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载美攻势（一）
帝都载美城轰动了，胡姬战舞调动异域骚动不安的野心，大大小小的异域使团和商队自发组织队伍，自蛮夷府区和南城商路区载歌载舞向东城踏街而行，这把皇城禁卫和都指挥使下了一身冷汗，赶紧派人彻查发生什么事了。围着曲何新宅的指挥使兵赶紧前往商区维稳细查，此时的朝廷最怕夜晚发生民变和兵变，从出生以来还没发生过最低贱的商者造反，指挥使大人是一个遗腹子，父亲不光彩的死，成了这位位高权重的人一生的痛，从小生活在嘲讽恐惧中，母亲至高无私的爱让他无法接受有一丝污点的女人，今天听说域西肮脏的胡女闹出这么大动静，怒从心头起，严令出格者杀无赦。
曲明曲何不知道外面所发生的事，依旧喝茶聊天，惬意非常，高寅急匆匆来找曲何。
“监视我们住所的人撤了，整个载美陷入狂欢中，数以千计异国使者和商者跳着舞坊的战舞在狂欢，大队人马正往胡姬舞坊这边来了。”
曲何一惊，赶紧让大哥将人全部藏起来暂避。
“为何如此小心？”
曲何让高寅把昭平叫来。
“大哥！异族未经官府允许组织大规模活动，这是造反，今晚肯定死人，而舞坊首当其冲。”
“这么严重？”
昭平过来了，“把我们的人全部撤出舞坊，尤其是胡人。”
昭平回道已经将人撤出，安排妥当。
曲何赞许的看着昭平。
曲明说我去找你嫂子。
“留下北朝小厮，都跟我先离开舞坊，我去找高艳他们。”
留下八名北朝小厮看管舞坊，从后门出来直接进入夜市中，刚走一会，指挥使兵和禁军包围了舞坊。
找到三个女子，带着她们进了一间茶坊，要了两个临街的包间，看着街面上络绎不绝的夜游人，其中掺杂着官军。
要了一壶好茶，曲何、曲明、高寅、昭平四人相对而坐。
曲何告诉大哥，“指挥使兵既然监视我的住处，肯定知道我在胡姬舞坊，而此次异国使者和商者的擅自活动，会归罪于舞坊，这个指挥使官的底细我仔细看了，绝对有问题，三十多岁，家中不缺金银，使唤的丫头没有，只有一个老妪照顾他娘，两任妻子一死一疯，就和淇镇冯裁缝有点像。”
“啊！喜欢给自己老娘做漂亮衣服的冯裁缝？”
“对！”
“这么大官竟然这么龌龊！”
“也不一定，听说是遗腹子，估计小时受尽冷眼也有关系。高寅，你召集收粮人，发布购粮告示，记录发放卖粮凭条，做好记号留底，防治作假兑换淇镇粮食。不要与官府产生冲突。加大竹纸知悉范围，寻找名人贵胄出钱举办书画擂台，推出皇家御用竹纸和官府文书用纸。”
“舞坊推出诗词大会，免费赠送文人墨客竹纸，邀请参加大会，重金聘请名伶和名妓轮流上台，让整个北朝文人骚客疯狂。”
曲何又让曲明迅速回氓仓，赶工粮道，半个月内，将粮食和肉类大量运到载美。
夜市人声逐渐高了起来，军兵驱赶夜游人离开，远处舞坊灯火透明，依稀可见进进出出的军士，几千人的舞队被阉割成十几段人流，皇城禁卫和指挥使兵强行制止队伍继续前进，野蛮的域西各国使节与兵士发生了冲突。一开始用刀背击打高大的异族使者和武士，异族蛮横的个性引发了反抗，一推一搡，打在一处，不知是禁卫还是指挥使兵失手给一个使者来了个透心凉，蛮人嗷的一声抽出弯刀砍杀，惨叫声、呵斥声、刀剑碰击声混在一起，东城大道血流成河。
“开杀了！高寅拿上金子，我们去都指挥署，不然这个指挥使会被杀头。”
都指挥署靠近钟楼，普通的黑木门宅，门口五十名军士严阵以待，这个表面上处理各国来朝事宜的官署，实际上却是能指挥整个载美城军队的最高指挥官署，且对叛国行为的所有人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曲何的马车停在官署门口，立刻被守卫军士呵斥离开，曲何厉声喝道。
“谁是军头？赶紧派人去将指挥使大人喊来，就说镇南王有要事相告，事关生死！急急急！”
军校卫不敢怠慢，立刻派人去东城通报。
曲何将马车赶到旁边阴影处，等待指挥使大人。
“这个指挥使的名字好，沈方谦，一听就是儒雅庄重之士。”
“何哥！他来了如何说？”
“金子直接给他，说&39;高王爷托我交于你，迅速找替罪羊&39;。”
一阵马蹄声传来，十几个卫兵簇拥一员布冠中年男人，走近了，曲何才看清，这家伙面部像是被挤压太严重似的，五官攥在一起。
只见他翘起下巴，声音嘶哑。
“哪位见沈某人？”
“沈大人入车来。”高寅出马车一抱拳。
沈方谦下马来到车前，没上车，高寅只好把箱子搬出来。
“沈大人！镇南王让我将箱子交于你，并嘱咐速度找本次事件替罪羊，否则性命难保。”
高寅将箱子搬下来，放在沈方谦脚前，然后上车。
“敢问小哥名讳。”
“高寅！沈大人再会！”
赶着马车回新宅。
载美城首次与异族冲突，异族死伤两百九十一人，官军死伤五十七人。此次冲突北朝完胜，将面临域西各国联合抗议甚至发动战争。
沈方谦将贴己军校全部召来，说了本次事件的严重性，需要一名指挥者承担罪责，并拿出一百两黄金作为抚恤金，后代优先进入指挥署。
众军校面面相觑，面对死亡，钱和后代前程算个锤子，谁也不吭声，谁也不愿伸头迎刀，长时间的沉寂让十几位军校冷汗涔涔。
“大人！下官愿领罪责！”
沈方谦蜷缩的五官攥的更紧了，这个牛二虎，和自己如同孪生兄弟，遭遇一样，脾性一样。沈方谦走过去将箱子交给他，右手拍在牛二虎宽厚的肩膀上，回头进入指挥署内。
第二日，北朝朝堂之上，脸色凄白的绪总皇帝龙颜大怒，指着指挥使和禁卫都尉的鼻子骂，勒令太尉高至诚严查，给野蛮友邦一个说法。
牛二虎和另一个禁卫军官在午时被押到蛮夷府区，监斩官在各国使者面前宣读二人罪状，对其二位不顾睦邻友好的北朝邦交策略给予强烈谴责，立刻处斩，以儆效尤。
两颗头颅滚到异族使者脚下，使者们面无表情的离开了，监斩官没得到叫好声，悻悻然收队回府。
曲何和高寅一个卖纸一个收粮，热火朝天的干起来了，曲何通过高殑王爷重金聘请北朝大儒名士在墨斋门前挥毫泼墨，吸引大批文人墨客来瞻仰，大儒名士也是真心对竹纸喜爱，字画水平猛然提升好几倍，感觉自身也在竹纸的清香中，变得年轻有活力，面对众多文人墨客的仰慕眼神，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之情。
“此纸若玉女雪肌，温润细腻，清香扑鼻，嗅之神清目朗！七窍通达！”一大儒捋须赞道。
“字可透纸背，刚然遒劲。画可立山河，幽谧静远。此乃文化破世之品，可与文曲星君并列。”一名士给予中肯赞誉。
众文人墨客齐赞，因为每人拿到小厮发放的一张竹纸，体验手感和清香，其中一人喊道:“我要五十斤！”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乱哄哄抢购竹纸，曲何让掌柜请各位大儒名士入内室饮茶，再额外赠送百斤竹纸，个个笑逐颜开。
高寅买粮却遇到了不小的困难，先是大粮商的刁难，再就是布政衙门的问询。曲何让高寅拿临西郡征粮书收粮，布政衙门不敢再问，给足价钱，大粮商也无话可说，还专门成立运粮队，直接运到临西郡。
次日，淇镇粮食通过水路运到了南门外，守门卫上报布政衙门，主官收了高寅金子和竹纸，睁一眼闭一眼放行，淇镇香米价格是本地粮一半，但是每人限购一斗，三十万斤香米销售一空。米铺挂牌:十日后新米到达即开售。
曲何在后花园看库房挖掘进度，神龙卫随粮队来了一百五十人，加入挖掘队，速度大增。斜对面酒家被高寅高价盘下来，依旧叫有间酒家，成为神龙卫饭堂。
百卫长秦粟是铁匠老秦的小儿子，遗传了老秦匠的结实体魄，做事爽利不拖拉，指挥人挖掘，上撑柱，加固，运土，掺碎石堆成假山。
“秦粟！城外出口选好，隐蔽安全的。”
“何哥！找的是崇云庙的后院，很少有人进庙，出去便是大片流民村落，易于隐藏。”
曲何点头，秦粟继续下入地下，亲自对库房防水抗压进行测试，百工卫提供砂浆防水，黑铁框防塌。
高寅有急事报，曲何回到前屋，见高寅满头汗。
“什么事这么急？”
“何哥！高王爷被皇帝招进宫，从昨天到现在还没出来，打探的人也无法获得确切消息，镇远将军集结八万城防军启程去西北，都指挥使沈方谦被罚俸一年，皇城禁卫发布都城卯时宵禁令，任何人卯时后不得在都城主道行走，违反者杖责罚金。三司税吏粮米铺和墨斋征收高额税金，刚见过主官，无法通融，说是太尉府下令征收。”
曲何笑笑，北朝还是有聪明人的。
“收到的粮食快速运走，不能运走的，想办法藏匿起来，重金收买各王公，给予墨斋和米铺分成。收买监察使，对抗太尉。”
“好！竹纸粮食继续卖吗？”
“加大力度卖，粮食继续降价卖，先让一些小粮店退出载美，其次是中大型粮铺，打压为主，购买兼并为辅。”
氓仓粮食已经入库一百万石，淇镇商卫派淇镇大粮商钟齐宏坐镇调拨，已经先装车三十万石，运往载美。
曲何已经在载美呆了一个月，带着高艳逛了北城天街王府，高艳大眼睛泪水涔涔，曲何安慰道，会想办法把王府买下来，顺便打听到了房契在皇城禁卫军手中。
载美城北引玉水活水造北邕湖，湖美水清，为皇家御用湖，曲何使了散碎银子买了守卫，带高艳和赵妍进入游玩，湖水清波荡漾，明黄色皇家别居在起伏的绿林中隐现，三人走累了，找了个凉亭歇脚，赵妍大啦啦往兰凳一躺，大呼舒服。
“那叫美人椅，是斜坐谈笑之地，或是微靠赏景，你往上一躺，若是被北朝皇帝看了，又能发觉一种欢乐姿势。”
赵妍如触电般跳起，大怒。
“曲何！每次最开心舒服的时候你总是提那狗皇帝，哼！”
“这里的树木常青，大多是南方运来的名贵品种，我家花园就有先皇御赐的树木花卉。” 高艳大眼睛顿时又灰暗了。
曲何拉起高艳，走到一棵合欢树前，“这叫绒树，它很害羞，像豆蔻少女遇到喜欢的人就掩面娇笑，它的花很美，等花开了，我给你戴一朵，如果哪天你不找我报仇了，我娶你。”
“哼！柔情蜜意，艳姐姐，别被那张开绒花的嘴给骗了。”
赵妍气呼呼的从她俩身边蹭过去，向树林深处走去。
啊！一声尖叫声传来，赵妍三两步跳了出来，睁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曲何顺着赵妍手指方向走进去，一会也蹦出来了。
“你为啥不说是尸体，还是面目全非的尸体。”
“咳咳！我……吓死了……说不……出……话。”
“好了！赶紧走！”
三人回到守卫那里，说了在湖边树林看到尸体的事，守卫们面面相觑，谁也没动步。一个头领走过来，听说有尸体，将曲何三人带到值房。
“三位！你们在北邕湖什么都没看到，听到没？这里晚上闹鬼怪，以前皇帝还常来游玩，现在都不来了。”
曲何明白了，点头保证不向外透露，迅速带着高艳赵妍上马车回家。杀人不怕，就怕突然见到面目全非的死尸，回到家里，曲何背后还隐隐有冷气冒出。
让人去找百户长秦粟来。
“载美城灵异鬼怪之事可有了解？”
秦粟疑惑不解，王忠探查载美可能有所了解。
“让人把王忠找来。”
曲何忿忿道:“北邕湖之冤魂，吓我我就让你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