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旧城旧事
乐洺城的香火持续了七天，神龙诏书也连涨七天，涨到一张十两银才罢休。
曲何一行人在三恶被判流刑的第二天就离开了乐洺，高寅在乐洺受到的冲击有点大，不断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曲何看他艰辛，便说:“星火可以烧山，广大平民的力量是无比强大的。你以后不管是战争还是营商，切记善待广大平民。”
高寅和曲何的经历迥异，商人见惯了人与人之间的毫厘争利、诡诈奇谲，曲何却一出生就享受着劳苦平民的善待照顾，改变执念很难，必须历经磨难才能明至理。
去旧城的路因乐洺的繁华和奢乐修的齐整，车队如乘风而行。
大眼睛疑惑那些恶意满满的黑衣奴才去哪了？曲何笑说，树倒猢狲散，恶人自有恶果吃。
赵妍再怼你们北朝人就是虚伪，在我们国家有这样的直接扔海岛。
“你那个小渔村才几个人，估计都是远房亲戚，作恶也做不到哪里去，能有北朝皇帝恶？”
赵妍身子一颤，闭口不再言语。
官道两旁终于可见零落的耕农在耕作，看到大队车马，木讷的望着，起伏不平的土地上，宛若古树虬枝生出点点翠芽，若这是我的天下，让这田地充满生机，仓廪殷实，进而征服浩瀚星海。曲何一摆头，笑笑自己，也笑了这秋煞气十足的天地。
两女以为曲何在回味女将军的滋味，互看一眼，像是定了攻守同盟不再理曲何。曲何实在无趣，便出了车厢坐在车辕上，张口即来:
“闲来无事兮观秋容，
睡觉车窗兮日已红。
岁月静好兮阔心胸，
四时雅兴兮佳人同。
仁通天地兮贤者拥，
思入云霄兮幻梦中。
富贵不淫兮勤俭乐，
到此旧城兮真豪雄。”
赵妍又和高艳嚼舌根，“姐姐你看，就睡了个女将军，硬是说成了英雄，那要是把你我姐妹睡了，岂不是要飞天！”
高艳痴痴地笑，“睡你我也只不过行夫妻之事罢了！”
“姐姐！为何这般妄自菲薄！”
“妹妹！我是罪臣之女，你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庄之主，何来妄自菲薄？”
赵妍跺坏了右脚，又开始跺左脚。
曲何看着前面英姿飒爽的李红，又有一种策马与君共赴河山的壮怀。
官道开始起伏蜿蜒起来，坐在外面容易晕眩，赶车守卫不断控制速度和方向，曲何只好重入车厢，见两女脸色发白，关切道:“晕车了？”
“晕你了！”赵妍嘴快。
“我这文采斐然啊！呵呵！”
“……”
“……”
马车上倾，众人向后仰倒，曲何没坐稳扑向赵妍。
“呀！”
两人撞在一起……
“我们那两人抱一起就得结婚生子。”
“你哄我？你和大眼睛抱一下也要结婚生子不？”
“……”
曲何坐正探头向外看去，马车正在上一个大坡，大坡上寸草不生，光溜溜的在秋日下晃晃刺眼，等马车艰难行上坡顶，才恍然大悟这是一座土山，绵延数十里，嚯！真一条光溜溜长蛇山。目光所及数里外翠水绕着一座大城，只是全是草屋矮房，连河滩村落都不如。
“片瓦没有，果真是旧城，翠水绕旧城，旧城忆旧人。”
高艳却纠正道:“大坡是苍龙岭，旧城里面确实都是旧人，老旧老旧的人。”
“人老成精，我爱与旧人同行。”
“这里有上书骂皇帝的，皇帝还不敢杀的人。”
“哦！定要见见这位勇士。”
车队慢慢接近旧城，旧城像垂暮的老者恬静安然，骑兵先行进入城内，找到空置兵营休息。曲何车队找到一间车马店，简陋但是大的出奇，五进大院，这下三女一人一间，赵妍进自己卧房时看到路过的曲何。
“曲公子！晚上来玩！”一甩长髻，推门进屋关门，一气呵成。
曲何高寅面面相觑，这丫头脑子被车颠坏了吧！
旧城的最高治安官竟然是位族长，李红带来族长的夜宴邀请，时辰还早，让高寅休息会带上礼物去拜访旧城贤士，自己去找恶趣味的赵妍。
手推门，门没锁，开了。木桌，粗木凳子，最里面一张大床，上面侧身躺着绿绸衣的赵妍。
曲何坐在桌前，倒了一碗水喝起来。
赵妍依旧不动。
“你不怕陌生人闯进来，门都不上栓！”
“哼！我可不比女将军弱！”
曲何坐在床边，捉起赵妍柔荑。
“天天牙尖嘴利，我来看看你是不是犹猱幻化的？”
赵妍一扭身子缠上曲何。
“我是犹猱，要食你脑膏。”
“贪心不小，你要吞了半个天下。”
“为啥只是半个天下？”
“脑得天下，心治天下，得天下而不治理，只知攻不知守，是为半。”
“歪理倒是不少，女将军也是你的天下？”
“良辰美景让我休息一会。”
“……”
曲何正在梦中踏浪而行，怀中美人鱼手指隐约的岛岸，欢语萦萦，水润小口亲上曲何……
曲何甜润的醒了，一看赵妍闭眼笨拙的咬着他。双手捧住秀脸，一口深吻，赵妍立刻绷紧身子。
曲何放开赵妍，身软不能动弹。
“再和我斗嘴，就这样惩治你！”
已至未时，曲何出门找高寅，高寅不在房里，礼物也不在，是去拜见贤士去了。
去找李红，也不在屋，守卫来报，夜宴开始，让高艳赵妍梳洗完毕一起赴宴。
宴会设在旧城最高建筑物下，中间点起了柴堆，四周围木桌，桌上满是大盘鱼肉，果品。曲何让人呈上礼物赠金，族长满脸喜悦，皱纹里开出花来。
高寅也跟着几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来赴宴。
“今日旧城来了南方贵客，我代表所有父老欢迎贵客临门，请尽饮此杯！”
众人尽饮杯中酒。
“旧城只是一土村落，面朝苍龙岭，我爷爷那时就有人见过飞龙降临土坡，自此以后这绵延数十里的大坡寸草不生，几代人运土上去也没能种出一棵草。就有人传言谁在上面种出树木花草就是真龙天子。”
曲何这位大耕民一听就知道这是泥土问题而不是龙的问题。
族长接着说:“自从有了这个传说，苍龙岭能人异士辈出，还出了当今天子。今天以旧城最隆重仪式邀请南方贵客，还源于百年前这条龙的来源传说，是个云游隐士所传，此龙为一条受伤的巨龙，被南海屠龙族所伤，逃至此地坠落成山，还赠予当时族长一句谶言:南方有神龙，从此九州同。”
曲何和高寅相视一眼，兀自惊诧！
族长叹气一声，再次举陶杯。
“敬神龙！”
众人举杯尽饮。
“敬天下苍生！”
众人再举杯尽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