼

    “恕在下眼拙,竟才瞧出您就是黑山引路人,失敬失敬。”

    白霂突然起身,倒是吓了顾如钰和墨生一跳。

    墨生连忙问“白霂,什么黑山引路人,你在说什么?”

    黑衣人看向白霂,缓缓说

    “你不必如此,我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认得我。”

    白霂直起身,嬉笑道“阁下大名在下只在幼时听族中老人说过,一直都是当传说看待的,没想到,竟真有阁下这号人物。”

    黑衣人沉默一瞬,问道

    “那你现在肯相信我了?”

    白霂摇头。

    黑衣人:?

    白霂笑了一声,道

    “阁下主动上门要帮我们,在下很感激,可是兹事体大,在下不敢轻信旁人。”

    黑衣人明白了“你是要我拿出能让你信我的证据。”

    顾如钰闻言,吃惊地看向白霂。

    不是,你刚才还恭恭敬敬地喊人家黑山引路人,这会儿就开始威胁人家要人家拿出能让你信服的证据?人家可是主动上门要帮你,你就这态度?试探也不能这么明显吧?

    太冒犯了吧!

    不过黑衣人似是不在乎白霂的冒犯,低头想了想,说

    “证据有,但是我得回去取,你能等我吗?”

    白霂点头“当然能,我就在这里等着阁下。”

    黑衣人得了白霂的答复,伸手,在空中一划,竟划破了空间,划出道一人高的裂隙。

    黑衣人走近裂隙,转身刚要伸手抚平裂隙,却被白霂叫住

    “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燕乌。”

    燕乌留下这两个字,抚平裂隙,消失在原地。

    顾如钰怀里的男婴见燕乌走了,小嘴一瘪,竟是要哭出来。

    顾如钰一边哄一边往外走,嘴里说道

    “小孩儿你哪边的?刚才就直勾勾地看着那个什么燕乌,这会儿人一走你就哭是吧?”

    顾如钰嘴上这么说,还是抱着孩子走了,没了旁人,墨生迫不及待地问

    “白霂,你都知道些什么?什么黑山?什么引路人?”

    白霂走下来,端起那杯被燕乌降过温的茶,喝了一口,说道

    “别急,听为师慢慢跟你说。”

    …………

    其实也不算什么太长的故事,就是白霂小时候是由一棵老松树带大的,老松树活了很多年,连他自己都记不清。

    白霂小时候爱听故事,正好老松树活得久,阅历多,这讲故事对他来说可太轻松了。

    这天,老松树给白霂讲了这么个故事。

    说是很久以前啊,这尘世是另一番模样,妖与人划界相处,谁也不越界,就这样相安无事的活着。

    后来啊,不知道怎么着,这个和平被打破,尘世乱了好久好久。

    这时候妖族中出了一位代神使,代替神,带领妖族和人族重建这片大地。

    但是那场大乱让许多妖兽,人族失去了生命,他们的亡魂无处可去,无处安放,便只能四处飘荡,时不时再引起一些骚乱。

    代神使苦这事久矣,但代神使是妖,碰不到鬼魂,更别提将他们聚在一起,找个地方安置。

    这时候,冒出来了一个人,这人行动举止缓慢僵硬,皮肤苍白,整个人毫无生气可言,就像个纸扎人一样。

    这人主动向代神使请缨,说他可以管理那些亡魂,但需要代神使划出一块地,用来收容那些亡魂。

    代神使将信将疑,按那人所说,划了块地给那人,也不知道那人用了什么法子,那些亡魂竟主动前往那块地,按着那人的安排,一个个轮回去了。

    因着那地收容了很多亡魂,终日鬼气缭绕,整个地方看上去都是黑漆漆的。

    黑漆漆的山,黑漆漆的石头,黑漆漆的花花草草。

    还有黑漆漆的那个人。

    时间长了,那个地方就被人称为黑山,那个人由于干的是指引亡魂轮回的活,也就被旁人称为黑山引路人。

    白霂听完这个故事,有些不满,坐在老松树的怀里小声嘟囔

    “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我看这故事就是松树爷爷你编的。”

    老松树哈哈大笑,揉了揉了白霂的小脑袋

    “爷爷可没那个本事,爷爷说的都是真事儿,是爷爷的爷爷讲的,时间太久了,我也记不清了。”

    白霂抬头看向老松树,眼睛里满是好奇

    “那您说,那位黑山引路人如今还活着吗?黑山又真的存在吗?”

    老松树捋捋胡子“谁知道呢,黑山是亡魂去的地方,等爷爷哪天嗝屁了,要是去了黑山,就给你托梦。”

    “呸呸呸,爷爷长命万岁!”

    …………

    “再后来我离开妖族,发现现在的人似乎都不记得有黑山这回事,就把那事儿当成了传说,若不是燕乌主动提及黑山,自己又是一副纸扎人的模样,我还真就不见得能想起来。”

    白霂说完,端起茶杯,将剩下的茶一饮而尽。

    墨生听完,大致了解了,可他此时也才想起来一件事。

    白霂又为什么会离开妖族?说是妖族,实则被驱赶。

    为什么会这样?

    墨生想问,但又想了想还是算了,被驱逐又不什么好事,想必白霂肯定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才被赶了出来,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见墨生一副想问不敢问的模样,白霂兴趣来了,伸出手敲了一下墨生的脑门,问道

    “怎么?好奇为师为什么会离开妖族?”

    墨生没躲,由着白霂敲了一下,点点头

    “是有点好奇,但一想到你肯定是做了什么大坏事才会被赶出来,就不好奇了。”

    白霂眼里带着笑意,凑近墨生

    “为什么会不好奇?我可是做了大坏事哎,说不定是杀人放火,抢人家媳妇呢,你就不怕我?”

    墨生凑了回去,看着白霂,说道“怕你?我怕你什么?你一天天没个正行,除了捉弄我就是捉弄别人,能干出什么大坏事?你要真的干出什么杀人放火,睡人家媳妇的事,早就被抓起来钉妖刑柱上了,还能留你到处跑?”

    白霂挑眉“你真这么想?”

    墨生别过头“不然呢?”

    白霂不再追问,拍了拍墨生肩膀,嘀咕了一句,墨生没听清。

    墨生潜意识觉得那和真相有关,于是问

    “你刚才说什么,不准说没什么。”

    闻言,白霂笑了笑,重复了一遍

    “我说,你撒谎撒得不怎样。”

    说罢,便脚底抹油,说自己饿了去后厨看看有没有好吃的,溜了。

    墨生还在品味白霂刚才那句话,明白了过来,嘴硬地回道

    “我才没有说谎!”

    对于一个干过坏事的人,旁人往往分为三种,一直避之不及,唯恐同这人沾上联系,另一种是好奇八卦,纯当乐子的人。

    还有一种就是关心你,知道你不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愿意相信你,觉得你能做出那种事必然有苦衷,于是就在想了解真相却不想让你自揭伤疤之间反复纠结,最后只把嘴硬归于好奇。

    墨生是第三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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