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婚姻与死亡的转折点
百宁市警局会议室内，其他的警员还没到场，只有刘峻伟把导出录音笔的活儿成功外包，晃悠着进了屋。
正碰见汪顺舟和徐方照在捋案情。
汪顺舟一脸严肃：“我们现在的调查方向一是从作案手法去推，结合捅人、放虫咬再缝合，最后活埋的杀人特点，判断是仇杀。既然是仇杀，没有规划是不可能的，埋在骊华山一定有原因。目前方向是交叉对比祖坟在骊华山，或者老家在附近，且认识谭德正的人。”
刘峻伟忍不住插话道：“二院是咱们市唯二的三甲医院，谭德正认识的人不少，认识谭德正的就更多了，这个交叉调查起来难度太大了。”
徐方照：“我还有一个想法，如果凶手选择骊华山作为活埋地点是因为他的祖坟在那里，他会不知道因为祖宅动迁，可能会有人上山祭祖吗？骊华山祖坟动迁这件事很早之前就有风声，并不是近期居民才得知的事情。选择骊华山旁边的百户山会更安全，那里更荒凉。所以凶手对于骊华山的了解，应该没有那么高。”
汪顺舟转身用白板笔对着徐方照的方向画了个大对号：“有道理。还有更大的交叉呢，你要不去查查看？谭德正胸口被割伤之后，伤口处有面包虫啃食痕迹，整个区有四家渔具店两家花鸟市场，还有警员去查了最近三个月的面包虫购买记录。”
徐方照没说话，看着汪顺舟，汪顺舟重新趴回桌前，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这种属于碰着了就赚到，几率不大归不大，但万一呢？正好老板记账，嫌疑人不爱网购呢？有没有点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了！你那边有什么线索？谭新吐出什么没有？”
徐方照：“具体细节刘峻伟那有录音，我们主要问了谭新有关那个邪教的问题，但奇怪的是任爱琴是非常笃信这个邪教，但是并没有给家人详细传教过，甚至对自己的儿子也是，谭新甚至不知道任爱琴信的教派是什么名字。
我怀疑虽然父子俩对这个教派的要求是配合的，但未必真的加入其中。
既然并非这个邪教的成员，那么杀死他一个异教徒对整个教派而言，应该也不算什么大事。
当然了，我个人是不倾向于谭德正的被害是由于邪教压迫的。因为谭德正身上的价值并没有全部利用完。”
汪顺舟点点头，道：“犯罪动机的角度来看的话，谭德正作为一个医生，结识的患者也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而且他大肆受贿，别说他拿了钱没治好的，就算是他治好了的，也很难不心存恨意。”
“可不是嘛，”刘峻伟又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字，还不忘一边打着字一边头也不抬地接话，“一万块钱能治好的病要你十万，就算治好了，你乐意吗？
证物科那边光是点钱都点了一天了。除开医患关系，他们夫妻关系也不怎么样。想让他去死的倒真是不少。”
“还有任爱琴那边，自从谭新初三被查出生病，被带去神婆那一次之后，就是谭新睡主卧。谭新说因为谭德正工作原因很少回家睡，有时候留在医院宿舍，有时候回那个藏钱的老房子，基本回家也是白天。”
徐方照和汪顺舟交换了个眼神，汪顺舟当然也看了之前收集的证物线索，皱着眉思索了下：“虽然上了法院当然得无罪推论，但反正这话我也就和你说下，现在的证据来看，其实我个人更怀疑是任爱琴听信邪教，勾结同伙，杀谭德正给谭新续命，那些残忍的折磨手段可能是一些宗教仪式。”
徐方照：“谭德正出轨，出轨对象是？”
汪顺舟：“我们查了他的开房记录，情妇是医药代表李若云。她来局里也承认了和谭德正的婚外情。”
徐方照：“所以旧房那个催情水是他们用的？谭德正这么放心这个情妇吗？带她去藏赃款的家？”
汪顺舟：“那不是他用的，物业监控调出来了，你的线人说得对，是谭新和他同班同学逃课回来过两次，俩小孩用的。谭新自己也承认了。床单上体液残留和药水残留是同一时间。”
“他们才16吧。”
“你见得还少吗？”
徐方照倒犹疑了起来，“谭新不知道他家的床底下有那么多钱？”
汪顺舟摇了摇头，“他说他不知情。不管真假，青少年性生活的事和案件无关，就算再怎么违背公序良俗也有青梅竹马条款呢，先不谈这个了，回到正题。”
徐方照点点头，继续道：“谭德正出轨这件事任爱琴是知道的。我一直思考她为什么会找上我的线人来调查她老公的失踪，而且多次提到谭德正是二院的医生。但其实我的线人对外承接的大多是收集婚外情线索，帮助离婚一类的业务。他提到过，任爱琴的介绍人是她的同事，她的同事也只是以为任爱琴家里出现了婚姻问题，拜托他取证来争取更多离婚财产的。并不知道失踪的事。
如果任爱琴不知道谭德正出轨，那么找到白一译调查失踪可能是出于怀疑自己老公和情人在一起而失联。但是任爱琴知道谭德正出轨，甚至极有可能知道谭德正的出轨对象是谁，那么为什么还要去找我的线人去调查谭德正的失踪呢？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自己老公有一个固定的性伴侣，又恰好失踪，肯定会先去试着找一下第三者，看看自己丈夫在不在第三者那里吧？更何况这个第三者非常好联系。李若云是销售，联系方式在公司官网上就有。”
汪顺舟点头，来回踱步：“你的意思是说任爱琴找到你的线人调查，其实不是为了 找人，而是为了找出轨证据，方便自己日后站在道德高地、以及给自己提供不在场证明？”
“那她的演技也太好了点。”
汪顺舟和徐方照一齐坐了下来，汪顺舟道：“你刚才说的一句话提醒到我了，你说不倾向于邪教动的手，因为谭德正的价值还没有压榨干净。这句话同样可以用在任爱琴的身上啊，谭德正和任爱琴的夫妻关系不和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早就没有什么爱情了，但是他们是相濡以沫的命运共同体。”
汪顺舟说着比划了个数钱的姿势。
“那是真正的打断骨头连着筋。”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任爱琴想要放弃谭德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