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擒先锋李异
至次日凌晨。
“报，吴军船队距此三里。”
文布说道：“叫醒所有睡着的兵士，提起精神，准备接敌。”
卯时，天已微亮。
几十艘大船组成的船队逐渐靠岸。
郑峦对文布小声说：“文公子，此船虽大，只有几十艘，不足以容纳三万人。”
文布微微起身，探头数了数：“确实不足。岗哨未报有后续船只。难道情报有误，来宜都的只有小股部队？”
这时，只听舰上有人喊道：“迅速泊靠，每船留五人看守船只，其余人持兵器全部上岸。”
吴军陆续上岸。
郑峦小声问道：“文公子，是否放箭？”
文布摇摇头：“再等等看，等敌人再靠近一些。”
此刻，城门及城墙之上悄无声息。
只听吴军头目再次喊道：“夷道城空城一座，排好队形，火速进城。”
文布对郑峦点了一下头。
“一曲搭箭，拉弓，放！”
五百支箭从蒲苇丛中射出。
“二曲搭箭，拉弓，放！”
箭如雨点般落下，吴军尚未排好队形，不断有人中箭，登时大乱。
吴将喊道：“不要怕，这只是敌人的小股部队，骚扰我军，迅速反击。”
吴军中已有训练有素者，弯弓搭箭，向岸上射击。
但一者文布的弓箭手都在蒲苇丛后，吴军无法瞄准。二者吴军仰攻困难，三者蒲苇当中射来的箭矢源源不断。
吴军的箭矢纵然能射出，亦难以射中。
文布这边一千五百人，顷刻间已射出两轮箭矢。
随着三千支箭矢落下，吴军已有几百人倒下。
吴军军官大喊：“散开队形，分左右两翼，向蒲苇丛包抄进攻！”
吴军兵士迅速分成左右两翼，向蒲苇丛发起冲击。
只听城墙上大喊：“放箭！”
城墙上箭如雨下。
原来吴军右翼正好落在城墙的射程之内，庞林、习忠下令射击。
吴军又有百人倒下。
郑峦见势，立刻调整口令：“一曲射击西侧敌军，二曲、三曲，射击东侧敌军。”
吴军每前进一步，都有百余人倒下，渐渐不支。
文布一把抓住身边的传令兵，喊道：“快告知城中，敌军可擒，速出城增援！”
传令兵领命。
吴军军官见死伤惨重，大喊：“撤，撤回船上。”
吴军士兵立刻扭头就跑。
文布起身大喊：“追击！别叫贼军跑了。”
一千五百人迅速起身，跃出蒲苇丛，向滩头追击。
这时，习忠领四百人从东门杀出。
两面夹击之下，吴军争相往船上跑。
船上留守士兵见局势不妙，十几艘船不等岸上士兵回船，赶忙切断缆绳，逃入江中。
习忠大喊：“休走了贼将！”
“啊！”吴将腿部中箭，倒地不起。
文布见吴将已倒，大喊：“投降不杀!”
吴军残军见登船无望，主将已倒，纷纷放下兵器，跪地举手投降。
习忠将吴将反绑双手。
郑峦带人杀上吴军船队，俘虏了未来得及切断缆绳的船只，将船上吴兵全部赶到岸上。
文布对习忠说到：“孝节，你来得好快，我刚叫传令兵进城。”
习忠笑着说：“姑父与我在城墙上见吴军人数不多，料想不如将此股敌军歼灭。姑父自守城墙，让我领城中兵士们杀出来助你。”
“默契。”
文布留郑峦看守船队，并打扫战场，并特意嘱咐，将船上一应有用的物资，如粮食、兵器、衣物等尽皆搬入城中。文布与习忠先押送俘虏进城。
城内，府衙正堂。
文布、习忠、庞林、潘秘商议，将俘虏分开关押，逐个审问。
吴将首先被提上正堂。
庞林对随从说道：“快为将军松绑。”
然后亲自拿来一把椅子。
“将军请坐”
吴将见庞林有礼，加之小腿有伤，便坐了下来。
文布首先开口：“敢问将军尊名？”
吴将低头，并不答话。
文布端起一杯水，递给吴将，说道：“今日我等侥幸胜了将军，还望将军不吝赐教。”
吴将未接过水杯，依旧低着头，说道：“李异。”
“原来是李将军，久仰大名。”庞林说道。
“败军之将，何来大名。”李异低声说道。
“此言差矣，将军乃昔日蜀中名将。林早有耳闻，但未能一见。后来林随刘皇叔入蜀，而将军归吴，引为终身憾事。不想今日相见，足慰平生。”
“原来公乃凤雏之弟庞士麓，惭愧，惭愧。”李异拱手说道。
“我等有些疑惑，想请教将军。”庞林说道。
“庞公请问吧。”
“荆州治中潘濬等人现况如何？”庞林第一句话显然是替潘秘问的。
“我军兵临江陵时，糜芳太守即开城投降。江陵城并未发生战斗。我军在城中秋毫无犯，糜太守、潘治中等人皆安好。”
潘秘听完，紧张的神情平静了许多。
“关将军现在何处？”庞林又问。
“在下不知。我军兵不血刃兵取了公安、江陵，孙桓部袭击了关将军的辎重，蒋钦率一万人堵住汉水，我从江陵出发时，尚未听闻与关将军主力部队交战的消息。”
“吴军从江陵来攻宜都的兵马共有多少？”庞林再问。
“除在下领的两千人，陆逊将军还有八千人。”
“八千！”庞林、文布、习忠、潘秘四人互相看了看，心想难道情报有误。
庞林又问道：“在下听闻江陵往宜都方向而来的兵马不下三万人，怎的将军与陆逊一共只有万人？”
“从江陵出发时确实是三万人。原计划陆逊与朱然统两万人取夷道，潘璋统一万人取临沮，切断关将军归路。行至半路，得报宜都太守樊友弃城而走，夷道城唾手可得，因此吴侯令朱然继续北上沮章水与潘璋一同截击关将军。故陆逊遣在下领两千人为先锋，轻装简行，昼夜不歇，抢入夷道城。不想在此……唉！”李异说完，长叹了一口气。
庞林与文布互相点了点头，又问“陆逊已到何处？”
“与在下大约相差一日的路程。”
文布闻言又紧张了起来。
庞林又问了些细节，李异都一一回答。
庞林对随从说道：“快选一处干净的房间，带李将军去休息，派大夫为李将军看伤，饮食不得怠慢。”
“喏。”
李异谢过庞林，跟府吏下去了。
文布说道：“若如李异所言，陆逊后续兵马仅有八千，今日逃走的吴军只有数百人，我部三千人无甚折损，守住此城未必不可。”
潘秘说道：“李异所言不可尽信，不如提问其他俘虏，验证虚实。”
众人赞同。
于是又提问了几名曲长、囤将，证词与李异并无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