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章 驱蛊
一个时辰后,俩人食用了美味的烤野兔肉,还有乾坤袋里的最后几颗灵果做辅食。
这期间,封渊对江怀夕大概说了一下以前的事情,和他们目前的处境。
在他昏迷的时候,封渊已经多次外出查探出口或者是空间裂缝,但是仍旧没有找到离开这里的出路。
当时,他们分别前后坠下悬崖,可能是自身开启了护体真元。
虽然跌落时,俩人俱是伤痕累累,但却都没死。
封渊找到他时,人已昏迷不醒。
又因他腿伤严重,不便行走,故而就近找了处洞穴暂时安身。
江怀夕因为吃人嘴软,在打了牙祭后,对封渊的态度好了那么一些。
他吃完擦擦嘴巴,还不忘微笑着向人道谢。
两人的关系稍微缓和了那么一丁点儿,主打一个相敬如宾。
封渊去洞外寒潭那边取冷泉水,准备提来给江怀夕洗漱用。
他刚踏进洞内,就见江怀夕蜷缩成虾倒在地上,看似疼痛难忍。
封渊瞳孔一缩,心脏瞬间漏了一拍。
手中盛满水的容器猛地落地,水花四溅,宝葫芦滚了几滚后兀自旋转着。
“你怎么了?”
他飞扑过去,拽住了江怀夕的手臂,把人打横抱了起来,放平在石床上。
封渊看他闭目眉头紧锁,双手交叠捂着腹部,更是焦急万分:“快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江怀夕的唇边泄出一声痛吟,他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他耳边,似乎大声的说着什么。
他被人吵醒了,意识恢复了一些,目光散乱没有聚焦,口中只喊着:“肚子疼…”
真的很痛,灵魂像是要出窍了。
江怀夕呼吸困难,冷汗直冒,像是一条濒临死亡的鱼,弹了几弹后,要被活活疼死了。
封渊见他双唇已经咬破出血,就想去扳他嘴巴让其松开,对方却倏然一翻滚,痛得躲开了。
坐在床头的封渊,呼吸一窒,心慌乱起来。
他马上想到,可能是江怀夕体内的幼虫已成蛊,在一点点吞噬灵根,所以痛在丹田。
但凡蛊虫,都是极度嗜血之物。
封渊伸手立马释出一簇剑意,干脆利落地划破自己的食指和中指,鲜红的血瞬间就流了下来,滴在石床上。
他将割出血的手指,快速按在江怀夕紧紧抿着的双唇上,急喊道:“雪见,快张口!”
江怀夕昏昏沉沉中,被人一唤,眼睛睁开了些,透着丝茫然,不知道是要干什么。
封渊摸着他脸,与他对视。
声音温柔低沉道:“别怕!我不会害你,快张开嘴巴。”
江怀夕面色苍白,额头布满点滴冷汗,湿了发鬓,疼痛已非常人所能忍。
他闻言后,人木木的,殷红的双唇松了口,含住了封渊修长的手指。
血液一下子涌进江怀夕的口腔,腥腥咸咸的,味道涩涩。
一口又一口的咽入喉咙,吞入腹腔。
封渊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对方温热的口腔包裹住,鲜血迅速被唾液带走,有着一丝丝刺痛感,但伤口却很快又被柔软的舌尖所抚平。
他见江怀夕已松开嘴巴,就立刻释出灵力,剑指由下而上自割左手内腕。
血液“嘀嗒嘀嗒”落在江怀夕雪白的脖颈上,红白相间,分外触目惊心。
江怀夕吸吮的动作立时一顿,好像是有瞬间的清醒,转而又眯起了眼,不复清明。
“雪见,你醒醒…”
封渊伸手摇醒了他,让他吸自己左手手腕处的大伤口。
江怀夕起初只是痛,很痛,非常痛…
但他现在却是极度的口渴!
这口渴之感不同寻常,来势汹汹。
烧得他五脏六腑钻心的疼,再密密麻麻攀骨而上。
幸好!他闻到了一股好闻的味道,这味道能降下他身体里和骨头缝中的渴。
明显的血腥味,似乎刺激到了江怀夕。
他本能地抓起了封渊的小手臂,双眼半阖着。用那小巧挺立的鼻头嗅着味,无意识地找寻着能令他舒服的东西,红唇已压了过来。
封渊见之心如刀绞,恨不能再倒回去时光,千刀万剐了常逍这厮。
那日,他在河床边寻到江怀夕时,自己硬撑着的一口气也瞬间松散掉了,俩人双双陷入昏迷状态。
等他苏醒过来,用微弱的灵流探查了江怀夕周身,感知到灵根处确实有异,怕是真被常逍摆了一道。
蛊虫,通常蛰伏于命脉所在。
想要脱身的话,说难亦难,说容易也容易。
只要中蛊之人本体身死,体内之蛊也就随之而亡。
封渊当时恐因其太小,反倒无法破蛊,便每日割破自己的手指喂江怀夕饮血。
待他体内蛊虫长到一定大小时,容易辨认再拔除灭之。
想不到,今日江怀夕方醒,蛊虫也似有所感,叫嚣着醒来噬灵嗜血。
封渊伸手用力抚摸着江怀夕的脑袋和脸颊,好让他能稍微唤回点理智。
封渊重声道:“我要给你驱蛊,你等下什么都不要管,只要尽力吸我的血就行。雪见,你听见没有?若听见你得应我一声。”
江怀夕好像是听见了,抓着手臂狠狠吸血的人,身体顿了一顿。
有那么一瞬间的清明,霎时便愣住了。
他立马推开了封渊的手,眼底有惊有愧,痛的无力,用颤声断断续续道:“不可,你…快点止血。”
江怀夕还想去撕自己身上的衣服料子,貌似要给封渊包扎。
封渊马上按住他,神情焦急哄道:“你放心,这点血对我来说一点都无碍。但是,你要先把蛊虫引出来,我才好下手,明白了吗?”
话音刚落,江怀夕也马上眼底一空,努力聚起的神智又消失殆尽,唇边再次溢出痛吟。
封渊用右手按着自己的手腕伤口,一双桃花眼泛着红,低头在他耳边,不停的轻声安抚:“会没事的。乖,听话!”
江怀夕头脑昏沉,却又仿佛能听见人的血液在血管中流动之声。
心脏伴随着“咚咚”声,一下一下跳动起伏着,他人已在床上剧烈的颤抖起来。
封渊见状神色渐冷,语气坚决道:“江怀夕,照做!你必须得信我,我绝不会害你!”
床上的人,终究是疼得受不了了。
他曲臂抬起头,再次去找寻那温暖的鲜血,颤着双唇贴上血肉,用力大口大口的吸吮着。
江怀夕的自主意识已沦丧,身体的本能占据了主导。
封渊单手扯开系带,解了他白色染红的中衣摊在床上。
几息后,胸膛处蓦地传来一阵刺痛。
江怀夕惊坐起,从口中发出一声,短而急促的“啊!”
他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挑断剥离,破肉而出。
潜意识里想着,他得睁眼看看到底是何物,但人却浑身一松,已昏迷倒了回去。
封渊也是紧张得汗湿衣背,虚坐在床头。
他呼出一口浊气,正手持冰刃盯着看一只通体黑色,节节扭曲的细长虫子。
蛊虫已被穿刺,但却还在匕首尖狂舞,头尾不断延伸,或许是在找寻下一位宿主。
他手指红色灵流微动,释出一小簇真火覆上,断绝了它一切生息。
封渊拉拢江怀夕的衣服,俯身在他耳畔亲了一下,呢喃:“没事了,你安心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