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深渊
“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市里面的几所高中共同举办了篮球赛，带有几分的幸运，我们学校的篮球队得了第一名。
黄万龙身为篮球队队长，兴奋不已。于是小手一挥，带领所有的队员去吃了一顿大餐。吃完饭后，当服务员拿来一长串的消费单时，我被惊呆了，一共消费了3268元。
黄万龙并没有感到意外，只见他掏出苹果手机，支付了所有的费用。我有些唏嘘，三千多元相当于我两三个月的生活费。
酒足饭饱后，黄万龙不怀好意的看了我一眼，神秘兮兮的说道：“去不去酒吧？我买单，顺便带你体验一些好东西。”
“这个不太好吧！毕竟我们只是学生。”我犹豫不决，诧异的说道。
“切！胆小鬼，这有啥啊！慢慢的你就会习惯的。”坐在一旁，穿着科比球服的王书明向我挤了一个眼神，讪笑说道。
“去吗？去的话我就打电话给酒吧老板说一声。”黄万龙语气坚定的说道，带有命令的口吻。
“行！那就去吧。”
篮球队的其他队员和我们分别后，黄万龙开着跑车带着我和王书明来到了一家名叫“夜魅”的酒吧。一进门，动感的音乐和闪烁的灯光就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刚开始的时候我有些不适应，但随着那种让人萎靡氛围的加重，我渐渐融入了其中。
黄万龙轻车熟路地带着我们来到了一个卡座，点了几瓶麦芽威士忌和一些小吃。
“来来来，喝酒！”黄万龙拿起酒杯递给我，自顾自喝了起来，没有丝毫的拘谨。
我喝了几口，感觉气氛渐渐热烈起来。这时，三个穿着暴露性感的女生走了过来，她们围绕着我们转，手上的动作不时挑逗着我们。
我有些尴尬地坐在一边，这时，王书明凑过来对我说：“别害羞，这里很正常的。”
我没有尴尬，而是震惊。因为其中的一个人正是我的邻居，燕娜花。看到我时，她先是一愣，仿佛难以置信；过了半晌之后，她职业性的假笑一下，开始拉着我的手，陪我喝酒。
酒过三巡。黄万龙走向吧台，和服务员说了几句话后，对我和王书明邪魅一笑，便带着身边的女伴走出酒吧。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好好享受！我也要走了。”王书明对着我耳语几句，晕乎乎的带着一旁染着蓝头发的女生走了出去。
我一口喝完杯中的威士忌，内心开始燥热起来，此时的我已经不受控制，只想醉生梦死。
“看不出来啊！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老实守本分的人，没想到你也会来这里。”燕娜花粲然一笑，带有嘲讽的意味。
她浓妆艳抹，穿着半透明的丝袜，搔首弄姿的望向我。
“我也没想到你在这里陪酒。”我面无表情的反驳道。
“怎么？看不起我？”
“没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生活方式，我没有看不起谁。”我拧开酒保送来的白兰地，继续大喝特喝。
“我来这里工作只是为了赚钱而已，并非喜欢这样做。我的父亲因为酗酒过度，得了尿毒症，急需换肾。35万，我短时间内哪去去弄那么多钱？靠抢吗？我不偷不抢，靠自己挣钱有错吗？”燕娜花明显不悦，悻悻的望着我。
“你原来是做什么的？”我有些愧疚，岔开话题。
“学护士的。不过大三那年我辍学了。我的母亲过世得早，家里全靠我父亲供我和弟弟上学。”她端起杯中的酒，苦笑一下，一口喝下烈酒。
她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家里面的亲戚听说换一个肾需要三十多万，纷纷闭门，不待见我。那段时间我夜夜煎熬，仿佛陷入无底深渊，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听了燕娜花的遭遇，我不禁心生怜悯，同时也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羞愧。
我举起酒杯，认真地看着她，“对不起，我之前不应该那样说。”
燕娜花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谢谢你的安慰，但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不过今天遇到你，倒是挺意外的。”
“你父亲的病治好以后，你会干嘛？”我点了一支烟，陷入沉思。
我喟叹一声，感叹人的生命真是奇怪，既坚韧又不堪一击。
“如果我父亲的病能治好。那我可能会回到乡下，找一个普通的男人结婚，然后过着简简单单的日子。我没有什么追求，也没想过要发大财，我只希望我爱的人能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辈子就好。”燕娜花妩媚的笑了笑，沉浸在自己美好的遐想之中。
我注视着周围陷入癫狂，蹦蹦跳跳，摇头晃脑的人们，心中突然有种想吐的感觉。也许燕娜花比任何人活得都要通透，最起码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过什么样的生活；而不是像大多数人一样，浑浑噩噩，无欲无求，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先回去了，我觉得有些难受。”我揉了揉麻木的脚，摇晃的站起身。
我转身离开卡座，燕娜花也跟了出来，“要不我送你吧？”“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我摆了摆手，拒绝了她的好意。
“你确定不要我送你吗？如果你拒绝我，那我今晚可就白干了。你的朋友已经替你付过费用了。”燕娜花一脸央求，秋波似水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去哪？”我呆愣片刻，问了一句。
“我们两个住得那么近，去哪里都可以。”
燕娜花打了一辆出租车，拿起手提包，和我回到她的出租房。
她的房间布置得很温馨，但是也有一些媚俗，有点像国外红灯区夜间为了吸引客人的那种感觉。
房间不大，但是对于一个独居的女人来说，足矣。
“这是你的男朋友？”我拿起桌子上的照片，回看她一眼。
“曾经是！”
“你提出的分手，还是他提出的分手？”
“我！自己深陷泥潭，总不能把人家也连累吧！黯淡无光的日子会让人失去理智，在艰难时刻，多数爱情都禁不起考验，与其不欢而散，不如和平分手。”燕娜花退去身上的衣服，赤裸裸的对着我。
“是啊！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看来古人比我们活得还要清醒。”我用余光瞟了一眼她丰腴的身体，说道：“你其实不必这样做，我不会说出去的。”我放下照片，不敢和她目视。
“没钱很痛苦，欠人情债更难还，我不需要别人的施舍和怜悯。只有弱者才会向别人摇尾乞怜。”
“那关灯可以吗？”
“可以！”
有些东西一旦你轻易的去尝试，那么你将会一步步走向堕落的深渊。如果没有强大的毅力和决心，那么几乎没有反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