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来自吃人鬼的警告
下一个是混混，他死在一处破房子。
半个房顶不知去哪了，窗户只剩不到半扇还挂在窗框上，门当然是没有的，院墙也破破烂烂，不到半人高，院里杂草茂盛。
这明显是个很久都没人住的老房子，老房子时间长没人住，就隐隐给人一种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在，瞧着那黑洞洞的窗和门，总觉得会有什么东西突然跳出来。
这房子看上去可真不像不闹鬼的样子。
也就那天晚上喝的不知天高地厚东西南北的混混狗二醉倒在这里过夜，结果命就没了。
白霂墨生两人此时已经来到这破房子的院门口，狗二就坐在地上抱着门柱子，哆哆嗦嗦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再发现这两人正在盯着自己，叫的方圆十里的狗连夜爬起来叫唤。
“你你你你你你们……你们看得见我？”
墨生点头，白霂笑着，没说话。
狗二叫的更厉害了
“娘啊！你们可算来了，你们是牛头马面？还是黑白无常？求求了，赶紧把我带走吧，我不要在这个院子里待下去了，太吓人了！为什么我走不出去这里啊！！！！”
白霂见狗二这哭爹喊娘的模样，恶趣味上来了，他弯腰，看着狗二，笑道
“我们长得很丑吗？为什么是牛头马面？那黑白无常一个是吊死鬼舌头伸得老长一个是水鬼被泡的面容肿胀，哪个也不好看，你为什么认为我们是他们呢？”
狗二哭着问“那……那你们是谁？”
白霂抬起手臂，手掌伸直向下，歪着头，带着诡异的笑
“当然和你一样，也是鬼啊。”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墨生：……
“师父，别逗他了，我们还有正事要问。”
白霂怕半夜吵到人，压抑着笑声，把墨生往前推了一下，示意他去问自己再笑会儿。
墨生蹲下来，拍了一下狗二的肩膀，说道
“哎，别听他瞎说，我们不是鬼，是过来处理吃人鬼的，告诉我，你见没见过杀你的东西长什么样。”
狗二刚才被白霂吓得差点魂都没了，缓了一会儿，才道
“我那天喝醉了，迷迷糊糊感觉有东西在拖着我走，我就想把腿伸回来，刚要睁眼去看，托着我的那个黑影就回头，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再睁眼，我就死了。”
墨生思考了一下，又问“那个黑影，你还记得具体是什么样的吗？”
“黑影……”狗二低头，回忆了一下，说
“像是一个人弓着背，感觉年纪很大，走的很慢，其他的，我也想不起来了。”
狗二能说出这些已经很不错了，而且这家伙应该是被这老房子吓得不轻，抓住墨生的衣服求他把自己带走。
墨生转头问白霂“师父，这……”
白霂摇头“我不会那个，等事情结束，拜托秋落找人给他们办一场法事超度他们吧。”
墨生点头，看向破房子，抬脚向里面走去。
白霂见状，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狗二看两人朝着老房子走去，急忙道
“哎，你们要进去吗？不要啊，里面真的有脏东西啊。”
两人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狗二。
狗二说“里面有个人……鬼，话很少，看着年纪很小，七八岁的样子，只说自己早死了，再多的，就什么都不肯说了。”
“你刚才怎么不说？”墨生说。
狗二挠挠头“那孩子跟我的死也没关系，而且……我总觉得那孩子有点邪门，不敢惹她。”
墨生和白霂对视一眼，两人走进了破房子。
这里基本什么都没有了，除了厚厚的灰，就是地上一道被拖拽的痕迹。
还有一摊血迹，和四周墙壁上飞溅状的血点。
墨生想起来之前白霂的话，开始搜魂，再睁眼，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小女孩。
这小女孩抱膝坐在角落里，警惕地看着墨生几人，身上的衣服打了好几个补丁，脚上没穿鞋。
小女孩看了一眼墨生和白霂，冷冷地说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问了也没用，赶紧走。”
白霂挑眉，偏偏凑上去，在小女孩面前蹲下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来问你的？如果我们是来抓你的呢？我们是不会超度，可我旁边这位，是会吃鬼魂的哟。”
原本靠着墨生身后寻求安全感的狗二发出尖叫立马跳开。
小女孩闻言，身体轻微瑟缩了一下，但也没什么反应，不说话。
白霂见小女孩还是不肯说，笑了一下
“不信？墨生，去，把狗二吃了。”
墨生：……
狗二：不要啊！！！！
狗二尖叫着逃跑，墨生紧接着在他后面追，没几下就追上了，抓住狗二的胳膊，张嘴，就要咬上去。
小女孩忍不住了，喊道“等等！”
墨生停下动作，抓着狗二朝着小女孩看过去。
小女孩瘪着嘴，看着墨生
“你先把他放下。”
墨生不退让“你先说。”
狗二以为墨生真的会吃他，双手合十朝小女孩求救
“小姑奶奶，求求你快说吧，我到时候托梦给我兄弟让他们给你烧一堆纸钱！！”
白霂揉了揉小女孩的头，笑道
“好啦，小孩子有话就说，憋太多在心里，会憋坏的，来，慢慢说，你叫什么？”
小女孩打掉白霂的手，别过头，说道
“我叫小贺，那天晚上，狗二醉醺醺地走进来，倒在地上，过了一会儿，就有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带着一个……”
小贺说到这，面色古怪了一下，才继续说
“反正那东西长着蛇尾，上半身却是虎身，爪子是狼爪，背后还长着对大翅膀，全是缝上去的，是个怪物，那人走进来，托着狗二就往外走，狗二后来醒了，被那个人发现了，那个人就立马指挥那个怪物吃掉了狗二，就这样。”
“那人脸上还戴着面具，所以我不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
白霂想了想，问“全程你都待在这里，没有动过吗？”
小贺点头。
白霂笑了一下，说“你撒谎。”
小贺的表情僵硬了一下，说“我没有。”
白霂指着地上“那你怎么解释，地上这一串来自于你的小脚印呢？”
小贺下意识低头，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着白霂得逞的笑，知道自己暴露了。
“刚才都看不得狗二被墨生咬，又怎么可能真的见死不救呢，小朋友，撒谎可不好啊。”白霂笑道。
小贺低下头，握紧了拳头，说
“那个黑袍人，应该是个年轻人，走路很快，很稳，我试图拦住那个人，但我是鬼，所以没用。”
听完，揉了揉小贺的头“好，我们知道了，谢谢。”
说完，转头示意墨生放开狗二。
随后，两人便离开了。
之后两人又去其他死者的家里，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眼下的看来得从小贺的话入手了。
墨生的肚子实在是饿了，正好旁边有条河，索性下河捞了两条鱼上来。
干脆利落地开膛破肚，架在火堆上烤。
在秘境里那大半个月墨生学会了很多生存技能。
师徒俩坐在火堆旁边，等鱼熟的时候，墨生说
“明天去城主府查查那个小贺吧，我总感觉她还是没说真话。”
白霂挑眉，问“哦？何以见得啊？”
“狗二说的和小贺说的基本相反”墨生一边扒拉着火堆，一边说
“相比之下，我觉得还是狗二的话比较可信。”
白霂伸了个懒腰，舒了一口气“好啦，明天再去……”
白霂脸上的笑渐渐收敛了起来，他的目光盯着墨生背后
“哟，送上门来了。”
墨生闻言立即回头，对上了小贺口中的那个怪物。
那个怪物的虎头死死盯着墨生，嘴里呼出恶臭的血腥味，张嘴便要咬墨生。
白霂及时用藤蔓把墨生拽到自己身边，看着面前的一人一怪物，叹了口气，转头对墨生说
“看着点鱼，别煳了。”
白霂站了起来，笑道
“初次见面，在下东云派药峰弟子，铃音，不知这位黑袍兄怎么称呼啊？”
墨生：……
这人撒谎真不带打草稿的。
那黑袍人呵了一声，说道
“我的名字不重要，我只是来提醒二位，趁早离开，这件事，你们管不了。”
这声音像是嗓子里卡了痰，说话呼啦呼啦的，有些听不清楚，也听不出男女。
白霂道“你旁边那个玩意上来就要咬我这同门，你当我能信你的话？”
黑袍人沉默了一瞬，突然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这畜生我还没养好。”
语罢，黑袍人突然抽出腰上的剑，斩掉了那怪物的一只手。
那怪物惨叫一声，退后不敢再行动。
“这只手，就当我给你们的补偿，希望你们明天离开秋山城，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白霂看了一眼那掉在地上的狼爪，没说话。
黑袍人转身，托着那怪物的蛇尾，周身散发出浓厚的黑雾包裹住他们，待到黑雾散尽，他们也消失在原地。
白霂重新坐下，用手在鼻子旁边扇了扇
“啧，一股血臭味，鱼都没心情吃了。”
墨生将鱼翻了一面，问道
“师父，那人你能看出来是什么来头吗？”
白霂想了一下，回道
“有点思路，黑袍人旁边那个怪物，倒让我想起来一个小门派，叫什么来着……不重要，反正那个小门派专门缝合各种妖兽，想要把两种妖兽的优点快速地结合在一起，不过效果甚微，且妖兽不以捕捉，所以那个门派一直不温不火。”
“我之所以知道这个小门派，是多年前，你师父我被他们抓到过，啧，小破地方，野心倒不小。”
墨生吃惊“你，你被抓到过？你这么厉害还……”
白霂白了墨生一眼，说
“那群人瞎猫碰着死耗子发现了我的弱点，将我抓了起来，后来北阳山的掌门过来找他的灵兽，顺手把那个小门派消灭了，我这才得救。”
墨声皱眉，又问道“东云派的人呢？他们为什么没有去？”
“也去了，不过出了点意外，好在没有人员伤亡。”
白霂低头笑了一下，抬手揉了一下墨生的脑袋
“问那么多干什么？鱼烤好了没，为师饿了。”
墨生歪头躲开，见白霂不想说，也就不再追问，伸手将烤好的鱼递给白霂
“给。”
白霂接过来咬了一口。
白霂：……连河里的鱼都一股怪味道。
而且……
白霂推了一下墨生
“你坐到对面去，挤死了。”
墨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