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嘴硬心软的师叔
顾如钰在得知墨生成了白霂的徒弟之后，翻账本的手停下了，他抬眼看了一眼白霂，又低头继续翻账本，颇有些阴阳怪气
“行善积德啊。”
……
白霂只是笑了笑，走时顺走了厨房里三只烧鸡和最后两壶蛇胆酒。
嗯，行善积德的酬劳。
七天后，东云派山门。
一群弟子守在山门，伸长了脖子看着远方，像极了一个个望夫石。
原因无他，每次白霂出远门回来都会带好东西回来，他们每次都期待白霂会带什么回来。
这次好东西很特殊。
“老祖宗，您身后这位是？”
“啊，他啊”白霂把墨生从身后拽到身前，介绍道“新收的徒弟，叫墨生，来，墨生，叫师兄师姐。”
墨生：……师兄师姐好。
墨生的师兄师姐的注意力被墨生头顶的耳朵吸引，手痒，想摸，但怕被咬。
白霂又跟弟子们聊了几句，便带着墨生离开，回了自己的无事峰。
无事峰，顾名思义，这里不管任何事，但地方很大，环境不错，草木茂盛，适合养牛。
对的，养牛。
为此，白霂回来前特意写了封信拜托掌门找人在他的无事峰上建个大牛棚。
白霂回到无事峰的小院的时候，东云派掌门常天正在监工牛棚。
看到白霂回来，常天立马迎了上去，手里还拿着几天前白霂寄给他的信，刚一见面常天就开口吐出一大段的话
“老祖宗你可算回来了牛棚快完工了话说为啥要建牛棚啊你说清楚啊你在信里说你收了个徒弟就是你身后这位吗还有你要塑灵丹干嘛你受伤了吗伤在哪了重不重啊不过看你的样子应该没事没事就好真是吓死我了……”
一长串的话让墨生脑子宕机，但白霂很显然已经习惯了常天这个一着急说话就快的毛病了，他飞快地回道
“建牛棚的事说来话长不过多谢你了没错我身后这位就是我新收的徒弟他叫墨生是只魂狼我要塑灵丹是用来救人多谢掌门关心……”
墨生：……
白霂拍了一下墨生，示意墨生上前，墨生会意，行了个不算标准的弟子礼
“弟子墨生，拜见掌门。”
常天笑呵呵地扶起墨生，上下打量了一下，眉头微拧，伸手捏了捏墨生的肩膀，手臂，收回手，说道
“这体内妖力有点乱啊，老祖宗，你没帮着调理调理？”
白霂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情况比较特殊，掌门，待我简单跟你说说。”
白霂将来龙去脉告诉了常天。
常天听完，不免唏嘘“
事情我明白了，听你的意思，你是打算从东云派要一颗塑灵丹，另一颗自己去找？老祖宗，其实就算是两颗塑灵丹也不是不能……”
白霂连忙打住常天的话“哎呦，掌门你行行好，我要一颗药门那位都得骂我三年，要两颗，他不得追杀我？”
常天被白霂的话逗笑了“好吧，听老祖宗的，晚点我叫人把塑灵丹送过来，牛棚也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路途劳顿，老祖宗记得好好休息。”
白霂行礼“恭送掌门。”
墨生也有样学样“恭送掌门。”
…………
药峰药阁，常天的传讯纸蜻蜓前去说明了来意，药峰长老苏药立马炸毛，猛拍桌子，怒吼
“凭什么老子辛苦炼的塑灵丹，白霂说用就用？东云派到底是谁做主？！”
随着怒吼一起出来的还有各种瓶瓶罐罐，纸蜻蜓左闪右闪，非常娴熟。
“好了好了，师弟，别扔了，看在师兄的面子上，好不好？”
苏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纸蜻蜓，骂骂咧咧地走进了药阁密室，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手里握着个小瓶子。
“给给给，赶紧拿走，别在我这儿碍眼。”苏药把小瓶子丢给纸蜻蜓，纸蜻蜓慌忙接住，说了谢谢
“谢谢师弟，回头师兄给你找更好的药材。”
苏药嘁了一声“不用你找，我又不是没长腿没长手。”
恰逢这时苏药的弟子走了进来，分别向纸蜻蜓和苏药行礼
“掌门，长老，老祖宗的弟子来了，推了一个大推车，用布盖着，说是求见长老。”
苏药：？？
“哈？那家伙又收徒弟了？什么时候的事？”
纸蜻蜓回答“前几天的事，我见过了，根骨还行，就是现在开始修行有点晚了。”
苏药抱臂冷哼一声
“我管他弟子好赖的，叫他进来吧，我倒要看看那个老王八要干什么。”
墨生得了允许，才推着推车来到了药阁门口，停下推车，走进药阁
“弟子墨生，拜见药峰长老，这些是我师父让我送过来的。”
苏药挑眉“哟，掐点来送礼的？为了补偿那颗塑灵丹？东西看样子不少，看来他这趟没少捞啊。”
苏药走上前，一把掀开了推车的盖布。
推车上的东西赫然是一个大罐子。
墨生道“师父说，这些东西大概能抵一半塑灵丹，另一半师父以后再补上。”
苏药走上前去，听到了罐子里传出来的类似虫类爬行的声音，眼前一亮。
他大步上前，打开了罐子，如他所料，罐子里密密麻麻全是虫子，各种各样的虫子。
纸蜻蜓看了一眼就连忙飞到一旁
“不看了不看了，我害怕，我先走了。”
纸蜻蜓带着塑灵丹飞走了。
苏药则不在怕的，他看着罐子里的虫子，一个个拿出来，点出他们的种类，又放回去
“丹霞甲虫，青玉蜈蚣，水天螳螂……”
苏药对这些虫子如数家珍，白霂似乎给罐子下了禁制，罐子里的虫子都很稳定，但是一旦离开罐子，他们就会暴露本性。
就这么一会儿，苏药的手已经被咬了好几口了，但他像没感觉一样，眼里满是狂热。
墨生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见苏药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说了声弟子告退，刚要走，却被苏药叫住。
“等等，谁叫你走了。”
墨生：？
苏药抱起罐子进了药阁，让墨生在外面等。
墨生不明所以，在外面等了好久，直到月明星稀。
门开了。
苏药一身灰扑扑的，屋里也在往外冒着黑烟，他将一个小瓶子丢给墨生
“拿着吧，调身体的。”
墨生接过药瓶，掌心传来温热，里面的丹药似乎是刚刚炼成的。
墨生连忙行礼道谢，苏药冷哼一声，挥手让墨生滚蛋。
………………
无事峰，白霂一手有节奏地抛着塑灵丹的小瓶子，一手翻着桌子上的书。
是新的话本。
翻了几页，白霂就看不下去，直接跳到了结局
“哦？书生死了？这个结局不错，让我看看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
白霂“啪”的一下把书扔到地上，还用脚狠狠地踩了踩
“写得什么玩意，书生醉酒踩到狗屎滑倒摔进了一旁的猪圈里被猪屎憋死了？！你怎么不写书生喝酒喝糊涂把猪屎当下酒菜把自己撑死了啊？！”
墨生这时回来了，手里拎着刚才厨房送来的食盒
“喂，吃饭了。”
白霂抱臂别过头，哼了一声“气饱了，不吃了。”
“哦，那我都吃了。”
“……给我留点。”
吃饱喝足，白霂把一个储物袋交给墨生
“塑灵丹在这里面，现在用不用看你，以及考虑你体内妖力的事，明天开始，为师要把你送进试灵塔里，为期一个月，先让你体内的妖力融合，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试灵塔就是弟子们修行的地方，类似一个集合秘境，会最大程度地训练弟子。
换句话说就是，魔鬼训练。
墨生接过储物袋，听完白霂的话，犹豫了一下，想把储物袋再还给白霂
“那你先帮我看着这个储物袋，我怕我弄丢了。”
白霂又把储物袋推了回去，他脸上挂着笑“自己的东西，自己保管。”
墨生：你就是想看我一边魔鬼训练一边还得照看储物袋的样子吧。
白霂笑而不语，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行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开始，你可就不见得有好觉睡了。”
这也没办法，墨生入门太晚，真要按寻常弟子那般去教他，等他有真本事的时候，那两头花斑牛早就没了。
所以只能走点捷径。
………………
夜晚，墨生来到了牛棚。
他手里握着一个小瓶子，就是装着塑灵丹的瓶子。
明天要进试灵塔，万一在里面把塑灵丹弄丢了，白霂跟他说几乎不可能找回来。
所以墨生想要不今晚就用掉。
可是问题来了，给谁用？
爹娘都对他很好，虽然给谁用都一样，但是面对没有理智，不认得自己的，寿命短了很多的伴侣，会很痛苦吧？
墨生犹豫再三，还是没有用掉塑灵丹。
等我找齐了两颗，再一起用，爹，娘，你们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