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段姨
楚一鸣将自己遭遇神火教教众的事一五一十说于庆佑帝听。
“你怎么看这神火教？”庆佑帝面色深沉。
楚一鸣略一思索，回道：“陛下，末将以为在处置神火教一事方面，需谨慎些。”
“哦？此话怎讲？”
“陛下，此类教派常借助各种自然天威装饰自己，在百姓面前以障眼、杂技等雕虫手段，迷惑引诱百姓加入，其目的就是获利，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后期说不准会人心不足，在有了群众基础后，作奸犯科，甚至妖言惑众抵制朝廷的律法，久而久之，总是不利于我朝稳定的。”
“嗯，甚是。”庆佑帝目露精光，颇为意外看了眼楚一鸣，表示赞同。
正在楚一鸣暗松一口气之时，庆佑帝又问道：“楚一鸣，最近有人说严荣和裕王殿下走得挺近，你——知道吗？”
楚一鸣闻言大惊，对此他不甚了解，他相信凭严荣几十年的官场老道经验，不会如此。
要知道在这个君权至上的时代，君王们最忌讳的就是自己的权力遭受到任何威胁，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
楚一鸣一个职场小白都知道，他严荣职场沉浮几十年更不用说。
“陛下，末将不知。”
楚一鸣想替严荣说话，但此时如果硬说，铁定会越描越黑，索性先不说。
“嗯，你最好不知道，朕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学那些官油子，做好自己的事。”庆佑帝缓缓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是，陛下。”楚一鸣恭敬应道。
庆佑帝嘴角不自觉的轻扬，满意地点点了头，随后又语气温和说道：“楚一鸣，你允文允武，有如此年轻，好好表现，未来将是我们大昭的栋梁，朕看好你。”
楚一鸣再次跪下，拜首，道：“末将定不负陛下厚望！”
离开皇宫后，楚一鸣这才发觉在这初春时节，自己的后背竟已汗湿。
看着眼前的春和景明，万物复苏景象，楚一鸣却是心头却是一片阴郁。
从刚才与庆佑帝的对话中，他竟隐约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的感觉。
而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中，他的老领导严荣恐牵涉其中。
严府，严夫人正在院中打理着盆栽。
楚一鸣此时满怀心思，在侍从的带领下正前往严荣所在的书房。
严玉淑此时在面前盆栽的底部，选择一段树枝，将树枝均匀地切开，然后熟练地做成四边的底座型，将其插入另一个新的盆栽中，完成后一抬头便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楚一鸣！”严玉淑面露喜色，高兴地大声朝远处的身影喊道。
一旁的母亲瞅了瞅严玉淑，又看了眼远处的楚一鸣，笑而不语。
楚一鸣闻声回望，朝着严玉淑温和一笑，看着严玉淑提着淡青色丝裙，不顾形象地朝他奔来。
“你怎么来啦！”严玉淑气喘吁吁，脸庞娇红。
“见过大小姐，我是有要事要找都督的。”楚一鸣神色稍缓，回道。
“我带你去，我知道他在哪。”严玉淑开心地拉着楚一鸣，在旁人惊讶的目光中朝着书房方向走去。
“我说大小姐，这样……似乎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亲，还这么多人看着呢？”楚一鸣面露尴尬之色，小声提醒。
“哼，怕什么，我们武将世家子弟从来都是豪爽大方，不拘泥小节。”话虽这样说，但是严玉淑却是脸蛋绯红。
书房中，严荣正在处理事务，很远便听见严玉淑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爹，您在忙吗？”
“进来吧。”
严荣摇了摇头，无奈喊道。
严玉淑轻轻推开门，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严荣没理她，而是颇为意外意外地看着随她而来的楚一鸣。
“都督。”楚一鸣行礼，恭敬问候。
“一鸣，你怎么来了？”严荣高兴地问道。
“都督，我有一些事要禀告。”
严荣见楚一鸣神色严肃，稍稍一愣，随即支开了严玉淑，偌大的书房只剩严荣和楚一鸣二人。
“都督，今日皇帝召见过末将，陛下问及了您……您是否与裕王殿下走得颇近？”楚一鸣小心问道。
严荣闻言颇为诧异，盯着楚一鸣许久，才缓缓说道：“一鸣，这是陛下说的？”
“陛下说是他听人说的。”
严荣叹了口气，站起身在室内踱着步，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一鸣，你还年轻，不知道这朝堂上险恶尤胜于战场，陛下的底线是什么，老夫自然是清楚的，怎么可能会与裕王走得过近？”
楚一鸣听完，暗松一口气。
“都督，您对此可有什么对策？”楚一鸣想了想，问道。
“没有。”严荣苦笑，“朝堂之上的攻讦数不胜数，不用太在意，也没法都在意，影响精力，相信皇上自有圣断。”
楚一鸣不置可否，内心隐隐有些担忧。
回到家，已是晚饭时点，裴氏将蒸好的馍馍端了上来，一碟酱香牛肉，一盘清炒白菜，一碟腌制酸萝卜条。
楚一鸣看着桌上的美食，津津有味吃了起来，裴氏看了眼他，面露一丝难色。
“一鸣，你还记得之前到我们家串门的段姨吗？”
楚一鸣愣了愣，脑海里浮现出那位经常到他家与母亲一边做着针织活，一边聊着家长里短的中年妇女，疑惑道：“记得，怎么了？”
“哎，她今日上午特地来找我，说是她家的儿子像是中了邪一样，行为异常古怪，性情也是大变，听说，好像是与什么神火教有关，你以后可得当心点，千万别碰那神火教。”
“神火教？”楚一鸣大惊。
段姨的儿子，名叫阿远，比他大四五岁，虽然不是很熟，但住在同一个巷子，低头不见抬头见，老实本分 ，竟也被神火教蛊惑。
“我也是听街坊邻居说的，不过，你是读书人可不要信这些。”裴氏认真叮嘱道。
楚一鸣点头答应，联想到今日皇帝的谈话，心中不免对神火教的传播速度和影响力大为惊讶，隐隐有些担忧，想着左右无事，要不要私下调查一下。
没多日，京城慈悲寺百花园赏花节发生一件大事。
据说是有三名作奸犯科之人在园中被京兆府的衙役围住，最后自焚而死，惹得周围的赏花的群众大惊失色，甚至指责衙役执法过严，逼死那三人。
原本楚一鸣并不在意这件事，直到次日他再次见到小洪公公。
小洪公公便是皇帝身边的洪宁，他告诉楚一鸣，此次慈悲寺自焚案件影响太大，似乎还涉及到最近十分活跃的神火教。