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售罄
许悠悠一口撕下来半个鸡腿，实在腾不出嘴来夸娘亲吕氏，呜呜啊啊的，吕氏只能听清两个字，好吃。
女儿的行为把吕氏给逗乐了，捏着帕子给女儿擦嘴，“慢点吃，不要急，你爱吃鸡肉娘就多养几只，让你吃个够。”
娘仨把鸡汤喝得一滴不剩，吃饱喝足。
许悠悠撑得慌，坐不住，在小院里转圈，许延跟在她身后，学着她的样子散步消食，别有一番童趣。
吕氏看着儿女快乐她也高兴，什么孝期粗茶淡饭的规矩也不守了，该吃就得吃，绝不能把这么好的闺女再给饿傻了，这么聪明伶俐的女儿才是她想要的。
散步两刻钟，许悠悠停住脚步，一回身抓住许延的脖领子，“行了，鸡肉吃着了，鸡汤也喝着了，要想以后多吃几顿鸡肉，赶紧给我写春联去。”
许延欲哭无泪，他好像从姐姐那张美若天仙的脸上看到了奶奶廖氏刻薄的影子，无端打了个突。
姐弟俩忙活到后半夜，眼睛实在睁不开了才各自回房睡觉。
吕氏没睡，等姐弟俩睡下了，她出来收拾堂屋，将对联卷成筒方便搬运，将门笺三个颜色为一组分好摞在一起，用石头压上，周围放上老鼠夹子，防止老鼠把春联和门笺咬坏了，扫完尾，这才回屋睡觉。
翌日，吕氏早早起来准备早饭，知道几个兄长要来，还要帮孩子们卖春联，她蒸了两锅馒头，熬了一锅稀饭，不知从哪翻出来十几个罐子，正好装粥用，都准备好了之后，又准备他们母子三人的分量。
忙活一早晨，天色大亮，吕氏擦擦手从厨房出来，站在院子里喊：“悠悠、延儿，起来吃饭了。”
隔壁的秦继业听见了，心里羡慕得很，可他也知道，母亲是不会做饭的，悻悻出门买馄饨去了。
许悠悠睁开惺忪睡眼，看天都亮了，手忙脚乱穿衣服。
今天更冷了，呵口气都是白雾，冷气顺着衣领往脖子里灌，冻得她系扣子的速度都提不上来。
许悠悠琢磨着，离开春还有一段时间，可怎么过啊，搭炉子的计划必须提前，今天，她今天就要烧上炉子，让屋子暖和起来。
穿戴好出门，舅舅们已经来了，吕氏招呼兄长们一起吃饭，舅舅们齐刷刷晃了晃手里的饼子，“我们吃这个就行。”
许悠悠道：“大冬天的，怎么好意思让舅舅们吃凉透的饼子，吃口热乎的吧，饼子留着中午当干粮。”
吕氏拉扯大哥坐下，其余四个舅舅见大舅舅坐下了，也跟着坐下来，八个人围坐在一桌有些拥挤，不过没关系，人多了热闹。
一盆白面馒头，一盆稀饭，一碟酱菜，吕氏还特意炖了豆腐，豆腐是今早从走街串巷的货郎手里买的，买来的时候冒着热气，新鲜着呢。
几个舅舅一人吃了两个馒头，喝了一碗稀饭，再也不肯多吃了，他们是来帮妹妹重振旗鼓的，不是来把妹妹吃到揭不开锅的，可不能轮开了吃。
许悠悠觉得好笑。
过了今天，几个舅舅见到她一天能赚多少钱，就不会这么想了，可能每次来都要喊她杀鸡招待他们呢。
吃完了早饭，吕氏没着急收拾碗筷，而是趁兄长和儿女商议事情的功夫，进厨房把蒸好的馒头搬出来，用棉被盖好，确保馒头放到中午不会凉，又拿水囊灌了几囊热水，酱菜也要带上。
春联和门笺不是什么重物，就是占地方，几个舅舅赶了牛车来，将装春联门笺的箩筐搬上车，带上妹妹为他们准备的干粮出发了。
几个舅舅坐在牛车上唠嗑。
吕维喊了一声“驾”，回头问弟弟们，“悠悠说得价格和那什么营销策略，你们几个可记住了？”
几个大老爷们种了一辈子地，从来没做过生意，那什么营销策略从来没听说过，记也记不住，脑壳疼。
吕胜道：“大哥，悠悠稀奇古怪的点子那么多，咋个记得住哦。”
众兄弟感觉头要秃。
吕维道：“记不住便记不住吧，记住一幅对联卖多少钱，一张门笺卖多少钱就行，这总能记住吧？”
吕二吕三吕四吕五齐齐点头，说这个能记住。
悠悠让他们先拿下福来镇周边村落，五人分散来开，一人一个村子，吕维说好了中午来接人，计划好好的，谁知出现了意外，生意太火爆了。
吕胜是第一个下车的，刚走到村口大榕树底下，碰见一个大姐，大姐问他卖什么的，吕胜说卖春联和门笺，说了多少钱一张，不等他开始推销呢，大姐咧嘴笑道：“现在家门口都能买对联和门笺了，还有这种好事儿，你等会，我回去喊人。”
大姐跑了，留吕胜在风中凌乱。
不一会儿，大姑娘、小媳妇、老太太来了不少，围着吕胜问这问那。
“大兄弟你这对联上写的什么啊？念给我们听听呗，寓意吉祥我们就买了。”
“你这门笺好看，还有别的花样没有？”
“各位小心点，坏了可是要赔的。”吕胜一个头两个大。还念对联，我哪会啊，你让一个不识字的人给你们念对联，实属为难人。可卖对联的不能说自己不认识字，顺嘴胡诌道：“字太多了我念不过来，反正都是吉祥话，买回去贴个喜庆，对联十五文一幅，福字三文一个，门笺一文一张。”
妇人们叽叽喳喳交谈开了。
“赶集需要置办的东西多，回村途中容易压坏了。其他东西还好说，磕着碰着也不耽误使用，对联可就不一样了，破了皱了贴门上不好看。”
“皱皱巴巴的对联贴门上，人家还以为你拿去年的对联出来贴呢。”
这帮女人太厉害，都不用吕胜动嘴皮子，她们自己就把自己说服了。
“早晚都要买，早买早省心。”
“买，买买买。”
“给我来一张。”
“给我也来一张。”
“我也要一张。”
众人争先恐后买春联，门笺也必须配上，不然光秃秃的横批不喜庆。
一盏茶的功夫，二舅舅吕胜带来的二十幅对联售罄了。
吕胜背上箩筐追牛车，一口气跑到下个村子才追上，跳上牛车，自己给自己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