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免费的午餐
人们常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其实不然，在中国就有这样不花钱的免费午餐。
对于那时的农村孩子来说，没有什么一日三餐，运气好的话早上能吃点水煮土豆，没有午餐，晚饭自己解决。
所以当时的学生，一个比一个瘦，掀起衣服，肚子是瘪的，两旁肋骨清晰可见，简直就是皮包骨。
我记不清是在哪一年，听说是某个中央的领导去贵州视察，看着农村的孩子一到中午就到处闲逛，没有午饭吃。
这个人民父母官深受感触，可能是在他的帮助下，在初二的时候，我们中学建立了食堂，学生每天都可以吃到一顿免费的营养餐。
一荤三素，顿顿有肉。学校每个星期都会宰杀一头大肥猪来给学生改善伙食。
在吃到免费的营养餐后，学校的学习氛围的确改善了很多，原来一些不爱学习的同学竟然开始写作业了，真是破天荒。
是啊，如果一个学生连肚子都填不饱，那他还有什么心思去学习呢？
我们班里原来有八十六名同学，不到一个学期，已经走了十几个。现在大教室的后面空荡荡的，因为学生少，我和刘欢自然也往前排坐。
作为八班，学生的基础本来就差，而且还是一群差生混在一起，成绩可想而知。
校长每次在升国旗的时候都会点名，批评我们八班。最后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商量的，开始把其他班成绩好的学生调到我们班里，高雯雯也成了班里的一份子。
“高雯雯，你去和刘欢，彭佳木坐在一起，他们两个就交给你了。我们要重点帮扶，特别是那些不思进取的学生。”班主任手里拿着抽人的教鞭，瞪着我和刘欢。
“切，有什么了不起，还重点帮扶。”刘欢一脸不屑，做了个鬼脸。
当时我们学校使用的是老旧的木桌子，有的可以坐三个人，有的是双人桌。我和刘欢为了上课可以偷吃东西，做小动作，独自霸占了一张三人桌。
“欢迎啊，小美女。”我调戏的说道。
高雯雯上次被欺负，因为我和刘欢帮她解围，她对我们两个很是有好感。
老师为了把我和刘欢分开，就叫高雯雯坐在我们两个人中间，我和他只能隔着美女相望。
“老师，能不能安排一个成绩好的同学和我坐？”单独坐在一张课桌上的高仲贤用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祈求道。
“你就知足吧，考七八十分已经不错了。你看看这两个废物，硬是给我一次也没及格过。”班主任穿着宽大的裙子，手中的教鞭不停的在我面前飞舞。
“诶诶，老师，小心点，这东西危险。”我笑嘻嘻的挡开教鞭，点头哈腰的对班主任说。
班主任瞪了我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让我感到害怕。
上课了，班主任在讲台上摇头晃脑的讲授《两小儿辩日》。
我和刘欢用手支撑着头发乱糟糟的脑袋，一脸坏笑的盯着高雯雯。她的小眼神不停的躲闪，被我们盯得面红耳赤。
“嘿！以后你给我们两个抄作业，我们罩着你，怎么样？”刘欢信誓旦旦，一脸自信的说。
“好。”高雯雯低着头，半天才憋出一个字。
我仔细打量着高雯雯，以前没有发现，原来她还真的有几分姿色，白里透红的小脸蛋，梳着马尾辫，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煞是好看。
她的母亲在镇上开了一家羊肉粉店，老爹是搞中药材种植的，相较于大多数同学来说，她家的生活水平已经很好了。
只要她的母亲有事不在家，她就会给我和刘欢打电话，然后我们两个像恶狗扑食一样，狼吞虎咽的把她为我们两个煮的羊肉粉吃个精光，连汤都不剩。
吃饱喝足后，她就会拉着我和刘欢，给我们两个补课，数学，英语，地理一大堆。刚开始的时候我和刘欢有点反感，但想着以后还要来吃白食，于是沉住气，竟然听她讲完了两套试卷。
走出高雯雯家，我和刘欢睡意昏沉。天空中漂浮着半明半暗的浮云，蝉在树上叫个不停。
在这个山谷里，空气简直是一绝，而且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是一个很适合养老的地方。
在贵州，多数地方都是这个样，四季如春，夏天晚上还要盖被子。
阳光是那么灿烂，那么温柔。
“去哪里？睡觉？”我问刘欢。
“睡个毛线，这么好的天气，我们去改善一下伙食吧。”刘欢说罢，返回出租房，拿了一个红色的水桶。
我和他拎着桶，沿着山谷走了两公里，来到了一处废弃的农田。
我们撸起袖子，脱掉衣服鞋子，只穿着内裤，开始下田摸泥鳅和黄鳝。
只要一翻开泥浆，里面就会有大大小小的泥鳅在蠕动身体，我和刘欢如获至宝，开启疯狂的抓捕模式。
除了泥鳅，我们还抓了十几条黄鳝。两个多小时后，我们停下来了。
身上全是泥巴，我们来到一旁的小溪里，舒服的躺卧在水里，任凭清澈的山泉流淌过身体，水中的小鱼还会时不时的来咬我们赤条条的身体。
“诶，佳木，你看那边？”刘欢躺在水里，不慌不忙的指着不远处的水里。
“银色水蛇，没毒的，怕个球。”我小瞅了一眼，继续闭着眼睛享受温暖的阳光。
“嘿嘿，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高仲贤这个家伙，竟然偷偷背着我们学习，要不要给他一个教训？”刘欢邪魅一笑，猛的钻进水里，抓着正在啃食小鱼的水蛇。
……
晚上，我们打电话给高仲贤，叫他带一些佐料，青椒，大蒜和几瓶白酒，我们准备吃顿好的。
十几分钟后，高仲贤拎了一袋东西，呼哧呼哧的来到出租房，只见他满头大汗。
“哎呀！老弟啊！你这身体是真虚啊，就这么几步路，你至于吗？”刘欢看着矮矮瘦瘦的高仲贤，一脸无奈。
“就是，要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你别整天只知道看书，偶尔也出来和我们耍一下嘛，书读多了会变傻的。”我拍着高仲贤的肩膀，对他背着我们学习的事情表示不满。
前段时间，我们三个可谓是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不知道从何时起，高仲贤的成绩突然间直线上升，把我和刘欢甩了个十万八千里。
于是我和刘欢判定，这个小子肯定背着我俩偷偷进步。
“来，去把桶里面的泥鳅和鳝鱼洗一下，我和佳木算抓，烹饪就交给你了。”刘欢不知道从哪里搞来香烟，还给我递了一支。
“等着看好戏吧！”我和刘欢相视一笑，尽量憋着，不笑出声来。
拧开水龙头的声音…
清洗的声音…
不出意外，“我艹…我艹…这踏马的是什么鬼。”
我和刘欢笑得前仰后合，然后正襟危坐，憋住笑，随即假装关心的走向正在外面清洗泥鳅的高仲贤。
高仲贤手里拿着抹布，惊魂未甫，一脸惊恐的盯着水桶里时不时吐出信子的水蛇。
“蛇…”他结结巴巴的说。
“是吗？奇了怪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一条水蛇呢？我记得我抓的是鳝鱼啊。”刘欢一把拽住水蛇，看向我，“这水蛇是你抓的吗？你看，都吓着仲贤啦。”
“我也没抓啊，我抓的是泥鳅。”我逢场作戏，急忙答道。
“那就奇怪了。”
刘欢把水蛇扔向一旁的巷道里，表现得有些疑惑和不解。
“没事了哦。只是一条没有毒的小水蛇，不虚，快清洗吧。”刘欢一脸关心的安慰高仲贤。
“你确定桶里面没有水蛇了吗？”高仲贤磕磕绊绊的问。
“有个锤子，连我你也不相信？”刘欢故作生气，走向屋里，贱兮兮的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