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重整河山
都城四门已被高寅派指挥使兵全面接管，遇反抗军官格杀勿论。所有城门半掩，拒绝任何军队进入都城，午时末，淇镇商卫粮队五百人到达南门外，高寅亲自出城查看，是铁厂精卫，遂安排城南民夫将粮食拉入城南粮仓，五百精卫迅速向禁卫营集结，五车军械也拉到禁卫营外围，装备了两百名擅使弓弩的指挥使兵。
围住禁卫营的弩兵有近千人，陈昂看着越集越多的弩兵，惊叹不已！曲何策马而来。
“陈兄请带五百骑兵，围营巡逻，但见禁卫出营杀之，让军中大嗓门高喊:太尉府令，禁止任何人出营门，出者斩！”
陈昂点兵而去，一路奔跑一路高喊，禁卫营喧闹起来！
曲何脸色阴沉对着营门，让守卫向营内喊话。
“请禁卫营副将都尉接令！请禁卫营副将都尉接令！”
营内铁帐间腾起一阵尘烟，不一会近百骑来到营门口，当中一位四十岁左右中年汉子，顶盔披甲，眉间一颗红痣，眼露寒光，盯着曲何。
“公子何故围我营寨？”
“谢都尉！只说一句:严管下属官兵，私自出营者格杀勿论！”
“谁的禁令？”
“神龙卫！”
“……”
曲何打马上前，低声道:“皇帝已被宫人杀害，目前三皇子即将回城继承大统，所有军兵各守本营，勿擅自出营！防止流血事件发生。”
谢都尉冷汗直流，这是要变天了，高声道:
“副将都尉谢大成谨遵太尉府军令，众将士回营待命，擅自离营者斩！”
有几名常怀真亲军，面面相觑，谢都尉冷眼看着他们，意思你们可以出营找死，但是不准带兵，几人只得忍气吞声回了营房。
西门有一队军士有急报进城，周八齐拦住，派人拿了战报快速送给高寅，战报显示镇远将军先锋一万人在月光谷地被狄狨联军全歼，请求增兵发起总攻。
曲何一看战报，马上指示将送信小队羁押，暂且搁置一边。
城南贫民集会请愿圆满成功，成立南城民卫，全部有序解散撤回城南，领粮做工由农卫直接管理，继续招募青壮，成立农卫军，出城训练。
太尉府前，大道上集会贫民已经离开了，一千名指挥使兵依旧与禁卫军对立，王忠抱拳道:“太尉大人请下令暂停常将军禁卫军职务，请将军回家安心等待新任命。”
太尉一惊！怒斥道:“禁卫营官乃皇帝直接任命，太尉府无权过问。”
“将军！那就得罪了！来人！请将军回府。”
禁卫们抽刀而出。
“常将军！你是想现在死于非命还是待在府内静待新任命？”
常怀真手一摇，“我和你们走！全部不准抵抗，听命指挥使。”
禁卫军刀回鞘，重新列队站好。
王忠请太尉回府休息，留下一队保卫太尉府，所有禁卫军回营，指挥使兵全面接管都城，维持治安。
高殑王爷被皇帝虐打伤了元气，太尉安排了一座废弃王府，打扫整理出来让他养病。曲何来看他时，高王爷老泪纵横，曲何告诉他北朝局势稳定，多亏王爷前期奔走，免于战乱。
皇帝的死讯还是引得一些依附皇权的贵族和官僚的反抗，淮阳王高彬、太常寺卿、驸马楚骏等率府兵、家丁作乱十余起，死伤近千人，罪魁祸首最终被平民举报或是擒获。
三皇子在皇帝死后第五日姗姗而来，象兵团驻扎在城东五里处的河谷里，水源充足，易于隐蔽。
都城国家机器在皇帝死后没有出现宕机，反而更加勤勉，因为人在死亡威胁下，一切权力财宝都如过眼云烟，只有做好本职工作不出纰漏才能有命活着。
三皇子忐忑不安的坐在议政殿，太尉及百官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再看三皇子。
“咳！各位大人！先皇已薨，国不能一日无君，高授顺应天命，愿为北朝未来鞠躬尽瘁，励精图治，统一四方，富国强兵……”
“殿……陛下！臣等愿领天命，辅君佑国，成帝统大业！”
太尉高至诚一躬到底，忠臣高呼万岁。
神龙元年，元祖皇帝高授登临大宝，第一道皇命:命二皇子为征东大将军，平定东夷各族叛乱。第二道皇命:命沈方谦率禁卫军四万人即刻启程前往西北支援镇远将军。
新皇继位，天下大赦，清空载美城七座监舍，合并为东西两座，关押重刑犯和死刑犯，城南两座改为兵器坊和战服坊，安排近千平民做工，衍生工坊无数，国库出资，整改窝棚区，农卫成立清洁队，加入者近五千人，承担都城街道卫生和粪水处理，载美城告别臭气熏天污水横流的历史。
东西北三处监舍地理优越，城东监狱改为神龙卫载美军卫，指挥使兵大改革，全部以神龙卫新兵重新训练，百人队设置副将执事，监督军法军纪，维护士兵权益。城北最大监狱改成工器坊，研制大型战争器械，墨山第一批工师三十人来到后，开始研制平原双轨战车。城西监狱改为军粮坊，生产耐储存易携带军粮。
至此墨山神龙卫国家机器开始极速运转。大赦的犯人两万五千人，全部编入边防军，由神龙卫百卫长带队，前往北疆戍边。
登基后的第三天，高授私服出宫来到东城神龙卫署，这座监狱改成的森严壁垒，给新皇帝带来一种安全感。
曲何看着垂头丧气的元祖皇帝，怒其不争地说。
“对自己不自信，对未来迷茫，擅造杀孽，制造宫廷恐怖氛围，威严不是虐杀可得，而是仁爱之君才能有。”
“看到那些先皇的妃嫔心有芥蒂。”
“你的妻子和姐姐是被逼的，身不由己，你继位本是她们脱离苦海，却没想到是死亡，这是一个仁君所为？你嫌恶她们，可以赶出皇宫，还其自由，而不是残酷杀害。”
曲何拿出神龙卫训则。
“军国大事有百官处理，你多读书，多去民间坊间看看，施小惠得大恩，得民心天下安。还有一件事就是你的那帮亲戚，自己想法子让他们把手中的土地充为国有，与民耕种，休养生息。”
“我一个帝王只能做这些小事吗？”
“陛下！我在淇镇只是个耕民，从一粒谷到百万生民，做的任何一件都是小事。”
高授眼神中慢慢有了神采。
曲何拿出一张竹纸，是一张东夷叛乱形势图。
“这是你二哥目前所面临的东夷各部叛乱力量和区域图，是我们神龙卫军士一步步量出来的，我不说大话，五百神龙卫足以替代你二哥二十万大军去平叛，这也是由一件件小事促成的必胜结果。不做小事无以成大事！”
“你在皇宫，作孽的是你父亲，迁怒他人是你的不仁，你我相识有缘，但是你若再继承你父亲的禽兽作为，这个皇帝不做也罢，这个人不当也罢！”
高授一怔！
“我愿做贤明之君，再无恶念和杀心！”
曲何喊来守卫，吩咐一句。
“我给你准备金银五十万两，后宫不愿留的发放资财送走，愿意留的好生对待，为天下生民做榜样。”
高授感激涕零，曲何站起拉住高授双手。
“按年纪你也算我兄长，我要的是九州同，而兄长帮我守好北朝，让北朝人安居乐业，生生才可以不息。”
高授点头，昂首挺胸回宫去了。
元祖元年，北朝兵权收归载美卫，太尉府统辖北朝官政民政，设立监事府，严查百官和地方官贪腐卖国事宜，证据确凿，严惩不贷，改革农耕，没收私田，罪大恶极的权贵王族杀无赦，设立各级农卫，大力发展农业。设立北朝总商卫，撤销各级官署征收税赋权力，所有官费由各级商卫农卫支付，农卫商卫军卫互相扶持互相监督，各卫长官任期三年，到期重新选贤任能。
陈昂、周八齐率五百骑兵突袭赤松谷地，生擒禁俭章和数百万金银矿块，斩杀守卫百余人，矿工近千人被控制，发现大量铜铁矿石，工器坊派精通铸造工师前往，征调城外流民迁徙至赤松谷地定居开矿，妇孺老者分地种口粮，慢慢发展成载美城一个强大卫城:赤松城。
陈昂一战成瘾，不愿待在赤松谷地，请命继续领兵出战，曲何将城南农卫两千人交给陈昂，编成城南卫，将东夷形势图交给他。
“我要骑兵！”
“东夷遍地良马，要多少有多少！”
陈昂咧嘴一笑，往城南飞奔，率两千人向南奔袭。
东夷叛军部落老巢在载美城正东和东北，南方多山军力薄弱，陈昂选出两百身强力壮之人，自己也放弃战马，跑步奔袭小山寨和小县镇，一日连克五寨三镇，获得马匹二十七匹。
曲何得知陈昂由南绕攻东夷，立刻派出商卫农卫改造队，带足金银粮物，在沿途攻克县镇成立商卫和农卫，将北朝惠民政策和营商政策推广出去。
东夷本属北朝，因朝廷盘剥严酷，愤然反抗，东夷各族善骑射，反叛部落久剿不灭，遂靛州、乘州、疏雨、黄州揭竿而起，严重威胁都城安定。
陈昂带领两百人同吃同行，边打边补给，两百人长刀加劲弩，所向披靡，午夜时分两百人已经摸到一座小城，城高两丈余，有夷兵在城墙上打盹，城门上书“水里”。
陈昂在山间砍了几十根铁竹，两人一根长竹，各握住竹子一头，来到城下急奔，借助冲力前面的人抱竹踏墙而上，瞬间十几人已经上了翻入墙中，两人下城墙开城门，其他人斩杀城墙夷兵。城门洞开后，两百魅影直奔兵府，斩杀最高长官。手中劲弩长刀，以一敌十勇敢无畏，战阵悍不畏死才能活命，斩敌有生力量是神龙卫训则。一个时辰后，两百人浑身浴血，无一人死伤，犹如战神降临，震慑小城之民。
两百人聚集在兵府，轮流冲洗，磨刀修箭簇，嚯嚯声犹如一间地底炼狱。又搜罗十五匹战马，城民藏了女儿，战战兢兢等待恶魔来劫掠，等了一夜也没见动静。
城中大户连夜跑了，陈昂安排人封了宅院，请周边城民掩埋夷兵尸体，继续上马往东而去。
随后的一千八百人收拾漏网之鱼，也不停脚步追逐陈昂的先头军士，路错了就见寨攻寨，见城占城，只杀夷兵不扰民。
陈昂已经忘了奔袭多少天，攻破多少城寨，两百人淹死一人，重伤一人留在一个小寨养伤，一百九十九人冲到了乘州城下，巍峨城墙上密密麻麻全是夷兵。
一百九十九人骑着各色战马，慢腾腾行到城墙五十步处。
“神龙卫载美军卫责令守城夷将出城投降！”
城上轰然爆笑，一阵箭雨落下，两匹马太靠前被箭伤了皮，一起后退到一百步外。
“大人！要不要骂城？”
“不用一会就出来了，全体听令，敌方出城随我击杀他们主将。”
果真城门大开，涌出无数骑兵，迅速展开形成两翼，欲要包抄这一百九十九人。城中跑出骑兵约两千人，正中间一员年轻小将，头戴翎羽，身背墨弓，手持一杆铁槊，威风八面。
“杀！” 陈昂刺马上前，一百九十九人马，飞速冲入中阵，距离十步时，弩箭四射，瞬间倒下几十名夷骑，继续轮射，夷兵哪来得及搭弓射箭，不被弩箭射死就是被快刀斩于马下，陈昂一马当先，袖箭瞄准小将，噗的一声射入左眼，借助马冲之力提刀朝脖子削去，小将头颅飞到半空，被身后军士抢到手中，高举头颅，继续舞刀，上下翻飞，城墙上夷兵看傻了，城下自己人被别人砍瓜切菜般诛杀，想放箭又怕伤了自己人，不放箭看着糟心。
陈昂边杀边看城门口守兵，已有人开始退入城内。
“重装弩箭，冲入城！”
迂回一圈，杀了几十人，直冲城门口，这下捅了马蜂窝，外面被杀破胆的夷兵一看这帮疯子要冲城门，硬着头皮回马来追，装填好弩箭的骑士打马冲在前面，与弓箭对射，射完十只弩箭，城门口已经倒下一片，无主之马吓得四散奔逃，一哄而上，闭着眼砍杀，城门在关闭，却被夷兵自己挤着关不上，一百多人又在城门洞里砍瓜切菜一番，踏着一人多高的死尸冲进城里。
城内步兵挡不住杀红眼的勇士，四散溃逃。
“分两队寻找府衙和军营斩杀主官。”
陈昂在太尉府当值时对周边各族军队都有研究，东夷各族军队主官很少亲自上阵，尤其是守城时，深知北朝人险恶，怕被流矢暗杀，一般在营内府内坐镇。
陈昂率一部九十人边打边找军衙，此城大道可并排十五马行走，身后骑兵追击只射箭不敢上前。
九十人自西向东行到大道尽头也没找到一所官衙，回马击杀追兵，追兵掉头，追兵慌忙掉头奔跑，你踩我我踢你，步夷兵又被自己人踩死踩伤一大片。
“十人一队分散寻找。”
北城一声哨音，众人也不分兵，直奔北面，哨音急促，意思是敌军头领也被斩杀。
向北的大道上黑压压全是夷兵。陈昂命人吹哨，西城门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