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史文恭大战林教头
话说曾涂和史文恭商议二人商议如何夜间逃往金国。
没过多久，天已经全黑，星光黯淡，月色朦胧。
曾涂令人在坞堡四角点起灯笼火把，亮亮堂堂照耀八方。
几场鏖战过后，坞堡内仅剩几百喽啰兵，史文恭依旧安排好明岗暗哨。
总之夜幕下的曾头市，一切照旧。
半夜三更，趁着坞堡上的岗哨换班时，史文恭悄悄打开大门，曾涂赶着马车往前走。
曾家喽啰兵打死也想不到，曾家的一二把手此时正要潜逃出国。
待马车出门后，史文恭关好大门，随即转身向前跑了几步，坐在了马车前。
“我来给大公子赶车。”
曾涂点点头，史文恭接过皮鞭，狠抽一鞭，马车晃晃悠悠向北方奔去。
月黑风高杀人夜，正是提桶跑路时。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一片寂静，只听见马蹄“踢嗒踢嗒”，以及木制车厢因为晃动产生“吱呀呀”的声音。
史文恭出声打破了宁静：“大公子，回金国的路上需途经辽国，为保安全抵达，除了财不露白，兵器也不能外露。”
“这些我都知道，点钢枪和方天画戟放马车箱子里，你我腰间都系着短刀，一般强盗不是咱俩对手。”
曾涂摸摸腰间，心中添了几分惆怅，昨天还挂着象征家族荣誉的两把汉剑，还没捂热乎，就被晁盖抢了去。
“我将来一定要领金兵活剐了晁盖，烧光他的山寨，水泊里的鱼也要捞上来挨个摔死！”
曾涂喃喃自语道。
俗话说白天莫说人，夜里莫说鬼，其实夜里最好也别说人。
曾涂正喃喃自语，咒骂着夺他剑的刘备，猛地听见“当当当”一阵铜锣响。
马车前方五十步外，突然亮起几百支火把，火光烛天，照耀如同白日。
“曾大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啊！”
说话之人立在队伍前，双手叉腰，脸庞在火把的映射下棱角分明。
曾涂化成灰都认识这张脸，正是方才念叨，与曾家鏖战好几日的梁山贼寇之首——晁盖。
俗语讲，说曹操到曹操到，这回是说曹操刘备到。
刘备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出现，曾涂顿时被吓得三魂不见七魄，面如土色，浑身抖似筛糠。
半晌才从牙齿打架的嘴里说出一句话：“师傅……救我！”
只见史文恭跳下马车，迈步走到刘备身前，单膝下跪，抱拳拱手道：“小弟幸不辱命，不费梁山一兵一卒，生擒逆贼曾涂！”
刘备将史文恭扶起身来，道：“史兄弟胸怀大义，明辨是非，我没看错你。”
“啊！师傅……你……居然投敌了？”曾涂满脸写着震惊。
“天王哥哥大仁大义，心里装的是汉人江山，为复兴汉室大业奋斗终生，岂是你等宵小之徒能揣度出来的！”史文恭道。
曾涂知道大势已去，缓慢往前走几步，突然跪倒在刘备身前，还没等他开口，林冲和朱仝见曾涂腰间系着匕首，一个健步冲上前，卸了他的兵刃。
任由林冲和朱仝夺走匕首，曾涂没有抵抗，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恳求天王饶我一条狗命，只要放我一条生路，马车里好几大箱的金银都是天王的。”曾涂唉声求道。
“杀了你也是我的。”
刘备淡淡几个字，如同一根钢针扎进曾涂心脏，最后能拿出的筹码都没有了，一下瘫软在地上。
“现在还不是杀你的时候，让你多续几个时辰的狗命。”
刘备说罢，令人绑了曾涂，带回曾家坞堡，天亮后开堂公审。
黑夜里，一众梁山好汉明火执仗，往曾家坞堡进发。
行进途中，阮小七从腰间摸出三枚铜钱，不情愿地先后塞进刘备、朱仝、林冲的手里。
后三人不约而同地扬起了嘴角，会心一笑。
史文恭见这四人，阮小七撅着嘴，刘、朱、林三人一脸笑意，也跟着笑道：“合着你们四个拿我打赌呢……”
哈哈哈哈哈哈。
说回傍晚时分，史文恭点名要与林冲单打独斗，刘备留朱仝在此观敌掠阵，自己去指挥梁山军作战。
曾魁溜号跑回坞堡，史文恭无法分身，神火军和曾家喽啰兵成了乌合之众。
刘备亲率马军在两侧迂回，很快便将这伙人包了饺子，没有漏掉一个。
眼瞅着包围圈越缩越小，并且突围无望，有一个弃械投降，便能带动身边十个丢掉兵器，举手投降。
不到一会儿功夫，曾家喽啰兵和神火军全体放弃抵抗，束手就擒。
事成之后刘备令阮小七收降好俘虏后，全部押送回梁山军营寨，自己策马返回到史文恭处。
只见林冲手持方天画戟横扫史文恭，史文恭竖起丈八蛇矛迎面格挡。
二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怎么回事？双方兵刃怎么调换了？”刘备勒住缰绳，询问身侧的朱仝。
“方才林冲兄弟学大哥的招式，蛇矛卡在画戟小枝中间，奋力往外一抻，那史文恭似乎有所预料，抓紧了戟杆。二人拧出吃奶的劲儿，两杆兵刃突然同时脱手飞出。”
“之后呢？”
“之后二人双双下马，慌忙之间，捡错了兵刃。”
“原来这样。”刘备看了一会儿，对朱仝道：“这二人不论是使戟还是用矛，招式都差不多，像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互相破不了招。”
“小弟在此掠阵许久，与大哥所见略同。”
正当刘备与朱仝谈话之际，只听“嘎嘣”一声，蛇矛和画戟磕在一起，再一次双双掉落在地上。
那史文恭翻身下马，掣出腰中宝剑，剑指林冲：“可敢步战？”
“有何不敢！”
林冲甩镫离鞍下了战马，刘备见林冲腰间没有佩剑，自己掣出一把剑，扔向林冲，“兄弟，接着！”
林冲接过剑，向抱拳道：“谢大哥！杀敌之后完璧归还。”
“唰唰唰”二人同时舞起了剑花，随即缠斗在一起。
二十回合后，史文恭突然跳出圈外，收剑入鞘，跪倒在地，向林冲抱拳道：“小弟武艺不及师哥，输得心服口服！”
“师哥？”刘备和朱仝面面相觑，连忙下马走到近前。
哎呀妈呀，还有意外收获！
林冲以为他是诈降，仍保持警惕之心，剑锋抵在史文恭咽喉前，冷声道：“说出你师父是谁，说错了立刻取你性命！”
“老恩师姓周名侗，江湖绰号铁臂膊！”
林冲听罢，微微一愣，随即将剑还给刘备，把史文恭扶起来，道：“师父身体健康否？如今身在何方？”
史文恭回道：“师父隐居在民间，不想让人打扰，上一次见怹，说是要去河南隐居。”
周侗与林冲原为东京禁军教头，周侗见林冲品性善良，便将浑身武艺尽数传授。
后来周侗不满朝廷向辽国缴纳岁币，于是弃官不仕，潜心研究武学，在民间收了史文恭为徒。
一般来说，名师出高徒，师父名声在外，徒弟在江湖上闯出名堂，师徒二人双双扬名立万。
周侗却反其道而行之，军营里有几十个教头，十几万禁军，愣是谁也不知道，他与林冲是师徒关系。
所以当史文恭口中说出周侗的大名，可信度非常之高。
刘备问道：“既然你与林冲兄弟是师兄弟，你可愿降我梁山？”
“实不相瞒，当小弟被捆在马上时，听完哥哥说得那番肺腑之言，便已经有归降之心。”史文恭道。
“既有归降之心，你为何打伤我刘唐兄弟？”
“小弟身无寸功，不敢投奔哥哥，小弟逃回曾家后，带出大部分曾家喽啰兵，故意延迟与神火军汇合时间，助力哥哥成事。至于刘唐兄弟，待我见到他，定向他赔罪。”
刘备拍拍史文恭肩膀：“既已归降，以后便是自家兄弟，刘唐兄弟不是小气之人，史教师不必放在心上。”
林冲疑惑道：“既然你愿意投奔梁山，为何方才与我一番马战又一番步战？”
“师父总在我面前夸你武艺精湛，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便想见识一下师哥的武艺。”
史文恭挠挠后脑勺，笑了笑，接着道：“我怕表明身份后再比武，师哥心善，不肯出尽全力，所以便以敌对立场交战，今日一战，方知师哥真乃师父得意门生，小弟输得心服口服！”
“我的武艺与卢俊义师哥比起来，仍稍逊一筹。”林冲谦虚道。
刘备突然想到什么，忙道：“朱仝兄弟来时说吴用和李逵下山去大名府赚玉麒麟上山，咱们得赶紧拿下曾涂，去救卢俊义。”
史文恭拍了拍胸脯道：“包在小弟身上！”
究竟曾涂命运如何……上文已有分解，烦请诸位看官老爷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