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跟你斗？还不如上街卖艺补贴家用
走到屋外的李贤长呼口气，拍拍胸脯的同时也在庆幸刚才朝宣王发难的不是自己。
就在他庆幸的时候，屋内的陈循可就欲哭无泪了。
“陈大人。”朝陈循拱手的于谦看起来有点儿可怕，特别是脸上那副皮笑肉不笑的面孔。
“于大人有何吩咐？”咽口唾沫的陈循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刚才就不开口说话。再说，世上也没有后悔药。
“此次春闱连着两次考题泄露，刑部、礼部连同北镇抚司都在追查，就礼部闲得无事，难道怕被查出来？”于谦怼人可不会嘴下留情，一上来就开大招。别说陈循，连朱祁镇都呆在当场。
“那个…于尚书。照你的意思，泄露考题与礼部有关？”耍嘴皮子，朱祁镇自然不是对手。不得已之下，只好以太子身份威压。
“回太子殿下，下官没说过这话，是您说的。等春闱结束后，下官立马上奏陛下。就说，太子殿下怀疑考题泄露疑似跟礼部有关。”于谦的耿直中夹杂着千年难遇的聪明，聪明中带着一丝丝狡猾。
本来于谦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还有狐狸样的性格，但学生这两年实在有点儿窝囊。
最关键的是昨晚，他被宣德皇帝单独召见。
陈循不敢跟于谦叫板，只好灰溜溜地逃离此地，屋内只剩下朱祁钰兄弟和于谦。
“宣王爷，您出来趟，下官有事要问问。”别看朱祁钰是宣王，只要于谦有吩咐，他绝对不会拒绝。
找了一处僻静地，于谦从袖中掏出一份没写完的试卷，“别说师傅没帮过忙。”
顺势将试卷藏进袖中，舔着一张笑脸的朱祁钰赶紧问道，“于师傅找学生出来定然不会只有一件事，学生听着呢，还请师傅直言。”
故意板着一张脸的于谦冷冰冰地问，“听说昨晚王府有惨叫声？”
“是有，不过是学生让人装的。太子送来越王府的下人，现在还好好的，头发都没敢让他掉一根。”
似乎对此很是满意，于谦的脸上也难得的出现笑容，“那就好，别为了一个下人让宣王府被嫌弃。最后，陛下让我给您吱个声，挑人的时候看仔细点，别挑着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道完此话后，于谦就去巡视。跑去茅房的朱祁钰将那份答卷展开，虽然试卷未写完，但从上面不难看出该考生似乎对朝廷有不满，“牛掰啊，我都不敢顶撞大老黑，难道你当真不怕死？”
旋即，擦屁股就成了这份未答完试卷的使命。名字，已经被朱祁钰深深记下。
待他重新回到屋内后，太子只是抬头微微瞅了眼。屁股刚坐下，朱祁镇推过来一个食盒，“喏~不是爱吃秋刀鱼吗。”
“昨儿个弟弟可不止点一个秋刀鱼吧？”以为自己记忆出现了偏差，这才问起来。
“是，昨天你点了二十几道菜，府上又点了三十来道。能吃得了吗？不怕给撑坏了啊？”
“撑死总比饿死强，就说认不认就行。”
朱祁镇转头认真打量弟弟一番，拍手让陈循进来，“宣王爷饿了，想吃玉满香的饭菜，辛苦陈大人走一趟。”
陈循瞬间呆在当场，心道：您开玩笑呢？我可是监考官，怎可随意离开呢。
似乎看穿了陈循的心思，朱祁镇咬咬牙问，“外头没人候着？出去传个话让他们买啊。”
不多时，一桌佳肴摆满餐桌。搓搓手的朱祁钰倒是一点儿也没客气，只叫了于谦跟几个宣王府的人过来。
宣王府本就过得苦哈哈，哪儿见过如此上等佳肴，边吃边道谢的他们让太子觉着有些恶心。
嫌弃地将头转向别处，没过多久。一只沾满油渍的手拿着一块油腻的鹅腿递到眼前，“吃点儿呗，弟弟可告诉你，平时我就喜欢烧鹅腿，一口下去全是油，过瘾得很呐。”
朱祁镇呢，捻起兰花指将鹅腿放在嘴边，咬下一小口，“嗯~不错。哥哥平时不怎么吃油腻的东西，没想到偶尔吃一次还挺好吃。”
就在他要把整块鹅腿都吃完时，一只酒杯盛满美酒放在了他鼻子下方，“喝两口？”
想都没想，接过酒杯的朱祁镇将它一饮而尽。完了还不忘赞美一句，“美哉！”
吃饱喝足后，屋内又只剩下哥俩。还在剔牙的朱祁钰就跟街溜子似的，一只脚耷拉在椅子上，高傲的头看向屋顶，“咱爹又要出门打仗啦，消停点儿吧。再斗下去，爹会生气的。”
朱祁镇则是低头回道，“只要你别逼哥哥，哥哥哪会整你呢。”
“行！这可你说的啊，咱俩这事就此打住。”朱祁钰也不想这时候跟太子翻脸，一来不是时候，二来嘛，打算全心全力支持大军东征。
“好，我倒是能办到，就不知宣王府能不能”
“打住停，哪次不是大哥先动的手啊？您也瞧见啦，宣王府都是一群苦哈哈，有这功夫跟您斗，还不如上街卖艺补贴家用呢。”
“诶~什么叫苦哈哈。难道我东宫就不是了？你不威胁哥哥，哥哥能想方设法整你吗？”
“得~都是弟弟的错。在此，弟弟给大哥赔个不是。”
见弟弟服软，朱祁镇这才收起傲慢，转过身子面朝弟弟，“早该如此，咱哥俩斗来斗每次吃亏还不是咱们。”
“既然弟弟都认错了，你还想怎么着？对了，想问你个事儿。”突然想起有事要问，朱祁钰也将街溜子做派收起来。
“问吧，只要哥哥知道就不会瞒你。”话虽如此，但每次朱祁镇都是藏着掖着，生怕宣王府知道一丁点儿。
“咱爹这次东征，都有哪些人？”这个问题很关键，至少对于朱祁钰来说非常关键。
“我哪儿知道啊，哥哥还想问你呢。不过，邝埜和王佐估计不会去。”
“为什么？上次北伐时他们不都一起去的吗？还有，你是怎么知道他俩肯定不会参加东征？”
“安南发生内乱，邝埜应该去云南那边看看能不能占便宜，王佐要追查去年赈灾银一案。”
思索片刻后，一股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大老黑这是打算查叫门天子了啊。
自从赈灾银案被呈上宣德皇帝案头后，这案子一直都由刑部、大理寺还有太子。都快俩月过去了吧？一点进展没有不说，貌似这事跟东宫还扯上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