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如丝掌事若一受伤
就当他快被小厮扔出去的时候,只听一女子说道“住手!”
声音不重,却让人感到畏惧。
小厮见状,放开了怀楼,若一缓缓的说“烦请通报元公子一声,告诉他,一一有事拜见。”
小厮这才入内通报,只见元灵听到她来了,忙着赶来。
“一一,你来了!”
“嗯”她看了看身侧的怀楼,又看了看元灵,元灵心里虽然不自在,但面上依旧笑盈盈的看她。
“你的事,便是我的事。”
“他是我的一位故人,还望元公子好好待他。”若一行了行礼,元灵忙答应。
怀楼心中不解,也接了这个人情,道了一句“多谢。”
这时,有人带怀楼离开了,若一则被迎进府中。
行至一处凉亭,那亭建在一座假山之上,亭下是一池的荷花,里面有各色锦鲤,游来游去。
两人坐下后,有侍女在左右烹茶侍奉。
“今日你怎么往我这里来了,我欣喜的很。”
“我外出买些草药,无意间路过。”
“你刚刚救的那人,是何身份啊?”
“他不过是一个曾与我说过几句话的别门师兄,他被人为难,我不好见死不救。不过说到底,这也是卖了你的面子,借了公子的光罢了。”
“你我之间,无需这般见外,他若是人才,我自会照拂的。”
“多谢公子。”
坐了一会,若一就告辞了。
在别院的怀楼,大概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她应该就是白若一。
他喃喃自语,“一一,若一,白若一,原来是她,竟然是她!”
想来她是施了焕颜术,所以昨夜自己不曾认出。
她是怎么认识这个元公子的呢?
他们之间不像是普通的朋友,那元公子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心上人,可若一好似并不在意。
他一个人在思索着,这时若一已经告辞离开了。
这时有一个侍女来寻他,引他往府中的会客厅去。
他踏进厅中,看见元灵在此等他。
“元公子。”
“一一的师兄,自然也是我的师兄,不知该如何称呼?”
“在下楼风。”
“不知楼师兄来我府中所为何事?”
这时他示意怀楼坐下,怀楼也不推辞。
“我见公子府中在寻侍卫,想来此一试。”
“这个好说,不知师兄是否修道啊?”
“说来惭愧,道修的一般,武艺尚可。”
“我身边正好缺一名武艺高强的暗卫,不知师兄意下如何?”
“在下才疏学浅,怕是难当大任。”
“一一的功夫我是见识过的,师兄肯定也是人中龙凤,何必自谦呢?就这般说定了,具体事宜,我会让花黛与你详说的,我还有些私事,就不陪师兄了。”
元灵急匆匆的出了门,怀楼就见一个女子入内来,身穿红衣,英气十足。
这人是花黛,她不知族主为何要留下此人,只交代了一些府中的禁忌,并给他换了一个单独的院落。
若一简单的买了一些草药,便回客栈休息。
话说如丝在燕支府中养了几日,伤渐渐的好了,她照旧还是回了风仙楼。
可她往日的房间如今换了主人,被换到了次等的厢房。
她前去找秋娘理论,叩了叩门,看见一女子开了门。
这女子是貌若西施,双眸楚楚可怜,身段似水,身上一袭白衣,唇不化而红,眉心一点痣,当她垂下眼时,如丝心中不知何处涌现一股怜惜之情,再听她的声音轻软的说道“姐姐请。”
顿时,如丝的气消了大半。
那女子,自然的挽上她的玉臂,带她入内。
秋娘看到这般情景,知道事成了一半。这就拉如丝坐下,那女子也一同坐下。
“秋娘姑姑,我的寝房为何换了?”
“如丝你的伤如何了?好些了吗?”
“好些了。姑姑,不知这位是?”
“你回来正好,这位是芊芊。”
“莫非她就是来取代我的?”
“如丝你何必这般想呢?芊芊是公子安排的,你不是早就想从良了吗?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呢。”
“可。。。”
“如丝啊,做我们这一行,总有一日是容色渐衰上不了台面的,如今风公子愿意为你铺路,为什么非要留下来呢?”
“风公子呢?我想见他。”
“公子过几日才会来,不如你且等几日,如何?”
如丝听闻此言,不再言语,转身离开了,离开之时看了一眼芊芊。
当她离开的时候,听见秋娘和芊芊说“往后风仙楼的花魁,我可指着你一个人了。”
果然,人还未走,茶便凉了。
她在这泥泞场里,翻滚过无数个日日夜夜,未曾想过自己会怎样的跌落。当今日她亲眼看见时,一股无力之感浮上心头,借着前几日的病痛,一齐发作了。
她从楼上滚落,不省人事。
昏睡了三日,第四日的时候,她才悠悠醒转,在她身侧喂药的是她最贴心的侍女,她是个小哑巴,却忠心的很。
平日如丝叫她,小柳。
小柳见她醒来,眼中泪止不住的流,赶紧捧了一杯茶喂她。
“不哭,小柳儿,不哭,姐姐无事。”她摸摸她的头发,替她擦着脸上的泪。
“风公子来了吗?”
小柳点点头,她欲起身,一时间天旋地转,支撑不住,小柳忙扶着她,眼中又滴下泪来。
晚间,有一侍女送来一个锦盒,里面有一颗不知名姓的药丸,如丝见她是风临渊的侍女,收下了药。
侍女说风临渊邀她今夜亥时一刻去月阁一见。
如丝服了药一炷香之后,她觉得自己身上苦楚尽除,身子不似之前那般疲软,起身梳妆看时,容貌比之前更加光彩照人。
她心中困惑,莫非这风公子是隐世的仙人?自古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仙人并非不可能。
等她梳妆完毕,她又一次踏上了去往月阁的路。
还是熟悉的规矩,还是熟悉的琴音,还是见一白发男子,歪躺在榻上。
“公子。”
“来。”
他还是笑意满满,伸出手来,如丝照旧上前。这一次,如丝却坐在榻边,等着风临渊的问话。
“几日不见,如丝的容貌更甚从前了。”
“公子谬赞,全是公子的恩赐,如丝不知该如何报答公子?还请公子明示。”
“自然是让你为我效力。”
“如丝的心,是公子的。”
而后二人深夜彻谈,第二日晨起,如丝就成了风仙楼的掌事姑姑了。
真的是风云变幻,难测难测,这次如丝的卧房,换到了风仙楼,后面的独立院落,与秋娘的院子,一东一西,平起平坐。
如丝对芊芊的敌意,无声无息的解了,还亲自教她舞曲,为她亲自编曲。
另一边的若一早已到达墠渚之畔,她用灵力探测,知晓千年鸾鸟所在之地,她这次要做一个大型法阵一举收服它,取了内丹为自己增加修为。
她开设天地轮回阵,还取自己的一碗心头血祭阵,光布阵花了一天一夜,此阵已成,她又用身边的白鹿将它引至阵中。
她持轩辕剑划伤白鹿,那白鹿滴血,鸾鸟闻血飞来,欲将它捉住,白鹿一惊,逃至阵中,鸾鸟此时追至。
鸾鸟一入阵,天地轮回阵开启,鸾鸟被困四处相撞。
而后,它开口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设阵?”
“我,是取你命的人。”
“就凭你这么一个臭丫头?”
“有道是,切勿以貌取人,你活了千年,竟不知?”
“千年? 哈哈哈,看来我太久没有为祸人间,现在的后辈们都不记得我了?”
“此话从何说起呢?”
“吾乃万年凤凰,不是千年鸾鸟。”
“那也好,正好助我成仙。”
“小姑娘,口气未免太大了些。”
若一微微一笑,御剑入阵。
她虽对自己的能力有自信,但对付这万年凤凰,始终不清楚今日自己能否得胜,能否全身而退。
那凤凰先化作人身,与她打斗,只见这凤凰一身五彩仙衣,还是一个美丽的小娘子。
她步履轻盈,并不想和若一争斗。
“小姑娘,何必非要兵戎相见呢?”
“我要的,你肯给?”
“你要何物?”
“我要你的内丹。”
“小姑娘,你真的是得寸进尺,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她显出本相,若一手持轩辕剑,并不惧怕,反而说了句。
“前辈不必留情,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得罪了。”
她持剑刺去,凤凰扇动翅膀,若一身上带有定风珠,自然是岿然不动,反而剑气更强,凤凰身形一闪,可还是被轩辕剑划伤了翅膀。
“可恶,你居然有定风珠?说,你究竟是何人!”
“我说了,取你性命的人。”
若一并不留情,又默默念诀,顿时轩辕剑分成千万个分身,将凤凰团住。凤凰却红了眼,顿时一声啼叫,没多时,引得万鸟齐来,疯狂往这阵中撞来。
“怎么样,滋味如何啊?小姑娘?”
“我竟忘了,你是万鸟之王,但那又如何?”
“既然你不愿和解,那么今日只能让你身死阵消了!”
她扑向若一,若一用剑抵挡,一人一鸟,一直缠斗至黄昏,那群鸟还在阵外猛扑,若一渐渐体力不支。
一旦阵源不稳,破绽显露,便无力回天。
刚入夜,法阵破了,天上下起了血雨。
凤凰和若一,都受了伤。
若一有轩辕剑撑着,半跪在地上,头发凌乱,嘴角渗出血来,滴在草地上。
再看她身上,血迹斑斑,不知道哪些是她的,哪些是凤凰的。她强撑着调整气息,缓缓站起来。
那凤凰化成女身,身上也是一样的血迹,她站在原地,手持羽扇,气息不稳。
“咳,咳。。今日不如作罢,你我无怨无愁,何苦拼个你死我活?”
“我只是想成仙,而你的内丹可以助我,我本不愿的。”
“成仙都是假的,这世上没有仙!”那凤凰看了看自己,也看看她,只觉狼狈。
“我不信!这世上怎么会没有仙!我就要成仙!”若一被她的话一激,眼中猩红尽显,她使尽全力,提起轩辕剑向她砍去。
可惜,被凤凰闪过,凤凰可不想跟她再斗下去了,她使了个瞬移,溜了。
而若一一下子跌落在雨地里,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被人救起。
那人银发惹眼,心疼的抱着她进入的马车。
若一冷的发抖,一直愁眉,他抱着她,满眼的心疼。
把她放进马车,花怜便开始为她换衣擦拭伤口,他站在马车外,偶尔能听见她叫疼的声音。
等安顿好若一,他才入内,若一蜷缩在角落里,因为灵气大量消失,她的容貌已经变回去了。
他用灵力探知了一下,她的会源之处已经受损了,恐怕日后只能慢慢恢复了。
他又轻轻的摸了摸她的面颊,她还是和从一样,这般美,美的让人时常忘记她的能力。
这时,若一小声的喊着“阿娘,阿娘。。。”
眼泪从她的眼中滑落,临渊的心好似被揪了一下,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把她拥在怀里。
直到一道阳光照进来,若一这才醒来,发现自己的衣裙被人换了,自己还睡在马车里,她还以为是飞景所为。
等她下车才发现,那人是元灵。
他坐在树下,煮着茶,看到若一脸上欢喜。
若一坐下,他就递过茶来。
若一只拿在手里,问他“元公子,是你救了我吗?”
“是的,我路过此地,看见一女子倒在雨里,往前细看,原来是你。”
“救命之恩,不知怎样才能报答公子?”
“不如,你以身相许,如何?”
他口中取笑,可谁知是不是真心呢?
若一心想,真的是好烂的戏码,终身怎么能这么轻率相托呢?
“公子真的是玩笑了。”
“你救我一命,我救你一命,算是扯平了。”
他轻描淡写的把此事揭过,若一不再深究,这才喝了手里的这杯茶。
“一一,你为何会在此地受伤呢?”
“我与野兽缠斗,学艺不精,故被它伤了。”
“此地凶兽众多,你切勿小心。”
“嗯。”
这几次相处,若一觉得此人还不错,不曾害自己,姑且可以做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