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师徒相见影都市集
“你说的是何人？”
“母亲，我该如何说起呢”
“不急，你慢慢说。”
“母亲您相信有人会带着前世的记忆重新活一遍吗？”
“这个，我只听过，不曾遇见过。”
“我原先也不信，可突然有一天，我在梦中不知道做了什么，竟然让我重拾了记忆。不仅如此，我时常在梦里遇见她，那一遍又一遍的记忆回放，像是一刀又一刀般割着我的心。直到我真的找到了她，我所有的感情好似有了寄托。”
“一个梦罢了，你竟然这般痴迷？你从未与闺阁女儿交付真心，你如何能看懂自己的心呢？”
“母亲，孩儿分的清现实和梦境的。”
“那你说说，如今你们到何地步了？”
“如今还是我一人的情愫，她，我瞧着并没有对我倾心。”
“你这般单相思，又如此付出，你想求什么？”
“自然是求她与我共度一生。”
“渊儿，你这般想自然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母亲为何这么说？”
“因为你求了，就是在胁迫对方，感情变成了交易。你想，若对方有你此刻最想要的东西，你心中会如何想？”
“自然是。。。”
他的话突然停住，恍然大悟。
“感情不是做生意，从来都不是等价交换的。”
“那我该如何做？”
“真心，捧出你的那颗真心。”
“真心太炽热，她能受得了吗？”
“凡事，你若不试，如何得知呢？”
“孩儿知道了。”
和母亲说了些话，临渊心里好似又明朗了一些。
另一边，若一和飞景已经与苏沉见上面了。
飞景在厨间忙活，苏沉在院子里给若一把起脉来。
“你近日是不是总是忧心忡忡的？”
“是有一些。”
“睡眠如何？”
“最近半月每日差不多勉强睡上两个时辰。”
“该喝些安神药，调理调理。”
“师父，我。。。”
“为师知道你在想什么，若你和渊儿需要护法，我可换颜前去的。”
“师父，我怕。。”
“傻孩子，你是为师的爱徒，他是为师的孩儿，私心里，若我不在，你二人万一有点事，我定是要自责许久的。”
“可，若是师娘来了，你二人。。。”
“既来之，则安之吧。”
若一心里并不愿让师父掺和进来，可若是临渊出了事，自己日后也无颜再见师父，倒不如让他在身旁相护，或许这样才能更安心。
另一边，影都的一年一度最盛大的市集即将开始了。
这两日人越来越多的住进了这家客栈。
这客栈的名字叫“迎客来。”
本来怀楼打算住两日便回丰城山的，可月心想留下来看看热闹。
怀楼并不急着回去，就同意了。
他俩在影都城中走走逛逛，买了些手作的小玩意，看似普普通通，价格却不菲。
怀楼心里犯了嘀咕，当他们准备进那个最大的集市街的时候，却被入口处的两个大汉拦住。
“你们有帖子吗？就这般往里闯？”
“什么帖子？”月心不解的问。
那人指了指门口的一个告示牌。
“你二人难不成不识字？这不是写着吗？”
怀楼一把拦住想上前说理的月心，冲着二人笑了笑说
“家妹年幼，不懂事，还请不要见怪！”
顺手还抛了几两银子给他，那人这才没有计较。
只见告示上写到“入场需持邀帖，无帖者拒绝入内。”
怀楼上前问道“请问大哥，这邀帖在何处买呢？”
只见那大汉从怀中取出一沓，怀楼开口询问
“不知价格几何啊？”
“二十两一张。”
“这么贵！你抢钱啊！”月心上前就想骂，见她脾气上来了。
怀楼赶紧拉上她就走，可她嘴里还在说
“什么破市集啊！这也贵的太离谱了吧！”
“这分明是欺负人啊！”
“看我晚上不烧了他们这个破地方！”
月心嘴里骂骂咧咧，那二人在他们背后说
“又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乡巴佬，连二十两都没有！”
等怀楼和月心离开了他们的视线，月心还在想着怎么教训他们。
怀楼却问她
“你何必和他们置气呢？”
“这价格贵的也太离谱了吧！”
“是离谱了点，但你来了人家的地盘，不守规矩怎么行呢？”
“这地这么不正常，看我不掀了他们的锅子！”
怀楼轻轻的叩了她的额头一下，无奈的说道
“你啊，又从哪里学来的匪气啊！”
“这个嘛！”月心心虚的没有说话，近日她总看一些强抢民女的戏本子，说话也粗野了起来。
“不如这样，晚些时候我去买两张帖子，一起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如何？”
“那么贵，得买多少糕点啊！我。。我舍不得！”
“这些都是小事，糕点照旧给你买。”
最后气呼呼的月心手里拿了一串冰糖葫芦才勉强消了一点气，怀楼手里倒是拎了两盒点心。
晚间用过膳，怀楼一人前去买邀帖。
门口的两人见他又来了，打趣道
“怎么，没带你那个口没遮拦的小娘子了？”
“家妹向来胡闹惯了，还望大哥勿怪，我带了两盒点心来给二位赔罪，顺便想买两张邀帖。”
那人接过点心，笑着从怀里拿出帖子说道。
“五十两一张。”
怀楼不曾想到这人如此心黑，脸上还是笑嘻嘻的，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
那人给了他两张帖子，怀楼拿了，就先行告辞了。
等怀楼走远，那人对着另一个人说
“你去告诉兄弟们，来了一只肥羊。”
那人领命，就往里走去。
怀楼在暗处，跟着那人，一路往里寻。
那人走进一个不显眼的店面，怀楼一时进不去，只好记下位置，明日来一探究竟。
明日是这集市正式开始的日子，到时候鱼龙混杂，自己低调行事应该不会被发觉。
那人走进店面，一路往里走，看到门口把守的兄弟，行礼说道。
“涂茂大哥有事要相报。”
门口的那人，就向里通报。
没多久，这涂力就进入堂内。
这堂名叫三台堂，里面堂正中坐着的是一位美艳夫人。
这妇人，身上穿的是一抹齐胸殷红及地长裙，外面罩着蒿黄薄纱的大袖，玉臂上戴的是一个玳瑁镶金嵌珠宝镯。
头上发髻精巧，发饰更是金光闪耀，她正在与身边的侍从轻声调笑。
她是这三台堂的主人，名叫尧芷。
见涂力走进来，都不曾收敛。
“堂主。”
“何事？”
“今日来了两个外邦人，看似是个大户，特来请堂主示下。”
“这点小事也值得来烦我？”那夫人话语娇媚，身边的侍从将一枚荔枝剥好递与她。
“五十两一张的邀帖，他眼都不眨一下便买了，此事有些蹊跷。”
“涂茂如今越来越不会带人了，若明日此人大闹市集，告诉他，明日他不必再跟着我了。”
“属下明白。”
那美妇人使了个眼色，就有侍从来将涂力直接扔了出去。
那人将涂力扔出去的时候，还说了一句“真不知那涂茂怎么想的，这么蠢的人，还留在身边！”
涂力出来的时候，一路轻声哎呦，涂茂看到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扔了一瓶药油给他，连多余的安慰都不曾说一句。
“堂主如何说？”
“堂主说若是明日那人大闹市集，你就不用跟着她了。”
“你是如何上报的。”
“我就说那人是个大户啊！”
“你是不是蠢啊！”
“我照实说的。”
“真不知道你这脑子是如何想的！跟了我这些年，怎么什么都没学会啊！”
“我。。。”涂力挠了挠头，想不明白。
涂茂看他的样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边拿了帖子的怀楼，进了房间，看到月心睡了。他上前将被子给她盖上，却看见她手里拿的书。
他拿来一看，上面写的是：醒世姻缘传。
他把书收起来了，心里想着，以后要少让她看这些闲书。
在苏沉住处的若一，和师父一起在后山采药，两个人一路走一路闲聊。
“师父，你瞧，这里有些兰草，不如我挖几棵给你种在院子里，可好？”
“好啊。”
“师父，你可曾想过再收几个徒儿陪你解解闷？”
“这个我倒不曾想，教徒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原来您是在嫌我蠢笨啊。”
“是啊，你小时候教你画符布阵，可真是花了太多的心血了。”
“我哪有，我明明一学就会！”
“不知是谁，学不会晚上偷偷在家哭鼻子呢！”
“我哪有！我那次摔断了腿都没哭好不好！师父您定是年纪大了，记错了。”
“好啊，你现在连师父都取笑了！”
“师父，其实一直在我心里，您更像是我的父亲。”
“你这话要是被白家主听到，岂不是要和我拼命？”
“才不会呢！”
师徒二人，边打趣边在山里闲逛。
走着走着就到了山林悬崖处，这里有一座凉亭，往日苏沉累了会在此处歇歇。
站在此处，可以见到山下各景，视野开阔，能看见苏沉小小的院子升起炊烟。
看到各处野花肆意盛开，自成一片。
还有被风吹动的竹林，偶尔还能见到几只奔跑的小鹿，一条小路蜿蜒而上。
“好久没有看过这里的景色了。”
“来，坐下喝些茶。”
苏沉从背篓里拿出茶具，煮起茶来。
飞景准备好餐食，正在上山的路上。
若一吹着山风，心情都好起来了。
他们二人在亭中用膳，飞景则将采的草药先带下山。
晚间怀楼换了一身夜行衣，准备出去一探究竟。
月心非要一起同行，怀楼并不想带她一起。
于是先将她哄睡，自己才跳窗出去。
他看见那集市门口点起了灯，排了很长的队伍。
之前把手的两个人在队伍最前面的桌子上写着什么。
排队的这些人，衣衫简朴，面露难色，身上都背着一个竹篓。
走到他们两人的桌前，竹篓便被收走。
他看了许久，才挑了一个少年一路跟随。
这少年是家中的独子，上半年父亲病了，只好让他来参加市集。
走至一处偏僻的院落，怀楼跳上围墙，正好被院里的一棵树遮住了身影。
那老父亲拄着拐杖，向门外望去。
看见那少年进来，他连忙上前问道“如何了？供可上好了？”
“上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儿辛苦了，我让你娘给你做了鱼汤。”
“爹，本来我们的收成就不多，为何非要参加这个什么市集啊！”
“儿啊，你还小，不会懂的。”
“我有什么不懂的啊。可这是我们辛苦得来的银子啊！就这么白白的给他们的，我们可怎么活啊！”
“儿啊，可你若不给，我们哪里还有活路啊！”
“爹爹我们就不能换个地方活吗？我带着你和娘，我们去别的地方。”
“儿啊，这要是被那三台堂知道了，我们就都活不成了。”
他们的声音不大，只是夜晚太寂静，怀楼听的清清楚楚。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此地物价如此之贵。
他回到客栈的时候，月心已经醒了。
“你刚去何处了？”
“在城中逛了逛。”
“所以晚上出去需要穿夜行衣，还要跳窗”
“我。。”
“好啊，你现在是嫌我了是吧！还偷偷一个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你我人生地不熟的，不清楚局面，万一打起来，跑不掉怎么办？”
“我会打不过这区区凡人吗？”
“你啊，我这不是不想你受伤吗？我从未想过要丢下你。”
“真的？”
“真的，你这一天天的在乱想些什么？”
“在想你何时娶我。”
“这是何意？”
“我瞧戏本子上都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娶她。”
“。。。”
“怎么，你不愿娶我？”
“你还小，还是少看点戏本子为好。”
“我瞧这些故事挺有意思的，好看的紧。”
“。。。”
怀楼不知如何说，她是一只狐狸，很多事都不懂，自己又不好解释。
这真的让他有些发愁，看来等回到昆仑得找个先生好好教教她了。
月心见他不回答，心里不悦，赌气得躺下变成了一只小狐狸，它的两个尾巴摇来摇去，无声的表达自己的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