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苏醒
那天,遵照赵谥的指引,我席地而坐,企图捕捉那虚无缥缈的阴阳二气。然而,直至日落西山,我依旧一无所获,不禁心生疑惑:“师父,你传授的这些,究竟虚实几何?”
赵谥面若寒霜,反问道:“怎么,打退堂鼓了?”
我急忙摆手否认:“岂敢,学艺之心未曾动摇。”
赵谥轻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初窥门径,自然不易,但修行之路,贵在坚持与实践。谨记我言,假以时日,必有所成。”
我不满地嘟囔:“我为何要苦练这无形无质之物?有何裨益?”
赵谥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诡笑,低声道:“林怨,他日随为师行走江湖,捉鬼擒妖,设想一下,若遇恶鬼,你如何自处?”
他的话如同冰锥,直戳心扉,我颤抖着问:“意思是,我将常与诡魂为伍?”
赵谥冷哼一声,似乎对我的反应早有预料。
我急切地说:“这阴阳二气无形无踪,若未练成便遭逢恶鬼,我该如何是好?”
赵谥沉思片刻,点头道:“确实是个难题。”
我迫不及待:“别说难题了,告诉我解决方法!”
赵谥忽而一笑:“稍待片刻,我有良策。”
说罢,他大步流星,离开了大圣庙。
庙内,我坐立不安,揣测着赵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方丈在一旁默默填补着大殿中的坑洞,面容阴郁,对我师徒之事显得漠不关心。
半小时后,赵谥归来,手中握着一把崭新的桃木剑。
剑身新削,桃木纹理清晰可辨,似是直接取自树干,而非匠人之作。
赵谥得意地展示:“这是我特制的桃木剑,如何?是否英气十足?”
我端详着这看似玩具般的木剑,质疑道:“这东西,能助我斩妖除魔?”
赵谥摇头:“目前尚不可。你需学会‘养剑’。”
我惊讶:“养剑?”
赵谥点头,抽出自己那把泛着暗哑光泽,于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桃木剑,仿佛非木而属金属。
他将剑在我眼前晃动,缓缓道:“此剑为我所养,日日贴身携带,故能感应我的灵力,随着我道术精进,剑亦随之强大。”
我喜出望外,急求其法:“如何养剑?速速告知。”
赵谥接过我的木剑,忽一挥手,我指间顿感刺痛。
低头一瞧,指尖已破,鲜血滴落于剑身之上,洁白之中增添了几抹鲜红。
我愕然看向赵谥:“为何伤我手指?”
赵谥将剑递回:“正是以血养剑,以你的血,使之与你同脉。”
我懵懂点头,内心却涌上一丝异样,这养剑之法似乎并不正统,隐含着几分邪魅与神秘。
时光荏苒,我在练气养剑中不知不觉度过了数周。
其间,马总公司员工络绎来访,皆为购买保险,言下之意,今日恩惠望我铭记,未来危难勿忘援手。从他们口中得知,马总终因酒精中毒不治,吴安之仇得报,而马总遗产大部分由伪娘转赠给了吴安一家,或许是伪娘的良心发现,亦或是愧疚使然。
水诡之事,终告一段落。
除却公司员工,还有校内宗教班的几位道士。瘦道士宿舍的老大曾至大圣庙探访,询问瘦道士的下落,我这才知道,自被赵谥逐出后,瘦道士竟人间蒸发。
我对瘦道士的安危感到忧虑,隐约觉得师父此举不妥,然而赵谥态度坚决,我难以置喙。
春意渐浓,我已近月未归校,与赵谥整日盘桓于大圣庙,惹得方丈抱怨连连,称香火钱都被我们吃光了。
一日,赵谥突发奇想,欲检验我的修行成果,于一米外点燃一根蜡烛,命我:“林怨,勿出声,尝试以阴阳二气熄灭蜡烛。”
这要求荒诞不经,我只能静坐,想象着阴阳二气汇聚成风,吹向烛火,然而,从午后至黄昏,蜡烛燃尽,我仍未成功。
正当我苦思脱身之计时,手机突然响起。
跟随赵谥后,我少有使用手机,此刻铃声显得格外突兀。我取出手机,是李小星的短信,简短二字:“救命,有诡。”
除此之外,别无他言。
我的心弦紧绷:“李小星莫非有难?”
我连番拨打,却始终无人接听,焦虑之下,我对赵谥道:“我的室友似乎陷入险境,你能否出手相助?”
赵谥审视我片刻,道:“救人之事,理应报警,我又能做什么?”
我将短信展示给他:“你看,这里有‘有诡’二字。警方怎能对付诡物?况且,李小星每夜恶梦缠身,与各类诡物相遇,这是他的独特之处。”
赵谥的面色微不可察地闪过一抹异色,旋即他向我询问:“你可知晓他的住所?”
我无奈地摇摇头,随即掏出手机,准备向其他同学探寻线索。经过一番努力,电话一个接一个,询问一圈过后,终于从某个同学口中得到了一个地址。
时不我待,赵谥与我立刻动身前往李小星的住处。途中,我数次尝试再次拨打李小星的号码,却只得到无尽的忙音回应。
正当我失望地放下手机不久,一阵急促的铃声猛然响起,屏幕显示的正是李小星的名字。心头一喜,我迅速接听,焦急地喊道:“你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另一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我的焦急转为愤怒,厉声道:“别闹了,快说话!”
静默持续着,但并非彻底无声。我捕捉到了细微的声响——一种尖锐而怪诞的笑声,如丝如缕,飘忽不定,渗透入耳膜。这笑声透露着不祥,我明明意识到了异常,却仿佛被其牵引,思维逐渐被其缠绕,深陷其中。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声响打破了这奇异的氛围,笑声戛然而止,我恍如梦醒,发现自己手机已被赵谥夺去。他目光深邃,言道:“这笑声非比寻常,你的朋友可能正面临极大的危机。”
途中,赵谥细细追问李小星的日常,随着我提供的信息越来越多,他的神情愈发沉重。
按图索骥,我们终于抵达了那个地址,却是一间纸扎店,大门紧闭,不见人影。我愕然,心中腾起一股不悦:“难道是恶作剧?为何会是纸扎店?”
赵谥却摇头否定:“你同学家应与此有关,纸扎之气易引诡物入梦。此处非其所居,我们再查探一番。”
我站定于路中,拦下过往的行人,逐一询问纸扎店主人的住址,令人费解的是,每个被问及的人都纷纷摇头,表示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