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茶楼
姜洁家里
那张原本挂在墙上的神像挂画，此刻已经被卷了起来，随意地放置在一旁。而东边的窗户，则不知何时被人打开了一条缝隙，寒冷的空气从外面源源不断地涌进屋内，带来了一丝丝凉意。
姜洁抱紧自己的双臂，看着眼前的年轻男人。那个男人只是指使自己去开个窗的功夫，就从包里拿出了一堆东西。明明此时天气晴朗，阳光很足，但看着男人挨个点起的红蜡烛，女孩还是忍不住有些寒意。
男人从香炉中取了些香灰抹在指尖，接着从香炉里掐断一截香，朝自己的方向一指，姜洁感觉到自己身后气流涌动，连忙转身侧开。
这时身前一缕烟灰飘过，瞬间燃烧起来！
白一译立马站起，手上紧紧地捏着手中的几张纸钱，眼睛盯着那团诡异的火焰。深吸一口气后，他用力将纸钱朝“鬼火”扔了过去。 只见纸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无误地落入了“鬼火”之中。
刹那间，火势瞬间变得异常凶猛，原本微弱的火苗一下子蹿得老高。
看着悬停空中燃烧着的纸钱，姜洁将信将疑的心瞬间被恐惧击溃，颤抖着紧闭双眼蹲下身来。
“救救我！大师、救救我！！我什么都没做过…为什么是我……”
白一译手握瓷瓶，朝鬼火一挥，有些鬼火应水而熄，还有几团火仍漂浮在空中。
姜洁吓的连忙起身逃跑，谁知越跑，那鬼火似是找到了主人一般，无视站定不动的白一译，而是对自己紧追不放。
白一译叹了口气，“你之前做了几场祭祀才让怨气如此之重？”
“我没有！我没有！！快把他弄走！快！”
白一译掏出一张网，向上一挥，大网落地，盖住了鬼火。
姜洁这才瘫软在地，看向白一译：“我……我该怎么办？”
“所以，你要先告诉我，你和你的丈夫都做过什么，是否在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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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内，副局满脸的无奈：“晓钰，你怎么也来了？”
晓钰只觉得副局的问话实在是莫名其妙，怎么不问徐方照只问自己？怎么，自己还能把徐方照扔下，自己一个人回局里吗？
是以晓钰没有答话，默默打量着对面的人。
张局和对面主位上坐着的人似乎已经喝了几杯，主位上的人约莫六十岁上下，不瘦，皮肉却难看得耷拉着，在温度不低的屋内仍搭着条厚厚的毯子。
晓钰在出警之前早已搜索过华章地产老板的照片，并不和对面的人相似。内心狐疑。
主位上人看着两个“不合礼数”，不问好便坐下的年轻人，则笑呵呵地示意手下上茶。
“知道你们警察有条例，不能宴饮，就简单喝杯茶，不算违规吧？”
“您提到会给我们提供证据，不知道是关于什么？”
“小徐做事痛快，我就喜欢这样的孩子。”
这一句倚老卖老并没有什么功效，徐方照依然冷着脸，没有接话的打算。
主位的人吹了吹茶，“州山首府这个小区出现尸体这事传出去非常不好，我们是愿意配合你们警察工作，但是我了解到你们还去顶楼了是吧？
我是生意人，开门做生意，别人买房子来做什么，我是管不了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里面的那个佛像，不是你能碰的，跟你们的案子也没有关系。当然不是不让你们查，如果你们能解决这个事，我非常感激。”
说着示意下属递给徐方照一杯茶，茶香缭绕间，挤出个慈爱的笑来：“这句话可是真心的。”
徐方照：“听您的意思，佛像放在楼上不是您的意思？那我就更好奇了，没经过开发商的同意，它那么大，是怎么吊上去的？”
“小徐啊，你还年轻，很多事没经历过，但没经历过，也是好事。你们去查你们的尸体，我通力配合，你随时找我，我随时恭候小徐同志。”
“作为交换，你手机里拍的照片都删了吧，佛像可不能拍啊，年轻人。”老男人作势想要拍拍徐方照的肩膀，被徐方照不动声色地躲开。
老男人倒是依然笑呵呵地：“拍那些东西，犯忌讳。”
之前那个正装男不知从哪冒出来，十足地狗腿模样，弓着腰捧着两个新手机放在茶桌上，推给徐方照。
“徐警官之前那个手机也旧了，该换了。”说着狗腿子站在晓钰身后，伸出手来，讨要手机。
晓钰看着徐方照，徐方照轻声说：“给我就行，”晓钰这才把手探进口袋里。
徐方照看着晓钰的神色，恢复到正常音量补充道：“把我的手机拿出来，我现场删给几位看。”
晓钰面上不显，手在口袋里把自己的手机塞回去，抽出徐方照的手机递给了他。
徐方照握着手机道：“我手机里不止这一件案子的线索，不能给你们。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当着你们的面删除今天的照片。”
“我虽然是老家伙了，但知道你们局里能人不少啊，删除的东西也能恢复。一个手机而已，我相信你们办案还是靠脑子嘛，”男人指了指桌上最新款的iphone，“一个换两个，不亏。”
“手机不能给。我说了，手机里的内容不仅涉及你们。如果我把手机给你们了，也是对其他案件受害者隐私的侵害。我绝对不会给你。”
“张局啊，你手下的年轻人很好，很有骨气啊。”老男人冲局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们有这样的公仆才是放心啊。”
“州山这栋楼当时没建起来，可惜了，当时资金链断了。现在你们来来回回查案也不方便，我们愿意公司出资，把这个小区建起来，你们来查案子也好走嘛，是不是？都是好孩子，以后的路走得方便点。”
张局尬着一张脸，听了这话拿着茶杯僵在半空，半天才开口，“方照啊，把手机格式化。”
晓钰瞪圆了眼睛，“张局！？”
徐方照倒是平静，当着众人的面默默格式化了手机，手机自动关机重启，黑屏下映出徐方照死水一般的双眼。
格式化完毕，徐方照抽出电话卡，狗腿子上前要接过手机，被徐方照摆手拦了下来。
徐方照将手机高举过头，然后猛地摔向地面。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手机重重地砸在地上，弹起了几厘米高。
接着，徐方照毫不犹豫地抬起脚，狠狠地踩了下去。
手机的屏幕瞬间破裂成无数小块，背板也被踩得粉碎。碎片四处飞溅，散落在周围的地面上。原本完好无损的手机此刻变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