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危险悄然至
忒丝特躺在她的怀中，身上满是狰狞的伤口。
少女的血染红她的双手，这血因她而流，因其鲁莽、傲慢。
现在少女静默安睡在她的怀中，不知道何时醒来。
灵魂的伤害是致使忒丝特沉睡的原因，而灵魂是生命的禁忌，灵魂一旦受到伤害。
极有可能沦为白痴，甚至就此死亡。
‘如果这个孩子，能够醒来。’
希卡抱紧忒丝特，希望用怀抱给予少女温度，‘我一定要好好的补偿她。’
不知为何忒丝特的面容，渐渐与那个自己没有能力保护的身影重合。
过去也是如此，因她鲁莽，伤害了那人。
希卡仰望黑夜叹息不已，显得惆怅。
在不知不觉间，她再次来到艾丽娅车前。
她非常急迫地敲击车门，然而被声音招来的不是艾丽娅，而是巫师维尔。
“别费心机了，我已经施展了静默术。”维尔冷眼旁观，“艾丽娅听不到的。”
没想到维尔竟然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再次给她找麻烦。
希卡霎时间愤怒到极点，护手上的寒铁因巨大的握力扭曲在一起。
她的确不准备费心机了。
她重重一拳打退维尔，迫使他解开法术。
“轰！”
足以崩山裂石的一拳打在维尔身上，却悬停半空。
“切。”维尔不屑地开口，“你以为我不会防备……！”
维尔的话还没说完，希卡的大剑向着他的脑袋直直砍下。
长剑的轨迹连成片，简直就像是一头暴龙向着维尔扑来。
他瞬间被吓了一跳。
又是“轰隆”一声，维尔的脑袋直接被砸到土里，深深嵌在地面。
长剑暴风骤雨般的攻击让他显得独木难支，维尔刚把自己的脑袋拔出来，希卡的攻击又来了。
此时的他就好像一个皮球一样，被人扔来扔去。
在一个冲击撞断数棵环抱大树后，借着这股缓冲的力量，维尔终于停了下来。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连番怒骂，“混账，你这个野蛮的黑巫师！”
“你想开战是吗！”维尔怒吼着，双颊似火炽燃，“那就来吧！”
维尔怒嚎一声，从袋子中掏出大量的瓶瓶罐罐，向着前方一股脑扔去。
“轰隆隆！！”
爆破的响声似是无止无息，火光连绵如一条喷吐火焰的大蛇。
“死了，一定死了。”维尔安慰自己，并试图强装镇定，但额头流出的冷汗暴露了他的心虚。
于渐淡的火光后，庞然黑暗现身。
希卡提着长剑，单手环抱忒丝特，于火焰中悠然漫步。
优雅的姿态仿佛置身独一人的舞台。
她和他只间隔一条小小的河流，火浪之河。
随着深邃黑影渐近，火光被遮蔽，男巫愈发无法镇静。
长剑轻甩，光散，影近。
“去死吧！”在希卡的压迫下，维尔选择拼死一搏。
他手持宝剑，冲上前去。
然而面对维尔的搏命，希卡只是一剑。
只听“咔咔”的碎裂声，维尔戴着的防御手环，因为高负荷运转开始破碎。
剑悬停在维尔的脑门上，连最后一指的距离也不剩。
越来越近，最后他感受到剑锋贴着皮肤的寒，剑锋刺入血肉的疼。
他害怕了。
“很好，你赢了。”即便是求饶，维尔也拼命维持着自己的高傲，“住手吧，巫师希卡。”
剑没有停。
‘该死！该死！’维尔心中疯狂怒骂，“住手！快住手！”
“如果你杀了我，我的家族不会放过你的！”通常维尔一旦提及自己的家世，即便再凶恶的敌人也会迟疑。
“轰！”
希卡一脚把维尔踢飞，他在半空翻腾。
一连撞断十数颗大树，才停下来。
最后希卡带着忒丝特转身进入马车，没再看维尔一眼。
整个过程就像是踢开路边的一颗石子，那样微不足道。
维尔望着被希卡再次关上的车门握紧拳头，眼神阴沉。
‘希卡，你给我等着。等这趟回去，我要发动全家族的势力，把你通缉到死！’形势大过人，现在是对方比较强一点，该服软就得服软。
但人在这世上拼的并非私勇，出来混是讲背景和人脉的。
现在也许是对方强，可回到家族，就是他更胜一筹了。
‘还有那个忒丝特。’维尔当然不会看不到，希卡怀中抱的是谁。
一想到自己竟然两次，因一个普通人受辱，他就感到作呕。
如果没有忒丝特，希卡也不会过来找艾丽娅，而自己也不会和她起冲突。
最重要的是忒丝特此人，对自己没有半点敬畏之心。
“哼。”维尔冷笑一声，“很好，希卡，如果你想要保护那个忒丝特。”
“那我就偏要杀了她。”希卡刚才带忒丝特来治疗时，那副火急火燎的样子给了他灵感。
他意识到忒丝特一定对希卡暂时很重要。
虽然他不是很理解，一个普通人身上会有什么值得巫师关心的东西。
可这不妨碍他给希卡添堵。
‘一个普通人而已，顺手就杀了。’注视一会马车，维尔离开，去准备他那阴暗的计划了。
…………
“呀！”艾丽娅心疼地看着希卡怀中的少女。
注视她的伤口，痛苦仿佛随着视线传来，但伤心的情感没有持续太久。
艾丽娅小心翼翼地接过少女，巫术的力量在手中积蓄，并缓慢地包裹住忒丝特的身体。
不久，血止。
接着艾丽娅把少女扭曲的手复位，喂她喝下治疗骨折的药剂。
等到忒丝特的身体恢复原样时，艾丽娅才松下紧绷的心弦。
“希卡，你们是受到维尔的袭击了吗？”艾丽娅的语气充满歉意，她以为是自己造成了他人的困扰。
被问到的希卡僵直一下，她轻摇脑袋艰难开口，“不。”
“是我干的。”语落，希卡闭口不言。
艾丽娅看着忒丝特两人，有些不可思议。她还想再问点什么，却不想希卡直接岔开话题。
“艾丽娅，忒丝特的情况怎么样？”
“灵魂和精神有没有受损？”
一听到忒丝特可能出现灵魂问题，艾丽娅的注意马上被转移。
她摸向少女的额头，温和的精神力小心地探入忒丝特的大脑。
这次并没有什么异象，也没有见到苍白巨人和人堆。
精神的世界，唯有忒丝特一人的灵魂安睡。
在恰如死亡的黑暗中静谧。
仔细检查，发现一切无异常后，艾丽娅离开精神世界。
“忒丝特的灵魂和精神都很正常。”
“嗯？”希卡轻咦一声，再次确认，“没问题？”
艾丽娅肯定地点头，她还不至于在这种问题上开玩笑。
得到回复，希卡疑惑地看向忒丝特，可看上半天，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无奈，她只能将这些异常，归结于忒丝特大脑中的那头野兽。
“忒丝特还要多久醒来？”
“睡上一会应该就能好过来了。”艾丽娅说着，把手伸向忒丝特的小脑袋。
想让她再和之前一样，把头枕靠在自己腿上。
然而之前车上只有两人，现在却是三人。
希卡拉过忒丝特，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艾丽娅的手因此落在空处，在半空中无处安放。
“怎么了吗？”希卡以为艾丽娅要再为忒丝特治疗，于是将她让出。
“没…没什么。”低着脑袋，艾丽娅的声音略显尴尬。
从刘海的缝中，她瞥向远处的少女，再回望身边，空空如也。
‘也…好。’像她这样的人不应该有朋友。
即便有也会徒增烦恼，不论是对朋友，还是对自己。
艾丽娅轻咬舌尖，咽下这份独属她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