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太子，稳住别浪
“成，那就玉满香的饭菜吧。你记着，本王先点一份秋刀鱼，一份糖醋里脊、一份酸汤羊肉、一份爆炒鸡丁”到最后一共点了二十来道菜。
牛儿咽口唾沫，心道：您吃得完吗？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又听宣王接着问府中下人可有想吃的。
“既然本王大哥请客，自然用不着咱王府掏银子。想吃什么尽管点就行，过了这村儿可就没那店儿。”
经朱祁钰一提醒，原本只有二十几道菜陡然增加到五六十道。
苦着一张脸的牛儿望向高高在上的宣王，“王爷，这这奴婢回去也不好交差啊。”今儿个一件事没办成不说，东宫还得倒贴出去上好几十两银子，回去后屁股不得开花啊。
“怎地？莫不是大哥舍不得百十两碎银？”此话牛儿可不敢接，只好硬着头皮回去。
‘啪~’拍案而起太子怒视宣王府方向，旋即有些泄气道，“算了，孤都斗不过宣王，更何况你这太监。”
身后的李贤见太子有些怄气，便开口安慰道，“殿下莫恼，宣王即使再如何也只是一亲王，只要您稳扎稳打就不碍事。”
但朱祁镇可不这么想，也不知是怎地，在他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要么弄死弟弟，要么自己就从太子之位上滚下来。
朱祁镇还判断宣德皇帝之所以留弟弟在京师不是为了警告自己，而是切切实实有换人的打算。
瞧吧，弟弟现在身边有英国公和于谦，还有许多隐藏起来的朝廷要员。只要自己一不小心，这群人定会暴起发难。让东宫防不胜防的同时，也会打皇帝一个措手不及。
“哎~是孤孟浪了些。若是前两年没把胡忠恨得牙痒痒，咱们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耳目闭塞。”都到这时候了，朱祁镇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为时已晚。胡忠已上宣王府的马车，再也下不来了。
王直也在这时候出来安慰道，“殿下，优势尚在您手。陛下正直当年，只要您稳住当下即可。届时，殿下您就能顺利登基。宣王也即使再厉害，他也无可奈何，除非”
听到此话，朱祁镇稍微觉得有些欣慰。自己手上好歹还有多数勋贵支持，东宫班子更是众多。
翌日
朱祁钰早早来到贡院门口，他以为自己定会是第一个提前到来。没成想，太子朱祁镇先他一步。
“嚯~钰弟。这可不是你性格，平时早朝不都是第一个到宫门口的吗？怎么今日比哥哥要晚些？”
本不想搭理这货，想到自己宰人家一顿。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朱祁钰也就没还口。
可说着说着礼部官员也随之而来，李贤是礼部尚书，也是此次春闱主持者。
“参见太子殿下。”给太子行礼后，李贤又看向宣王。在他心里，宣王不过只是一个很聪明且没有蕃地的亲王，就算你是亲王又如何？还不是庶子一个。
瞧不上宣王这几个大字，李贤就差写在额头上。或许，这就是读书人的傲气吧。
“见过宣王爷。”瞧不起归瞧不起，面子还是要给足的。毕竟，皇帝还未驾崩呢。
对于李贤，朱祁钰也很难说。虽然是太子党不假，但自己去礼部后从未受到刁难。而且，还学到不少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
既然问过安，李贤也回到朱祁镇身后。贡院门口太子身后已经站满了人，连个落脚地儿也没有。
反观朱祁钰这边，身后站着三三两两几人。别说空地儿，连翻跟头都行。
不久后，吉时也到。朱祁镇朝弟弟一招手，做个请的手势。兄弟二人又勾肩搭背进入贡院。
而身后的官员们则不同，似乎都很嫌弃对方一样，分别从大门左右进入。
随着考生们进入考场，试卷也发下来，兄弟二人这才开始聊天。
“听说昨个儿晚上，宣王府里头惨叫一宿？”知道仅凭一个越王府下人很难让弟弟名声臭，但恶心人这事儿可是朱祁镇的拿手绝活。
“主动送上门的菜，不吃白不吃。”此时贡院里多数都是东宫之人，朱祁钰本不想反击，但太子实在有点儿过头，这才打算让他闭嘴。
“没事儿，上元节爹给东宫的人和赏赐哥哥还没用呢，不缺这点儿。”太子也变得越来越聪明，知道嘴皮子斗不过弟弟，就将宣德皇帝给抬出来。
沉默片刻之后，朱祁钰决定当几天土狗算球。现在和东宫闹得太僵对宣王府百害而无一利，先苟起来再说。
“也是，甭管什么事儿爹都要先满足你，谁让你是大哥呢。”说这话时，朱祁钰特意让语气很沮丧，让太子听出自己有认输的念头。
陈循恰好在此刻进屋，又恰好被他听到这话，“宣王爷这是哪儿的话？您在运河边儿上的事，陛下可是睁只眼闭只眼。”
说来也巧，于谦也在此时进来。好巧不巧，陈循的话也被他听去，“都差不多吧，太子殿下在西门的事儿陛下不也睁只眼闭只眼？”这话可戳到太子党的痛处了。
去年中秋时。太子在外大醉归京，在西门进的城。碰巧的是那里路过一个如天仙般的姑娘，借着酒劲儿霸王硬上弓。这事儿当时闹得京师人尽皆知，只是宣德皇帝当时不知道。事后不久，宣王朱祁钰就跨进朝堂。
冷笑一声的太子有些诧异地看向刚进门的于谦，心道：于谦当真是在支持弟弟？
其实朱祁钰感到十分意外，以前自己不管被逼到什么份，于谦也不会搭把手。就算出手，顶多也就是让张辅传个话什么。从未向今天这般，直接回怼。
“于师傅。”对于于谦和张辅，朱祁钰一直都保持着尊重，不单单是因为他们是自己的老师。
于谦进来后，屋内气氛陡然转变。所有人都知道，于谦的耿直在于敢当场发难。在场之人除了宣王外，就只有太子他才不敢直接开骂。
“李尚书，此次春闱作弊之人心里可有数？”冷冷问向李贤的于谦斜视一眼对方。
后者擦擦脑门的汗，拱手回道，“没”
“还不快去？”语气依旧很冷，虽然于谦和李贤同为尚书，但在皇帝心中于谦的分量显然比李贤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