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秋山城吃人鬼
晚上，白霂坐在床上，墨生坐在椅子上。
白霂说“委屈你一晚，睡地上了，为师很累的，你体谅体谅嘛。”
在秘境里待了快一个月的墨生：…………
白霂贴心地用藤蔓编了个大地垫出来给墨生
“墨生，你今晚就在这个上面睡吧，多好，半夜要是饿了还有吃的，还是说你想……”
墨生立马躺在地垫上背对白霂，闭眼睡觉。
白霂见状，心满意足地吹了灯，躺下了。
半夜，墨生睡不着，拿出王火的灵丹，刚才白霂告诉他不要急，慢慢来。
王火入门修行大概有六年，墨生爹娘的修行也差不多。
他完全吞噬掉爹娘的两份妖力就花了大半个月，要是现在就把这颗灵丹用掉，少说也得花八九天才能彻底吞噬。
墨生有点沮丧，把灵丹放进了储物袋里。
……………………
第二天，师徒俩踏上了去往委托地点的路。
墨生拿出委托信，看了起来。
白霂昨天虽说是笑着去接的委托，但是负责派发委托的弟子硬是被吓得腿都打哆嗦。
白霂也是随便挑了个委托，把委托信丢给墨生。
“秋山城内疑似有吃人鬼出没，已造成数十人伤亡，恳请贵派出手，届时即将备下丰厚报酬……”
墨生一边读着一边走，白霂听完，打了个哈欠
“这种不在信里把报酬说明白的，基本都是拿不出报酬，或者报酬很少的，不过，咱不差那点东西就是了。”
墨生收起信，问白霂
“你觉得这吃人鬼是什么来头？”
白霂想了想，回道“鬼魂是没法吃人的，它们会吸人阳气，可能会致人死亡，但不至于把尸体搞得不成样子，至于这个吃人鬼，我猜应该某种神出鬼没，让人抓不到踪迹的妖兽，或者……”
墨生接了话茬“或者就是人，人杀了人，然后伪造成是鬼做的。”
“嗯，还算聪明。”白霂夸赞道。
见识了王火这样的人，墨生感觉人干出什么都不奇怪了。
………………
几天后，白霂两人到了秋山城。
发出委托的是这里刚刚上任的城主，很年轻，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城主一上任就遇到了吃人鬼这样的事，自然是要认真仔细的调查处理。
早就接到了消息的城主秋落早早地在城主府门口等候，看到白霂和墨生，便立马迎了上去。
秋落激动道“两位仙师，你们终于来了，里面请。”
白霂简单客套了两句，跟着秋落进了城主府。
一进门，墨生就感觉有一股强烈的视线在看着自己，白霂也有这种感觉，不过也就那一瞬间，白霂便恢复了一贯模样。
城主府内一切都中规中矩，不像有很多的钱的样子，但也没有穷的影子。
报酬的问题姑且不用担心了。
秋落带着白霂二人去了书房，开门见山，恳求道
“两位仙师，请你们一定要抓住这吃人鬼，这吃人鬼半个月杀了十二个人，且根本没有规律可言，现在闹得人心惶惶，许多居民都搬走了，再这样下去……”
白霂出言安抚秋落“城主放心，我们一定会抓到这个吃人鬼的，跟我讲讲事情的具体情况吧。”
秋落连连点头“好好好，事情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半个月前的早上，秋山城的城门上突然出现四个血字
杀人偿命。
但在那之前，秋山城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命案，这四个血字一时间整的人摸不到头脑，也找不出是谁在城门上写了血字，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三天后，城东的李猎户被杀死在家中，整个人四分五裂，像是被好几只野兽分食过一样，根本凑不出完整的尸体。
那时的秋落以为是妖兽报复，特意在其他猎户家附近加强防卫，结果下一个出事的，是卖野菜的于大娘。
同样的死法，于大娘的尸体在山上被发现。
之后，卖菜的，卖水果的，卖鱼的，杀猪的，流氓混混，无耻败类，几乎每一种人都死了一个，秋落整日都在调查，但都没有发现。
因为这件事，秋落已经十多天没睡过好觉了。
白霂听完，沉思片刻，刚要开口询问细节，却听门外响起一道婉转的声音
“兄长，我带了点心来。”
一听是妹妹，秋落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白霂和墨生，对外面说
“进来吧。”
秋落的妹妹秋霞小步迈了进来，手里还提着食盒。
秋霞向白霂和墨生行礼
“秋霞见过二位仙师。”
礼罢，秋霞小步上前，将食盒放下，打开，从里面拿出几盘糕点，分别送到了三人的桌边
“小女新学的，还请兄长和二位仙师不要嫌弃。”
秋落咳了一声“好了，霞儿你出去吧，我和二位仙师还要议事。”
“好，兄长。”秋霞说罢退了出去。
秋霞走后，秋落舒了口气，才道
“让二位仙师见笑了，小妹她比较粘我。”
白霂微笑道“可以理解。”
墨生吃着糕点，没有说话。
等三人讨论完，天色渐黑，秋落连忙道
“仙师对不住，是我没注意时间，不过想必晚膳已经准备好了，还请二位……”
墨生开口“不必了，师父，我打算现在就出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可，可是……”
“好啦，他第一次接委托，积极一点很正常”白霂说道
“我这当师父的，不免要跟着，别出了岔子，先谢过城主的热情邀请了。”
白霂婉拒了秋落，和墨生一起离开了城主府。
墨生揉了揉肚子“我可不敢吃城主府的饭，白天那个霞儿还是夏儿送来的糕点一股莫名其妙的味道。”
白霂点头“所以我没吃。”
墨生：？？你知道你不告诉我？
白霂摆手“哎呀，当着人家说人糕点不好吃多不好啊，反正吃了没啥事，就是味道差了点。”
墨生：…………
白霂看见路边有个卖包子的，卖了一个包子给墨生
“吃吧，姑且算晚饭了。”
墨生接过包子，闻了闻，犹豫了一下，还是吃了
“和那些糕点一样，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白霂问“所以能猜到问题出在哪里了吗？”
墨生思考了一下“水，或者是食材，再深一点说，就是土地。”
白霂点头，说“嗯，不过城里人竟没一人发现，我猜，这个现象早就出现了，持续了几十年，后人从小就吃这些东西，自然是尝不出来的。”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查土地的问题吗？”
白霂摇头，他看向墨生
“优先吃人鬼的事，能救一人是一人。”
墨生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要不要去那个李猎户家里，他是第一个死的，或者最后一个死者，那个什么混混的家里？”
墨生摩拳擦掌，显然已经迫不及待了。
白霂决定借此机会教教墨生一些技巧。
比如搜魂。
墨生的种族是魂狼，很特殊的种族，他们可以猎杀，吞噬魂魄，将魂魄里的力量为自己所用。
而搜魂是它们的天赋之一，只是墨生从小脱离族群，被花斑牛养大，也就没人激发他这个天赋。
但是现在有人了。
“哎，听我说，闭上眼睛，凝聚妖力汇集于眼，感到眼睛微凉的时候就睁眼。”
墨生照做，再次睁眼时，他眼里的场景与截然不同。
他看到了路人身上似乎罩了一层波动的白纱，心口处还有拳头大小的光团，还有单独的白色人影在游荡，街角房头站着双眸猩红的乌鸦，在驱赶白色人影。
墨生咽了口唾沫，转头看向白霂，却是一愣，问道
“我看到路人身上有白纱一样的东西，还有白色人影，还有乌鸦，这都是什么。”
白霂看着眼睛散发着黑色光芒的墨生，笑了笑，回道
“白纱一样的东西和心口处的光团就是灵魂，只有活物身上才有，白色人影是鬼魂，至于乌鸦，那是一种灵兽，叫玄冥鸦，专门引导鬼魂前往轮回的。”
“你知道头七这一说吧，七天前被吃人鬼吃掉的，是城东的李猎户，懂？”
言下之意就是让墨生找出李猎户的鬼魂，借以问些问题。
墨生点头，环顾四周，很快便锁定一个鬼魂，追了上去。
两人追着鬼魂来到了李猎户的房子，屋子里的血早已干涸，呈现近乎黑色的红，在月光下显得有点诡异，让人害怕。
那鬼魂在门口停留了很久，好似下了很大决心，才迈进去，对着地上那一摊血发呆。
察觉身后有人，那鬼魂回头，愣住，反倒开口
“你们……是谁？”
问完又摇摇头，自言自语
“我都死了，他们看不见我了，怎么可能听见我说话。”
白霂见状，知道这鬼魂八成没什么攻击性，就拍了拍墨生的肩膀，说
“交给你了，有事叫我。”
之后白霂就守在门外。
墨生和李猎户的魂魄对视，李猎户这时才发现墨生能看见自己，有些吃惊，憨厚的老实人手脚无措，小心翼翼地问
“你看得见我？”
墨生点头，问道
“能，长话短说，你可知道是谁杀了你？”
李猎户想了想，回道
“大概是老虎吧，或者是狼？记不清了，我就记得我刚回家就被什么东西从背后扑倒，紧接着有东西咬住了我的肩膀，后面的我就不记得了，不过看这满屋子的血，我大概死的很惨吧，肯定吓到城主了吧，那个年轻人才上任，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唉。”
“仙师，你们可一定要抓住那吃人鬼啊，我刚才都听说了，那吃人鬼连于大娘都……于大娘心善，可惜没孩子，一个人靠着采山菜过活，日子穷得都想不出第二天该怎么活，那吃人鬼连于大娘都杀，实在是可恨啊！！”
墨生生硬地安抚了李猎户几句，最后说了声谢谢，出了门。
门外，白霂正抛着两颗石头玩，转头见墨生出来，说道
“看你脸色，没什么收获啊。”
墨生点头“和秋落说的差不多，这人也觉得自己大概是被野兽咬死的，话倒是挺多，但没几句有用的。”
白霂闻言，敲了一下墨生的脑袋
“你出门在外的，说话礼貌点，好歹走远了再说啊。”
墨生翻了个白眼“我用你教？他哭着求我一定要抓住吃人鬼，我随口应付了几句，他就心满意足地跟着玄冥鸦走了，之后我才出来的。”
“这么好骗？那这吃人鬼可真是罪大恶极，这种老实人都杀。”白霂装模作样地评价道。
墨生耸耸肩，揉了揉肚子
“喂，我饿了，刚才就吃了一个包子，不顶饿啊。”
“你不是嫌有怪味道吗？”
“那也比饿肚子强。”
“行吧，走，带你吃饭去。”
“我要吃肉。”
“吃，两盘，够不够？”
“……不够，五盘。”
“…………行。”
回头一定要找门派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