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庆佑帝召见
大门前两侧摆着两尊石狮子，颇为威武，原先应是将门之家，厚重的木门刷着朱红色油漆，只是斑驳黯淡，应是许久没有打理，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二位，是你们要看房？”一位青衣男子，长得尖嘴猴腮，势利眼模样，看到门口正在张望的楚一鸣和陈锋两人，脸上带着一丝倨傲。
“对，你是和悦典当的人？我是张峰，韩兵介绍的。”陈锋答道。
“韩兵？不认识，不过就算认识我们和悦典当也是按章办事，绝不会因个人私情而坏了规矩。”
楚一鸣拉住正欲发火的陈锋，笑着拱手道：“这是自然，烦请小哥带路介绍一番。”
那青衣男子见楚一鸣虽然穿着粗布衣服，但言谈举止从容不迫，于是稍微改变之前的傲慢，微微躬身说道：“这位公子，您喊小的青木就行，咱们这就进去，边走边聊。”
进入院中，有一处不大的花园，亭台楼阁，回廊蜿蜒，前厅、后厅，东西厢房，主卧次卧，厨房，马厩，应有尽有，里面陈设倒也齐全，该有的家具都有，而且品相较好，应是前任主人爱护有加。
“公子，您看这房子怎么样？还合您心意吗？”青木介绍完，问道。
“嗯，还不错，只是不知道这价钱？”楚一鸣很是满意，不过他感觉这房子应该不止陈锋所说的只需三百两银子。
“实不相瞒，这处房子原先是方龙将军的府邸，品质上佳，要不是他们家着急用钱，也不会急于变卖的，价格方面放眼整个天岁城，没有哪家比这还公道的。”
“方龙？就是前北伐军都统马季麾下的方龙都督？”陈锋大为惊讶，问道。
“正是，小的有幸见过方都督，其人十分豪爽，待人和善，可惜了，北伐因北伐失利，方龙将军获罪流放万延城了，所获财物也多数被没收了，只剩下这么一处房子，考虑到妻儿子女生活开支，只好将这房子给变卖了。”青木神色唏嘘，说道。
“那么，对方开价多少？”楚一鸣听闻过方龙，但并不熟悉，他只关心对方的报价。
“三百万，怎么样，便宜吧？”青木伸出三只手指头，说道。
楚一鸣想了想，随即在陈锋不可思议地目光中，答道：“可以！”
青木愣了愣，随即大喜，身体不自觉地又前倾了几分，“公子豪爽，我替马龙都督一家感谢……还不知道公子贵姓大名？”
“楚一鸣。”
“感谢楚公子慷慨，什么……您就是楚一鸣，楚都尉？”青木突然想到最近天岁城名声正盛的那位横空出世的年轻将军。
“对了，刚才他的随从提到了韩兵？糟了！咱们同仁当铺大当家的亲外甥不就是叫韩兵吗？”
青木心念电闪，回想起先前对楚一鸣等人的恶劣态度，此时内心后悔不已。
“楚都尉大名，小的久仰，既然是楚都尉想买，这房价还是可以商量的……”青木露出讨好的笑容。
“是啊老大，买房子当然得还还价啊！”陈锋连忙劝道。
“不用，我只希望这三百万可以尽数的到达方龙将军家人的手中。”楚一鸣盯着青木，神情严肃。
青木略显尴尬，讪笑道：“这是自然，楚都尉或许还不知道，咱们老板与马龙都督可是挚交，如今他遇到了困难，我们当铺自然不会收取任何佣金，只当是帮个忙。”
交完订金，约定好交接日期，全程大约半天时间，速度之快让一旁的陈锋有些瞠目结舌。
楚一鸣觉得没什么不好，觉得合适就买，况且卖方还是自己的同行。
刚到家不久，门外竟然来了一位锦衣小太监，喊着说是要见楚一鸣。
楚一鸣连忙出门迎接，见眼前的小公公年纪轻轻，长得眉清目秀，一双圆鼓鼓的眼睛十分有神，拱手作揖道：“这位公公，我就是楚一鸣，您是找我？”
年轻的公公坦然受了一礼，打量了一眼对方，随即说道：“楚都尉，皇上要见您，你收拾一下跟我进宫吧。”
楚一鸣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大感意外。
“皇上？要见我？”内心有些震惊，不过很快冷静下来。
作为刚刚被皇上封赏的有功之臣，此时被召见应当不是什么坏事。
换上内务府刚发放的六品武官朝服，楚一鸣上了马车，跟在小公公身后，吱呀吱呀朝着皇宫方向驶去。。
“公公，这是一些茶水钱，还请公公笑纳。”
来到殿门外，楚一鸣下了车，然后悄悄将手伸到小公公袖口，隐秘地递上十两银子，寒暄道。
小公公难掩喜色，却是故作慌张模样，在楚一鸣的再三劝说下，又看了左右并无外人，终于是很不情愿地收下。
“楚都尉，奴才名叫洪宁，皇上今日心情不错，你无需太过紧张，注意言辞，小心说话就行。”
就这一句话，楚一鸣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情，瞬间安稳了许多。
岁极殿，是皇帝平时临时休息的场所，也是私下会见廷臣的场所。
楚一鸣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宽大的屏风，以金丝楠木为底座和屏框、刺绣着龙纹丝绸为屏页，极为奢华，屏风的后方，透过光线隐约可见一道身影。
“楚都尉，过来吧！”
正在楚一鸣发呆之时，屏风后传来一道中正平和的声音。
楚一鸣连忙应声：“是！”
绕过屏风，楚一鸣跪下行礼，“末将黑甲军团结营都尉楚一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
楚一鸣起身，眼前正是当今昭国的第一人，内心不免有些紧张。
眼前的人，身高中等，身材偏胖，容貌方面，不算太出众，但脸庞方正，棱角分明，虎目之间自带一股威势，使人不敢直视。
初次见面，皇帝给楚一鸣的感觉看起来并不像坊间流传的那般庸弱、荒诞感觉。
“不错，楚一鸣！”庆佑帝杨盛短暂沉闷，打量着楚一鸣，颇为开心随口道。
楚一鸣被皇帝没来由的一声称赞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再次拜首。
“朝堂下就别那么拘束了，坐下吧。”
“是。”
“朕听闻你有功名在身？”
“回禀陛下，末将愚笨，故而自幼苦读补拙，万幸天恩眷顾，于五年前考中秀才。”
“五年前？如果信息不错的话，五年前你应该才十二岁吧，如此天赋，为何要弃文入伍呢？”
“陛下，身为大昭子民，不管是从文还是从武，只要能为国家出力便足够了，天岁城被围，破城之日近在眼前，看到城中百姓每日惊慌无措的样子，末将愿意出一份力去守护天岁城，仅此而已！”
庆佑帝闭上双眼，久久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或许，他对自己丢下一城百姓，南遁江南邺城心生一丝愧疚吧。
“今年，重开科举考试，去年落下的秋试，今年八月按期举行，届时，你可不要错过了。”庆佑帝似笑非笑看向楚一鸣。
“是，陛下。”
楚一鸣自然是十分愿意的，他读了这么多年书，不弄个进士当当，岂不是如同锦衣夜行？
“对了，你可听闻过神火教？”
神火教？
楚一鸣突然想起前些时间与严玉淑参加城隍庙庙会，遇到的那名自称神火教教徒的猥琐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