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变局
临近傍晚,我们找了一家旅馆,准备在此暂歇,也为明天王国上层要派人在圣殿宣告大事做准备。
不知道是什么大事,改变战局,掀起变局什么的。
这些我不懂,只道听途说“隐花”的真正实力很强。
强到什么地步?曾有一国家以举国之力讨伐一花魁,最后落得了灭国的下场。
我实在难以想象什么样的决策能掀起人类与“隐花”的变局。
一国之力都难以招架,除了“一国”,这世上难道还有什么更强的存在吗?
我解下腰带,将脱下来的衣物丢到竹筐里,然后整个人泡入了水池中。
——呼——
这水池真有够深的,我站起来水面都能没到我的胸口。
这要换做满穗进来,岂不是能没过她的头顶?
真不知道店家怎么设计的,是只给成年男子用吗?
“呼……好烫好烫……烫死我了。”
满穗在木桶里叫苦连天,边嚎边还往我这递来扑闪的大眼睛。
“你就不会等水温降下来再进去吗,急什么。”
“不要,多让良爷注视一秒我就多害羞一秒,所以我不要——”
她的小脸蛋添着两抹红晕,好像一个发烫的猴屁股。
“呵,你这小崽子,我摸都摸过了,看看又怎么了?”
“哼,良爷真不知耻,居然还对我蹬鼻子上脸了。”
“啊?你是不是说了我的话?”
不对劲不对劲,蹬鼻子上脸的怎么成我了?我最近是不是真的有点被她带偏了?
我对丰乳肥臀的女人都不感兴趣,怎么会一直把目光定在她身上?
奇怪。
绝对不是我的问题,一定是她的问题。
一定是她不知耻,所以我才变得不知耻,肯定是这样。
……
“良爷,你说,和我们一样的‘异乡人’……他们知不知道自己最多只能活到三十岁?”
“我猜他们不知道,毕竟从他们一个个的眼神看,好像自认为自己‘知天命’似的。”
我到现在,实在没见过忧虑自身处境的黑发人。
可能是他们已经死过了,对生死早已看淡,也可能是根本不知道这茬。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不关我事,反正我已经超过三十岁了。
满穗的话,她应该也是逾了矩的,这点我们不必杞人忧天。
……
“那,良爷,你觉得改变我们和‘隐花’之间战局的会是什么?”
又泡了一会儿后,满穗突然抬起头问我。
“谁知道呢,难不成是破坏力极强的兵器?还是举世无双的武林高手?”
我说出了内心的想法,满穗依旧是用看小孩子的表情看着我。
由于浴池挖的很深,所以现在位于木桶里的满穗在比我高好多的地方俯视我,她双臂搭在木桶上,一手撑着半边脸,眼神中透出些许无奈,又好像是顺从我的样子。
好不爽,难不成她有别的什么高见?
“那你说说,还有可能是什么?”
“良爷没有想过,国家现在正处于‘内忧外患’的状态吗?”
什么?
不就是对外有战争,对内有“隐花”吗?
这又怎么了?
我摇摇下巴,示意她继续讲。
“花兽现在能这么猖獗,肯定也有一部分兵力被用于战争的原因,那如果这部分兵力不用于战争了,以及与之交战的对方和我们达成共识,联合起来对付花兽,那是不是就算掀起变局了呢?”
满穗向我解释道。
嗯……
不得不说,她这番话打开了我心里的一道窗。
如果全世界都联合起来对付“隐花”,那哪怕一个国家不是对手,还有好多别的国家,千千万万的百姓和将士一人一口唾沫,哪怕是淹也得给这些怪物淹死。
何况,如果“隐花”真能对付全世界,那为什么我们现在还能逍遥自在呢?
正因为它们没这个实力,所以一直只敢小打小闹。
不过现在,它们做了某些出格的行为,引起了众怒,所以导致各个国家联合起来,这是极有可能的。
“或许,被摧毁了城市的不止我们国家。”
“嗯,良爷变聪明了……我猜测,‘隐花’虽说目前我们看到的都是怪物,但很有可能幕后其实是有主使在策划一切的,不然说不通上哪聚集了这么多没有智慧的花兽,把目标聚集在同一座城市。”
“等等,你怎么知道花兽没有智慧?”
“良爷想想,没有脑子的生物,会有智慧吗?”
“……”
也是,浑身惨白的花鬼,虽说身上还留有植物的特征,但长着一副人样,可以说有智慧。
身躯比豚妖还要肥硕的怪物,应该是叫“花豚”吧,甚至都会开口说话,必然是有智慧,哪怕不多。
但那些完全就是放大版会动的植物的花兽,怎么看都像没脑子的样子。
它们能聚在一起,统一袭击一座城市,必然是受了什么指示。
或许,在“隐花”的背后,有一个巨大的暗影在策划着什么。
但我们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又有什么目的。
“良爷还记得那个长官说的话吗?‘即将在全世界通用的[花猎人]标志’——为什么会全世界通用呢?”
“哦,对!因为即将全世界都会对付花兽!”
结合将领后面说的话,我的思路彻底明晰了。
明天王国上层要派人在圣殿宣布的内容,很有可能就是全世界即将一致对外,共除花兽的消息。
这明明不是什么难猜的事,为什么我没想到呢……
真是的,又被这小崽子启发了。
“良爷,我建议你暂时先把那个金勋章藏起来,若太过招摇,很有可能会遭遇不测。”
“什么不测?”
“六个‘小步兵’才能对付的花豚,你一人便解决了……携带着这个‘豚猎’标志,就是在告诉别人你无与伦比的实力,要‘隐花’内部真有主使的话,很有可能会对你下手。”
“……何况危险不一定来自于‘隐花’,还有可能会出现专门对‘花猎人’下手的团伙,以及来挖人的黑心团伙,潜在的危险是无处不在的,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更必须得处处小心才能明哲保身!”
满穗悉心向我解释了问题的存在。
听完她这话,我心里一阵后怕。
甚至开始后悔回家走的这段路程一直戴着这个勋章了。
应该没人注意吧?
大概没事的,毕竟明天才宣布呢……
这小崽子脑子过于灵光,我都怀疑她是诸葛孔明转世了。
“那你觉得我什么时候能戴它?”
有一说一,这勋章做的实在气派,豪华又尊贵,戴着的感觉属实不赖。
“嗯……差不多等别人都开始戴,不引人注目的时候吧。”
“好,就这样。”
我们洗完后,便去到了小二为我们准备的房间。
今晚好好睡个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我搂住满穗,沉重的倦意袭来,衬着微弱的鼾声,我的意识渐渐淡去了。
……
后来我才想起来,白天我对满穗开的那个“违者死全家”的玩笑,是满穗早已在她第一次刺杀我后,欺骗我她只有十一岁时用过的手段。
白云苍狗,时过境迁。
她当时那不起作用的毒誓,终究回到了她自己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