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又夏心软如绮寿宴
又夏醒来，觉得身上比往日疲惫，今日她换了一件马鞭草紫莲花暗纹的衣裙。
她前往议事厅，在路上遇见了临渊，临渊也来寻她。
他今日是一身星蓝长袍，腰间系着一根七色宫绦，束发戴了一个白玉莲花冠，见到又夏，他先行了礼。
“今日为何这般早的来寻我？”
“我想着母亲您心系族人，自然是要早起去和长老们一起议事，所以在此路上寻您。”
“有什么事，说吧？”
“过些日子，就到母亲的生辰了，不知您想要何样的礼物？我好提前去寻。”
“你啊，年年生辰都这般过，也没有什么心意。”
“不如这样，我带您去向隅城游历一番，看一场人间的烟火大会，如何？”
“也好。你这次在族内呆多久，我听闻元府被凤凰毁了，那凤凰可不好惹。”
“府中已经在修缮了，凤凰的事，的确让我忧心。”
“这事怕是不能善了。”
“万年凤凰，或许只能将她封印，才能了结此事。”
“封印她，渊儿你有把握吗？”
“并无万全之策，只能尽力一试。”
“你说你，何苦去招惹人家呢？”
“母亲，此事，我也是身不由己的，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么只能尽力去解决了。”
“封印之事，还需细细思量，你不可私自行动。”
“母亲，您的意思是？”
“不如由我来封印吧。”
“母亲，不可。。”
“渊儿，你是族长，往后还有更多的事需要你去做，再者我的修为在你之上，比你更有胜算。”
“母亲。。”
又夏见时辰不早了，自己该去议事厅了，想必长老们已经等急了，就先走一步了。
留下临渊在原地，母亲的背影，一如从前那般，修长坚韧，她从来不是依附别人的女萝而是一株带刺的玫瑰。
在元府的怀楼和月心，两个人在日夜的相处中，渐渐生了情愫。
月心是白狐，本来她只有一只尾巴，近日却生出了另一只尾巴，她开心极了，忙跑到隔壁怀楼的房间给他瞧。
“小楼，你看！你快看啊！”变成白狐的月心，跳上怀楼的书桌。
怀楼正在画元府修缮的图纸，看见月心，立马停下笔来。
“你怎么突然又长出了一条尾巴？”
“我也不知道啊，我记得小时候阿娘说，我是九尾白狐，可我从来只有一只尾巴的。”
“或许是你这几日点心吃多了，这才长了吧！”怀楼和月心的相处，一直轻松自在，让人忘却过去。
“好啊，那你可得多给我做些点心，让我多长几条尾巴！”
“你要那么多尾巴干嘛？难不成想以后在家打扫庭院？”
“哎呀，你这个人太笨了，我的尾巴可是能续命的！你怎么也不知道啊！”
“真的？我猜你肯定是前些日子在茶楼戏本子听多了，幻想出来的吧！”
“这可是我阿娘说的！”
“但你有没有亲眼见过，好了，不说这个了，你看我今日画的庭院如何？”
月心看怀楼画的院子，觉得眼熟，忽然想起，说道“这不就是从前院子的模样吗？”
“对啊，我想元公子肯定很喜欢往日的院子，所以我想替他还原。”
“那以后你还是要住在这里吗？你不回家了吗？”
回家，说起来怀楼的确有些日子没有回家了，被月心一说，他倒有些想家了。
“怎么了，莫非你没有家？”
“有是有，已经有些日子不曾回去了，怎么你想陪我回家？”
“对啊，这么久了，我还未见过你的家人呢！我想你也想他们了吧。”
“等府里修缮好了，我带你回去吧。”
“真的吗？小楼，我真的可以和你一起回去看看？”月心的眼睛闪着期待，看着怀楼。
“嗯。”
月心变成少女，欢喜的搂住怀楼的脖子，往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怀楼脸上微红，心里是喜悦更多。
若一在叶府呆了一些日子，准备回昆仑了，燕支终于可以解放了。
若一偷偷的回到梨苑，感受到有一道不属于自己的结界，晚间如绮送来了新的衣裙，明日是如绮的生辰。
若一坐在秋千上，看见母亲来，便起身迎接，如绮见她消瘦了许多，眼中泛红。
“阿娘。”
“一一，你快让阿娘看看。”
若一在如绮面前转了一个圈，表示自己并无大碍，然后她挽着如绮的胳膊进了内室。
两人在内室的软榻上坐下，若一歪在如绮的身上，撒起娇来。
“阿娘，你别担心，过些日子我会好好修炼的。”
“一一，你究竟有多少事瞒着阿娘？”
若一知道有些事不能再瞒着如绮了，故正经起来了。
“阿娘可知越鼎阁？”
“越鼎阁不是一个江湖门派吗？他们的情报冠绝天下，分阁更是不计其数。”
“燕支和飞景都是越鼎阁的人，我是如今的阁主。”
“可你之前明明御剑都不会，你是如何做到的？”
“母亲可记得儿时，我常下山为您买些糕点？”
“我记得。”
“有一次，我在街上遇见一个算命的方士，而后他收我为徒，教我修炼之法，我夜夜苦练，学的还不错。后来每次下山，我都是去做一些旁的事。”
“所以，你一直都在藏拙？”
“是的，可惜上次太急功近利了，遇上了万年凤凰，如今修为尽散，只能从头来过了。”
“万年凤凰？这世上居然还有万年凤凰？”如绮大吃一惊，满脸担忧的看着女儿。
“阿娘不用担心，凤凰目前是不会来找我的。我没有灵气，她认不出我的。”
如绮松了一口气，可心里还是担忧，怎么她说的这些事，自己一点也不曾察觉。
“明日是阿娘的生辰，不如今夜我陪阿娘睡，如何？”
“你啊，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太让人担心的。”
“好，都听阿娘你的。”
这一夜，母女二人相依而眠，两人都不曾做梦，睡得异常安稳香甜。
燕支刚到越鼎阁，就看到墨阳在院中摆上了酒菜，一个人喝着酒。
燕支在他对面坐下，拿起酒来一饮而尽。
“这么些日子不见，你怎么也不曾给我传个音？”燕支言语中有责怪之意。
“不知说些什么。”墨阳一如既往的冷漠，自顾自地喝着酒。
“难道就没有什么新鲜事告诉我的？比如风仙楼有没有来新的花魁娘子？”
“有，来了一个，明日晚间初次露面。”
“你怎么不早说，害我没有拿到金帖。”
只见墨阳从怀中拿出一个帖子扔在了桌上，燕支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解的看着墨阳。
“这是你那个相好，前些日子送来的，见你不在，我替你收了。怎么？你不想去？”
眼见着墨阳要将帖子收回去，燕支立马拿起来揣进自己的怀中。
“这如丝够意思啊，还知道给小爷留一个帖子。”
墨阳早就知晓他会是这副模样，也是难为他了，这些日子在昆仑见不到荤腥，定然是饿狼现世，急得很。
可，往日墨阳是不会替他收下帖子，更不会为他打听这些事的。
兄弟二人在院子里饮酒，水心路过见他二人喝的尽兴也不好上前打扰，自己先回去安寝了。
话说在风仙楼的如丝，这些日子为了教芊芊各种技巧，是费尽心机，所以初次让她见人的时间是一推再推。
终于明日要让她上台了，如丝心里没有底，反观芊芊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算是给如丝吃了一颗定心丸。
如丝叮嘱了芊芊几句，自己回了院子休息，小柳端来了一碟糕点，如丝吃了一块，没多久也睡下了。
晚间若镜在检查明日寿宴的装扮，大殿里铺上了红色万寿图字的地毯，摆放了各种颜色的兰花，都是若风辛苦种出来的。
大殿正中，新挂了一幅字画。画的是一株玉兰树下，两人携手，画的两旁写的对联是“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画的下方是一个长案，上面摆放祝寿用的寿桃、寿面及鲜花、水果等。
画与字皆出自零安之手，他唯一的心愿是携手白头。
若镜见一切并无差错，往自己的荷苑走去。
在松苑的若昱，这些日子在学着驯兽，那头驺吾怎么都训不好，若昱本想去找若一问问有没有什么诀窍，可谁知她突然被家主关了禁闭，不知明日是否能见到她。
他早早的准备好了给如绮的礼物，是一个带皮白玉花卉灵芝纹如意，这块石料是他无意间发现了，如意是他学着雕的，做的虽没有那么精细，可也是他用心做的礼物。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侍女来梨苑给如绮上妆换衣，今日她一身松叶牡丹红的衣裙，衣裙上用银线绣了合欢，她甚少穿的这般艳丽，这衣裙是零安为她准备的，挽起发髻，一套珊瑚的钗环，衬得如绮肤白胜雪。
“阿娘，今日真美。”
如绮一贯喜欢素色，不爱做装饰，今日偶尔装扮，真的是令人惊喜。
若一换好一身马鞭草色纱裙，身上披着一个花鸟图的云锦斗篷，简单的发髻，发上簪着小巧的珠花。
简单素雅，恬静温柔。
两个人出了梨苑，路上遇见的各弟子皆向如绮行礼祝贺，直到二人到了大殿。
这时，零安/间辞/若风/若镜/若昱等人皆在大殿等她们。
众人先给如绮行礼，而后零安扶着妻子坐上正位，拜寿正式开始。
若镜是姐姐，自然是第一个贺寿的，她今日的礼物是一对白玉蕉叶兽面纹贯耳扁瓶。
“女儿祝母亲岁岁平安，日日欢喜。”
若镜的礼物，如绮甚是喜欢，一对扁瓶插花很美。
下一个是若风。
今年他的礼物是一支银镀金镶翠花卉纹簪。
“儿子祝母亲长乐未央，福寿绵长。”
众人按着顺序送礼，每个人都说了几句吉利话。
到若一的时候，只见若一拿出早早就准备的礼物，是一个黑漆嵌螺的锦盒。
她把盒子给如绮，如绮打开一看，是几株荀草。
她拿出一株看了又看，开口问道“这是荀草？”
“是的，女儿祝阿娘容貌不改，青春常在。”
“你啊，惯会讨我欢心的。”
送完礼物之后，众弟子一起行礼，祝如绮生辰顺意。
午膳摆在后殿，坐在主桌的自然是零安/如绮/间辞/若镜/若风/若一/若昱/若露/若湘/若烨，今日的菜色是：水晶肴蹄/清炖蟹粉狮子头/金陵丸子/白汁圆菜 /清炖鸡孚/辣拌血蛤/香煎茄片/蛤蜊黄鱼羹/醋溜黄瓜/金钱口蘑汤 /金鱼戏莲/潇湘猪手/麻辣田鸡腿/辣椒炒肚片/炸八块/芙蓉鲫鱼/葵花虾饼
糕点是：菊花佛手酥/金丝酥雀/如意卷
自然长寿龙须面和长春露是必不可少的，今日零安一脸的柔情，不似往日那般的严厉。
用膳的时候，会有弟子们前来向如绮祝寿，如绮都一一喝过，若一伤还没好，不敢贪杯，只喝了两三杯。
等宴席散了，间辞叫住若一，两人站在后殿的院子里。
“二叔叫我何事？”
“晚间你来杏苑，我有事跟你说。”
若一点点头，间辞先离开了。
这时，若昱上前来和若一说话
“若一，荀草你是从何处寻来的？”
“自然是在墠渚啊！”
“那你，没事吧？”
“昱哥哥，我这不是好的很嘛？怎会有事呢？”
“你无事就好。”
若一觉得有些困，和若昱告别之后，一个人往梨苑走。
寿宴散场，如绮今日喝的有些多了，零安抱着她回兰苑。
兰苑里，零安吩咐了人给如绮煮了碗醒酒汤，自己则给她换了身寝衣，而后他去找若一看看她是否真的无恙。
在梨苑里，若一对父亲的到来并不诧异，零安都不需试探，已经感受不到她身上的灵气了。
父女两个人坐在院子里，若一在煮茶，端了一杯给父亲，这时零安开口说道
“若一，有件事我想问你。”
“父亲请说。”
“耀灵石，是不是你放在阵中的？”
“是我。”
“改日，你还是先拿回来吧，现在的你更需要它。”
“好的爹爹，我过些日子遣人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